疯狂的叙事(组诗)

  • 来源:红豆
  • 关键字:动物城,照片,视野
  • 发布时间:2020-01-14 10:27

  白瀚水,原名张俊,1979年生。作品散见于《诗刊》《星星》《诗歌月刊》《中国诗歌》《诗林》《解放军文艺》等。

  动物城

  燃烧弹。静物。裸体

  黑白照片里的人们,好像可以永垂不朽

  他们大声地读一个句子

  在我疲惫的时候,填补时间的空白

  反复亮起的光,其实也反复熄灭

  光的天际,和房间里的普通事物没有区别。

  我拿着笔,似乎在想什么(那时候我还没见到

  天空尽头的蓝,只是把自己想象成一种纯粹)

  因为视野的局限

  只能把世界想象得简单且明媚

  没有时间轴,也不存在转动的灵性

  背对太阳的雪山,与一条结冰的河

  大多时候互为源头

  但是我只能说,石头被洁白的名字抚摸

  我问过父亲,假如死者和树都可以独立存在

  活着的意义是否

  就是它们本身存在的寂寞?

  父亲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他的名字

  然后是母亲的

  然后是我的——我的名字比之前那些名字

  要大一些,颜色也要深一些

  可是看不出来有什么意义

  白果

  万物生。雨落在海浪中

  像生活细节藏于普通的房子

  一点都不起眼

  我蹲在马路这边

  其他人站在马路对面

  他们看我的时候还在比画着手势

  好像很开心

  我想起白果写给我的诗

  我想起有一年夏天

  她说,我们都在中途下车

  瀚水兄继续向西

  醒来的十九只是数词。我想起

  有一年我们在野外同行

  夜深时她握着我的手,我也握着她的手

  无序

  符合命运的物品

  并未改变,但需要向时间发出诘问了

  以死去的又一个我的身份

  蜜蜂来自蜂巢,树来自树林

  追捕者举起枪

  他说存在目的之一是死亡,然后是救赎

  寄生

  其实,人生不过是一场谎言

  套著另一场谎言

  因为我们说过太多假话,最终无法成全自己

  就像昨天晚上

  一个远道来的马戏团把车

  停在路边。我们围着他们尽情观赏

  那些可笑的人

  那些身体里藏着毒的女人和侏儒

  他们早就不想活下去了,却必须继续

  承受生活的苦难

  那些狮子,那些狼,那些鹰犬

  早就被拔光了牙齿却不自知

  仍旧以为自己是受宠者,仍旧尖厉地咆哮

  在古罗马,在辛巴达,它们本来是暴政的一部分

  可当它们来到我面前时

  已经沦落为牺牲品,无用且廉价

  平静

  雨。蓖麻。蒲公英

  被一只小心翼翼飞来的麻雀衔起

  更加小心翼翼的事物在心里

  隐藏着——它们多刺,有毒。我点了一根烟

  想起许多年前

  和父亲一起爬山的时候

  他第一次对我表达出严肃以外的情感

  年少时的生活。土地。井

  他的身体像时间树上的风灯

  起来飘摇,微弱。他的灵魂却越来越坚强

  我走在山路上

  想到父亲的白发,黄昏就更近了

  那些曾经感动过我的事情

  平静如即将干涸的溪水

  有棱角的回忆早就被磨平了,只有几个孩子

  在溪边玩耍,无忧亦无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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