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隐秘之境

  地处西北边陲、广袤而又神秘是这片土地最典型的标签,它太过遥远,仿佛时间在这里驻足,耳畔响起的都是来自千年前的阵阵驼铃。

  风沙、荒漠、胡杨,高鼻深目,薄纱下的异域风情,这是独属于新疆的奇美印象,古往今来吸引了无数目光去追随它,要但更多的,是一旦离开就再难归去的背影。

  实习文字编辑:冉梦欢、pam

  在天山下

  因为气候、地理位置的原因,新疆人自古逐水而居,由此形成了它相对繁盛的绿洲文明,随着时间变迁,伴随现代工业产生的城市也在绿洲上一步步发展,特别是位于亚欧大陆地理中心的乌鲁木齐。

  1955年,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正式成立,作为新疆的首府,乌鲁木齐逐渐摆脱了黄沙侵袭,不再迈着沉重又缓慢的步伐,开始飞速发展。它占据着沟通东西商贸往来的重要枢纽位置,也是沟通新疆南北和连接中亚地区的桥头堡城市,对周边具有较强的辐射作用。

  乌鲁木齐用准噶尔蒙古语解释就是“优美的牧场”,它临近天山天池,著名的红山位于它的市中心,西北第一大汉传佛教寺庙也建在这里。除此之外,距离市区120多千米的天格尔峰北坡的一号冰川,是世界上离大都市最近的一条冰川,也是乌鲁木齐河的源头。

  它是一个现代化都市,但是当你离开这里,你不会想起曾经矗立在某处的高楼,停驻在你记忆中的一定会是那里的雪山,会是飘香的饭菜。2013年,一首《堵成马》在网上发布,歌曲里各种不同的人物操着不同的口音,唱着关于乌鲁木齐令人无奈的堵车,之后词作者又发布了《新疆美食》,来自乌鲁木齐的口音让这首歌听起来更加亲切,不管身在何方,相信听到这首歌的在外游子总会被唤醒有关故乡的回忆。

  此外,乌鲁木齐是世界上距离海洋最远的城市,无论从市区的哪个方向看都在2500公里以上,所以关于它的食物记忆没有海鲜,但是其它特有的饮食每年都在吸引着众多游客来到新疆,来到乌鲁木齐。截止今年11月,新疆2019年接待游客超2亿人次,同比增长42.62%。

  当然这不仅仅只是食物的功劳,新疆边境线与多个国家接壤,和多个文明在历史上有过交融,所以形成了较为独特的人类文明,能够给其他地方的人带来新奇的感受。虽说乌鲁木齐如今因为城市建设,看似缺少了所谓的新疆风味,但实际上它从来没有抹去雪山、荒漠、草场带来的辽阔感。

  年轻又包容

  从地理环境上说,乌鲁木齐三面环山,北部则是开阔的平原地区,所以在城市中能用肉眼看到远处的雪山。当你坐着火车进入新疆,不论你打算停靠在哪里,路上看到的风景一定是荒芜的黄土戈壁,但是一旦你踏上人们生活的土地,会发现绿洲文明真正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它仿佛给城市罩了天然屏障,贫瘠也能结出果实,如果碰巧是冬天,你还能发出如岑参般“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感慨。

  广漠的格局造就了这片土地的性格,这里的人认同远道而来既为客,热情、豪爽,他们如同草原上奔驰的骏马,足够洒脱,无所拘束,即便是让人魂牵梦萦的美食,你在哪里都能吃到你所熟悉的味道,它的不同只会落脚在细微的地方。

  比如乌鲁木齐,作为一个发达又年轻的城市,显得比其他地方更为包容。乌鲁木齐是一个多民族聚居地,有52个民族生活在这里,汉族人口占比在74.91%左右;它的人口流动性很强,据统计,2018年乌鲁木齐市常住人口有350.58万人,户籍人口卻只有200多万,有很多新疆的年轻人想去大城市打拼,又不想离开故土,那乌鲁木齐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即使追溯到上世纪建设新疆的年代,除开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少数民族,还有无数曾怀着建设新疆的理想的外来者,他们投入时间、投入精力,一砖一瓦地造就了乌鲁木齐繁荣的地基。他们后代组成了如今生活在北疆的新疆人主体,但已再难看到属于原本家乡的影子,不论以前是来自甘肃还是山西,又或是遥远的白云黑土,都变成了大碗吃肉、大块喝酒,对他们而言,会牵肠挂肚的故乡织有一个,就是弥漫着烤肉香味的街头巷尾。

  刀郎曾用自己饱含沧桑的声音唱尽了思念,“2002年的第一场雪,是留在乌鲁木齐难舍的情结”,当你独自在外看到雪花簌簌落下时,或许你会想起来自二道桥的吆喝,想起新疆第一盘的香气,想起冬天八点缓缓落山的太阳。

  即使乌鲁木齐已是高楼林立的水泥森林,但属于心中回忆的,依旧是天高云淡,北风乍起,吹皱了白杨树影。

  沙漠中的明珠

  来过这里的人会说,到过喀什,才算认识真正新疆。

  喀什的迷人,不如深圳蓬勃的城市气息,不像北京故宫的庄严肃穆,也不是江南的吴依软语,这座城市,从遥远的过去一路走来,带着岁月的痕迹,散发着鲜活的生命力,它连结着这片土地的过去与未来,它依旧是面容姣好的姑娘,带着异域的娇媚,讲述的是风沙吹过往日的人与事。喀什噶尔,古和田塞语意为“玉石之城”,这是一座仿佛在呼吸的古老都城,一颗在荒漠里古老的绿洲心脏,淌过新鲜的血液,缓缓跳动却不失力量。

  北方的天山南脉,西边高耸的帕米尔高原,以及在南部的喀喇昆仑山把这块区域牢牢环绕的地形轮廓,让这一区域形成了难得一见的荒漠景观,更难得的是,山川的冰雪融水又为绿洲的形成提供了前提,最终造就了喀什得天独厚的发展风貌。随着交通便利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们选择不远千里来到喀什,见证这个被时间洗礼过的城市,领略真正的新疆是什么样子。截止到.2018年底,喀什地区接待游客总人数928.37万,相比2017年增长了63.9%;而旅游相关产业带来的总收入是90.16亿元,比上年增长了67.0%。

  优越的地理位置为喀什带来了发展的优势,西部边境线与塔吉克斯坦相连,西南部又与阿富汗、巴基斯坦接壤,周边还邻近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以及印度这三个国家。作为连接欧洲与东亚大陆的重要关口与交通枢纽,喀什是古代丝绸之路商埠重镇,丝绸、玉石、茶叶、马匹,无数的商品在这里流通,开启了中国最初期与不同国家间文化交流的大门;不同文化背景的商客旅人来来去去,有的选择远行,有的选择留在这里生活下去。早在两千多年前,这片土地孕育了中国最早的移民形态。

  吐墁河畔的延续

  你无法单一地描述喀什是一个现代城市抑或是民族古城。来到这里你就会发现,喀什与内地的大小城市并无二致,你可以寻找到现代化的建筑:林立的高楼,穿城而过的吐曼河,五彩斑斓的夜景,无一不展示着它作为南疆第一大城市的魅力。然而,在现代的包裹下,是它古老而鲜活的灵魂,位于城市核心的喀什古城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座古城体现着人们与城市的羁绊。嬉笑的孩童在交错的小巷中追逐玩闹,对游客而言略显复杂的迷宫式街道,在他们眼里只是玩乐的场地。安详的维吾尔族老人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谈,或独自坐在自家门口抽着烟袋,偶尔望向游客挥挥手,算是打过招呼。传承百年的老茶馆,于游客是民族风情的景点,于当地人不过是生活。

  位于老城边黄土高崖上的高台民居,是维吾尔族人世代聚居的地方。所有的房屋依着高崖建造,家族里每新添一代,就会在祖辈的房屋上加盖一层,或是向四周邻近的区域延伸。由此形成的一片房连房、楼连楼的建筑群,仿佛这个民族层层叠叠的根,静静地依附在这片土地上。窄窄的阔孜其亚贝希巷里是土陶的世界,手艺人们还沿用最传统的技艺制作土陶,所有的一切都在世世代代间口手相传。喀什的土陶在没有任何图纸和模版的情况下,完全通过匠人的手感和经验来制作完成,这需要多年的实践和技艺才能实现。

  如果说乌鲁木齐是一个年轻又热闹的城市,人们来来去去,没有关于这座城过去的牵绊,只期许着关于它的未来,那么喀什就是厚重且宁静。它地处新疆西陲,是边疆的边疆,维吾尔族人口数占总人口比重的92.56%,他们在这里繁衍生息长达上千年,这座城承接着这个民族的历史、文化、风土人情,这里的一切早已成为不可割舍的一部分。大城市的诱惑使得鲜有外来的人愿意在这里留下,而维吾尔族人对故:土的眷恋,也让他们难以离开。而或许,正是因为没有过多的人流迁移,才让这古老的都城和它的文化得以完整保留至今。“在新疆,你也许可以一眼望穿乌鲁木齐的五脏六腑,但永远无法看透喀什那双迷蒙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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