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美学与文化的乡愁

  • 来源:红豆
  • 关键字:文学,记忆,记录
  • 发布时间:2020-01-14 10:33

  郑润良,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后,《中篇小说选刊》特约评论员,《神剑》、《贵州民族报》、博客中国专栏评论家,鲁迅文学院第二十六届文学评论高研班学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 《中篇小说选刊》2014-2015年度优秀作品奖评委、汪曾祺文学奖评委;《青年文学》90后专栏主持,《名作欣赏》90后作家专栏主持、学术顾问,《贵州民族报》中国文坛精英盘点专栏主持、原乡书院90后作家专栏主持。曾获钟惦棐电影评论奖、《安徽文学》年度评论奖、《橄榄绿》年度作品奖等奖项,主编“中国当代中青年作家作品巡展”在场丛书、海南作家实力榜丛书、“锐势力”中国当代作家小说集丛书等。

  一

  文学的一大功能是记忆,让同时代人也让后来者记住曾经发生过的人和事。和冷冰冰的历史著作不同,文学记忆是带有叙述者的个人体温的,尤其是散文叙述。散文的最大美德是真诚,是作者人格、思想、情感、体验、心性的真诚表达,由此引发读者的共鸣。正如梁实秋所言,“散文是没有一定的格式的,是最自由的,同时也是最不容易处置,因为一个人的人格思想,在散文里绝无隐饰的可能,提起笔来便把作者的整个性格纤毫毕现地表现出来。”因此,可以说散文是文学中最真诚的文体,也是最适合书写记忆的文体。集中阅读2019年度《红豆》散文后的一个最深感受就是,散文是带着叙述者体温的记忆,也是时代的记录和见证。

  二

  2019年的《紅豆》与2018年相比,在栏目整体设置上并没有大的变化,依然是小说占先锋位置,散文为中坚力量,诗歌殿后。但总体而言,散文的分量加大了。《特约专栏》增加了一位散文作者,从而使得散文作为中坚力量的意味更为丰厚。

  2018年的“特约专栏”约请的作者是朱千华先生。朱千华先生在当代中国地理文化方面颇具心得,他的系列散文《桂香十记》生动呈现了来自桂地的独特桂香文化。无论是对广西读者而言,加深对本土文化的深度了解,还是对于其他地方的读者,从全球化视野中获得对特殊地域文化的感知,都具有特别的意义。2019年的《特约专栏》约请欧式林先生撰写《八桂馋经》系列文章,显然也是出于类似的考虑。朱千华先生的文章注重从“嗅觉”出发,欧式林先生的文章专注于“味觉”,都是从人的最基本的感知人手,从感知的记忆入手,最终抵达文化上的乡愁。正如欧式林在专栏的开篇文章《米粉》里所言,“每个人都有个回不去的故乡,听来颇有些诗意。最初读到这句话的时候,正在大西北漂泊,被早中晚三顿面食弄得焦躁不安,不由得琢磨起何谓故乡,以及故乡何以回不去的人生问题来。读着游遍八桂,尝遍各地米粉的资深媒体人罗汉写的《粉饰生涯》专聊广西各地米粉的奇书,反省自己的口腹生涯,刹那间灵光一闪,似乎觉悟了其中的因由:我与回不去的故乡隔着一碗米粉。正如所有的肥胖都是懒,背井离乡的人嘴上叨叨的乡愁也许只是馋。在对美食有着无以复加的热情和最具耐心的研究与创造的国度,饮食固然是肚腹的需要,往深里琢磨,米粉的道场里,似乎还有对故乡、对早年生活的眷恋。”

  作为一个企业家、环球旅行者,欧式林品尝过的全球各地美食数不胜数,但他依然对家乡的美食情有独钟,或者说,他品尝的不是美食,是记忆,是乡愁。他笔下的食物既有常见的米粉、粽子,也有广西本地特有的盖籺、发籺、鸡窝籺,后者如今市面上已不常见,牵连着作者在计划经济时代的记忆。由此,个体感官经验与时代记忆产生了勾连,因而有了更为宽广的意义,正所谓,“老去不堪寻往事。常说精神不朽,思想永存,作为爱吃主义者,我总认为永恒世间的唯有食物。生命一息尚存,食物须臾不可缺少。有的食物只属于一代或者几代人,人去了,食物也跟着去了。”因此,缅怀食物,不如说是缅怀那个逝去的年代,为那个时代留下一段活色生香的记忆。

  一切人为的东西一旦形成模式、形成习惯,也就成了文化。也因此,有了形形色色的饮食文化、服饰文化、建筑文化等,因应某一群体、某一地域的特殊需要,长期养成。在文化多元主义者看来,所有的文化都是平等的。但以某些现代主义者的眼光,文化又有前现代与现代乃至后现代之差序、区别。比如桂地饮食文化中的食狗肉,在某些人看来,就应该归入野蛮的习俗。但在作者看来,这也不能一概而论,“农耕文明很实用主义的,狗不能耕地不能拉车,工具价值低,地位不及牛马。但狗会看家护院,冲你不喜欢的邻居吼几声替你出气不是?养狗不需要养猪羊鸡鸭的资源和时间花费,一点点的饭食余渣,院子里一席栖身的小窝,狗就能自生自灭。养殖性价比高反而身价低贱,不是狗的过错,是人性的悲哀。说到近年方兴未艾的爱狗主义,客观说是后现代生活的荒芜让人更迫切地寻求感情寄托。与人的善变相比,和狗亲近遭受感情伤害的几率近乎是零,情感距离的拉近使狗得到类似人的地位。用对待人的态度对待狗,比之用对待狗的态度对待人,自然是一种进步,然而博爱可以无涯,权利却有边界。把吃狗肉办成狂欢节,刺激爱狗者情绪,断断不可取。爱心泛滥,宠吾宠以及他人之不宠,和尚摸不得,阿Q也不得摸,权利上就越了界。就个人权利而言,食物就是食物,要是觉得狗肉好吃,喜欢吃,需要去吃,只管去吃好了。”这样的看法似乎更加“允执其中”吧。

  三

  2019年《红豆》《特约专栏》的另一位作者是胡竹峰。他的系列文章《人物卷子》无疑是2019年《红豆》散文中的重头戏,增加了杂志的文化含量。这一专栏安排体现了编者的文化眼光。

  学者刘军(笔名楚些)在《散文综述的难处与难度》中认为大部分散文综述文章普遍存在一个问题,即对于随笔创作成就的忽略。他认为,上个世纪90年代的散文热,随笔体式贡献诸多(学术随笔、思想随笔、文史随笔的繁荣即为其例),新世纪以来的十几年,新潮散文势头纷纷减弱,而随笔依然高歌猛进。表征新世纪以来散文的最高成就,乃随笔而。孙郁、李零、南帆、朱大可等人的学术随笔,林贤治、耿占春、艾云、筱敏、费振钟、北岛、高尔泰等人的思想随笔,王开岭、耿立、王开林、李国文等人的文史随笔,李皖的音乐随笔,诉诸散文界,在学识、洞见、厚度、深度,甚至才气方面,皆呈现出高耸之势。就2015年度而言,张承志、许纪霖、耿占春、孙郁、李庆西等人,皆有佳作问世。遗憾的是,许多综述文章,不仅对随笔取得的成就缺乏深掘,而且也没有相关的专题论述。其次的问题在于对中青一代散文群体的关注度不够。许多综述中所提及的作家作品,基本上以50后及65前生的作家为主,少有对青年新锐的评述。而事实上,几个90后作者,如端木赐、程川、廖莲婷等人,业已崛起,更不用说70后、80后的稳步推进。在青年新锐散文群体中,70后的王族、江子、玄武、谢宗玉等人,隐隐然显出大山一般的气象,而80后的胡竹峰、朱强、草白、吴佳骏等人,亦奋然疾进。尤其是来自安徽的胡竹峰,为国内少有的能够接续魏晋文章、明清小品这般正宗中国文统的散文作者。显然,在刘军看来,新世纪以来散文最大的成就在于随笔,而年青一代随笔作者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胡竹峰。

  刘军对胡竹峰的高度评价,绝非偏爱。

  新世纪以来,尽管有“在场主义”“新散文”“非虚构写作”等口号的提出,但散文的总体成就仍然不容乐观。评论家谢有顺在《散文是在人间的写作》一文中有言:“在专业写作越来越多的散文界,那些为变革而变革的做作的散文探索,看似热闹,其实早已远离了散文的本心,所谓的散文热,并未对散文这一文类的发展贡献出多少新的经验。……散文最大的敌人就是虚伪和作态。没有了自然、真心、散漫和张弛有度的话语风度,散文的神髓便已不在。”在碎片化阅读时代,许多市场化的“情感美文”和心灵鸡汤式的“哲理散文”充斥着各种新旧媒体,而后“阅后即焚”。这些文化快餐对于中国散文建设毫无裨益。

  胡竹峰是一个极有想法也极有创作野心的散文家。尽管这些年许多优秀的散文作者都是业余才客串写散文,甚至有一些评论家因此认为,“散文的无规范,用李素伯在《小品文研究》一书的话说,是比小说和诗歌更为‘近人情,更反对制作,它崇尚自然,向往兴之所至,本质上说,它是业余的文学。所以,我对那些专以写作散文为业的人,历来是很讶异的,我不认为他们的专业姿态能帮助他们写出真正的好散文来。当代的散文历史可以证实,我的上述判断并不是空穴来风。至少,现在进入我视野的最好的当代散文家,绝大多数都不是专业意义上的,反而是客串和业余的身份,使他们写出了令人难忘的散文篇章。比如,汪曾祺、王小波、賈平凹、史铁生、韩少功、张承志、余华、阿来、余秋雨、于坚等人,他们的文学身份更多的是小说家、诗人、理论家,而不是专业意义上的散文家。这些难道仅仅是出于偶然吗?也许,它不过进一步证实了我的设想:如何使散文更好地成为‘业余的文学,才是散文的正大一途。”(谢有顺《散文是在人间的写作》)谢有顺在这篇文章里强调散文创作者的“闲心”,自然有其道理。但是换个角度看,我们也不能一概而论,忽视祝勇、周晓枫、张锐峰、杨献平等专业散文家对于散文文体的执着探究与贡献。而胡竹峰,显然是青年一代专业散文家的优秀代表。他对中国先秦以来的散文传统的追慕与学习、对于“中国文章”的设想,其意义绝对不可小觑。1984年生于安徽的胡竹峰,迄今已出版有《空杯集》《墨团画册》《衣饭书》《旧味——中国古代饮食小札》《旧味》《不知味集》《民国的强调》《闲饮茶》等散文随笔集,曾获第三届紫金·人民文学之星散文奖等多个奖项。紫金人民·文学之星的颁奖词为:胡竹峰的散文大题小作,古雅成趣,文脉纯正,笔墨简练。浸淫于古却不泥古,洞明事世事亦不佯狂。写人记物灵动洒脱,谈文论艺明心见性。看似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实则一唱三叹,意在言外,字里行间透出一种与天地精神独往来的逍遥与高妙。中国文章呼唤中国精神,胡竹峰以他的文字秉承了这一精神。

  胡竹峰的最新散文集就取名《中国文章》,该书由贾平凹题签,韩少功作序,入选鲁迅文学奖提名。 胡竹峰说,中国文章如博物馆,先秦文章是青铜器,楚辞是陶罐,魏晋文章是汉瓦,唐宋古文是秦砖。再具体说,庄子是编钟,老子是大鼎,韩非子是刀俎,李白的诗歌是泼墨山水,杜甫的诗歌是工笔楼台,苏东坡的小品是碧玉把件,柳永、李清照的词集是白瓷小碗,三袁、张岱仿佛青花茶托。鲁迅是古老的樟木箱子,结实,装着肃穆与神秘;张爱玲是陈旧的红木餐盒,托出一道道奇珍菜肴;沈从文是一本册页,有书有画……胡竹峰认为自己的散文写作,所遵奉的是不脱离中国古人所说的文章之道,在中国古人文章的车道旁栽上自己的大树,“写作意味着一种存在,一种修炼,在文字的世界里有一种天地人三者合一的东西。老子是天人合一的,天人合一是哲学,庄子是天我合一的,天我合一是文学。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人知道自己很渺小,也知道自己很强大啊。”这种渺小感与强大感都来自中国文章的传统,来自于先秦以来浩如烟海的中国散文传统。正如艾略特在《传统与个人才能》中所言,个人只有依傍于传统,才有可能汇入文学史的洪流,有所作为,“诗人,任何艺术的艺术家,谁也不能单独的具有他完全的意义。他的重要性以及我们对他的鉴赏就是鉴赏对他和已往诗人以及艺术家的关系。你不能把他单独地评价,你得把他放在前人之间来对照、来比较。我认为这是一个不仅是历史的批评原则,也是美学的批评原则。他之必须适应,必须符合,并不是单方面地产生一件新艺术作品,成为一个事件,以前的全部艺术作品就同时遭逢了一个新事物现存的艺术经典本身就构成一个理想的秩序,这个秩序出于新的(真正新的)作品被介绍进来而发生变化这个已成的秩序在新作品出现以前本是完整的,加入新花样以后要继续保持完整,整个的秩序就必须改变一下,即使改变得很小;因此每件艺术作品对于整体的关系、比例和价值就重新调整了;这就是新与旧的适应。谁要是同意这个关于秩序的看法,同意欧洲文学不英国文学自打其格局的,谁听到说过去因现在而改变正如现在为过去所指引,就不致于认为荒谬。诗人若知道这—点,他就会知道重大的艰难和责任了。 ”

  正因为意识到传统之强大与可贵,胡竹峰才开始重新寻求“中国文章”之光芒。系列文章《人物卷子》写到现代文化史上的那些星光璀璨的名字:鲁迅、郭沫若、茅盾、老舍、叶灵凤、巴金、张恨水、台静农、梁实秋、废名、刘文典、周作人、朱自清……对于这些历史人物,作者的态度更多是仰视和追慕,而不是挑剔与批判,原因就在于他们处在传统与现代交接的关键节点,他们身上有着中国文统、道统的最后光芒。此后,历经时代的震颤,中国文章的传统乃有青黄不接之势,因此这批文化大师及其身上负载的文化记忆值得记录与书写,“我没有理论知识,每篇所写,不过是些感悟,无非性格的影子情绪的影子见解的影子,自忖线条墨色还算妥当。有些篇章不愿意写得太满太直,留些私念也是好的。汪曾祺口占道:‘小鱼堪饱饭,积雨未伤禾,这样的情味真好,很写实,也好听。能否写出学问写出见识,不去深究了。部分文章发表后,有同道说对前辈颇多赞誉,是否过当。阅世日深,知道学养不易强求。人在点横撇捺中沉浮周旋,并不容易。有论者指责鲁迅火气太大,知堂冷寂苦涩,巴金抒情太多,茅盾调子太红,徐志摩太浓,俞平伯太僻,废名太崛,孙犁太枯。指责亦恰当,我都赞同,但不改自己偏爱。一来这些前辈已故,二则人家写的字多读得书多,下笔成文有自家性情自己面目,哪怕性情乖张面目寝陋亦是自家性情自家面目。文章最怕无性情无面目,文章家最怕无性情无面目。民国那批人物,尽管无从相识,一篇篇写下来的时候,内心却觉得他们是一辈子的至交。旧人们实在离散得很远了,烟水茫茫,故人何在,泛黄的老纸记载了曾经鲜活的面容。时间之别,哪怕一秒,也是永离。与中国古典文学相比,民国人取得的成绩不算多大,但行状很可追慕。阅读他们重述他们,让我从顾影自怜的小品文创作痴态中醒来,醒在不同人物的命运里,醒在不同人物的文字中。他们星光灿烂,我在草地上乘凉。”(胡竹峰《情节宜短,情怀要长——<人物卷子>创作谈》)

  胡竹峰写这组文章是从2012年写起,看去散散淡淡,有明清小品的味道,举重若轻,品名家相貌、书法,给予定评,一字寓褒贬,暗含《春秋》笔法的影子。写这么名家,要能够不落俗套,大为不易。先得下苦功夫。胡竹峰家里光是鲁迅的书,就有两百余种。有相关知识和海量阅读,还得有见识,更重要的是对中国文章传统与“士”的精神的追慕,有情怀。胡竹峰还有一绝,观字识人,比如,“郭沫若的字写得漂亮,诸体皆能,楷书基础是颜体,小楷多具六朝写经笔意,又不乏颜体的宽博之气。郭沫若题字、题词、书赠他人,多数用行草,被尊称为‘郭体,这是书法风格鲜明并有广泛影响的标志。郭沫若行草笔势里,潇洒张放,文思书思不可阻遏,行笔有其人。”没有深厚的国学与书法修养,是写不出这样的文字的。

  在娱乐至死的时代,快节奏的短视频、抖音成为时尚,追求快感成为许多人最高的人生目标。还好,还有许多人能够静下心来,追慕传统与经典,延续文化记忆,领悟与传承东方美学的恒久魅力。蒋蓝的《皴法里的哲学》、储劲松的《写碑之心》、王祥夫的《戊戌九帖》、苏北的《汪曾祺是现代的》等都是这方面的杰作。当然,阅读西方经典著作、经典画作也能给我们带来受益,钱红丽的《画里画外》、西洲的《林深不知处》、黄德海的《还是一块废铁,看不出未来的形状》等随笔作品有思考、有体验,给人颇多启发。文化记忆也不仅仅留存在经典与书画作品里,也体现在日常的衣食住行中,等着有心人去品味。比如应清华的《邂逅旗袍》,“那一袭古典与曼妙,带给我的不仅是视觉的冲击,更多的是灵魂深处的叩击。女人穿上它,仿佛将中国几千年岁月积淀的隽永和优雅,在身上集中体现,没有哪一件衣服能这样赐予一个女人‘九曲三弯的别致风韵。”

  四

  无论是感官记忆、情感记忆还是文化记忆,都是以人为中心。其实,从生态主义的视野来看,不仅仅人才有记忆,山川草木、万物生灵也有记忆。夏海涛的《在时光的水中》讲述的是泰山南麓的大汶河的记忆以及大汶河边三叶虫的记忆,“令人惊奇的是,在时间的河流中,这些死去数亿年的三叶虫居然复活了,在人们发现它们的那一刻!它们以飞翔的姿态出现在人们面前,或者,压根儿就没有死,它们只不过潜伏在时光深处,默默等待着苏醒的这一天。”而他的《四片叶上的泰山》则讲述了泰山对四叶参的怀念,在农民张玉清的努力下,四叶参终于重回泰山的怀抱。这样的“天人合一”的故事令人唏嘘。谢德才的《桑植有棵摇钱树》《刘家寺的水井》描述的也是物与人的动人情谊。

  正如主编丘晓兰女士在2019年第7期的编前语所说,“为文学后继有人,本刊其中之一的特点是会特别关注新作者和年轻作者。”2019年《新秀看台》栏目中廖天琪的《樱花手帕》、熊诗哲的《我和我之外的他們》等作品叙述视角独特、语言清新,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同时,除了常设的《绿城作家》栏目,第10/11期的广西本土作家专号对于本土作家的培养功莫大焉!专号里也特别设置了《菁菁校园》栏目,底下又分为《小说试练场》《散文天地》《未来诗人》三个板块,一大批90后、00后作家将从这里出发!

  责任编辑 韦毓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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