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没有那么悲观,他坚信自己的大豆还很值钱。虽然,今天大豆还会丰收,7月份的CPI涨幅也在继续下滑。
种了30多年大豆的老张50多岁,身高1.76米,家住黑龙江东北部佳木斯市富锦县。8月26日,他告诉《投资者报》记者,今年的大都还会丰收,“产量一定会超过去年”。
老张预计的粮食丰收情况,正是众多解释CPI涨幅下降的原因之一,因为在中国的CPI权重中,有三成多是食品,是在CPI八大类商品和服务中,占比最高的一个权重。因此,粮食价格下降了,CPI增幅也随之下降,这似乎有理可循。
一位老豆农眼中的CPI
“我们村去年大豆的总产量,超过4万袋,一袋大豆为180斤,大豆油价格刚从每斤4.8元涨到5.2元。”老张高兴地说。而此后大豆油价格一路上涨。
但8月初大豆油价格却从每斤6元降到4.8元,老张心里有点发毛,因为他始终看不清大豆的价格走势。大豆油价格一下降了20%,而他家里还有300袋大豆没有卖。
大豆油价格大幅下滑,大豆价格也应声而降,从每斤2.61元降到2元钱,“这也变得太快了”。一系列频繁的调价,让老张更加不自信了。现在,他正在努力学习降低经营大豆的风险,如分批卖大豆等。
20天后,大豆油价格又有些上涨,这让老张看到了曙光。“眼下,没人来村里收大豆。”老张明白,这是在等新大豆收割以后,看看行情。在其他村民眼里,老张属于能折腾的人,在他们看来,大豆价格稍高,就全部卖出,是正确的选择,这当中也包括那些急于收回资金的租地村民。
近几年,老张越来越看不清大豆的价格,这已经跟过去二十几年积累的经验无关了,现在他关注财经新闻的频率越来越高。谈起中国财政部的新闻,已能如数家珍。
对于CPI和PPI,老张有自己的理解。今年开春后,化肥和种子的价格大幅上涨,柴油价也随市上涨,老张称,这就是PPI上涨了;而现在大豆的价格下降了,对于老张来说,就是CPI下降了。
老张生活的村子,耕地分三种:一种是分到个人的自留地,这一部分享有农业补贴,占整个耕地的比重最低;另一种是开荒地,村民自己开垦,没有其他费用,占整个耕地的比重最高;第三种是付租金的耕地,村民一般会从镇政府的土地资源办租取耕地,这一部分比重较低。
老张种大豆的耕地,主要是自家开垦的荒地,不需要付租金,这就省去了每亩地2000多元的租金。“如果租地种大豆,很可能会赔钱,即使赚也赚不了多少。”因此他还从没动过租地种大豆的念头。但仍有很多邻居租地种大豆。大豆价格太低,所以老张宁可借贷秋收,也不低价卖。可租地种大豆的邻居,大多早把去年的大豆清仓了,资金用于收割今年的大豆。
老张家拥有所有耕作需要的机器,秋收时,是收割大户,他不但自己家用,还替别的村民收割以赚取劳务费。“在这方面的收入不比种大豆差。”他坦言。“新豆快下来了,我决定不卖家里的陈豆了。”与邻居相比,老张抗价能力稍强,“要等过了春节再说,往年的经验,到那个时候,大豆的价格会因季节而上升。”但到底能上升多少,他心里也没有底。
老张家今年种了20公倾的大豆,全部实现了机械化,他更关心油价。今年春节前每桶360斤的柴油1100元,开春以后就涨到了1450元,老张每年需要用20多桶油,成本至少增加了7000多元。柴油价格是否会继续上涨,才是他最关心的事,因为这可能会进一步增加今年种植大豆的成本。
CPI背后的大豆中间商
自去年开始,大豆油的价格上涨幅度有超过之前10年的总增幅之嫌。有专家称,大豆油在未来仍有价格上涨的空间。但是,老张目前并没有因为高涨的植物油价格而受益。
据老张介绍,来村子里收大豆的人很多都是中间商,正是这些中间商,源源不断地把老张辛苦一年种出来的大豆,以低于市场的价格收购回去,再卖给大型的浸油企业,来赚取中间的价差。这也是他的大豆卖不上好价的原因之一。因此,几轮价格调整,豆农并未从此前高涨的大豆价格中获取多少实际的好处。
“也有大浸油厂的采购员直接到村里来收豆,只是还没到过我们村。”老张把自己知道的最新消息透露出来,“现在很多的国营大型浸油厂都被个人或外地企业买去了。” 老张称,黑龙江省的佳木斯市和临近的双鸭山市,已经基本看不到国营浸油厂。本地浸油厂的经营惨淡,也侧面表明了,中国本土的大豆市场将可能越来越式微了。这对于种了大半辈子大豆的老张来说,显然不是好消息。
业内人士称,已有黑龙江省本地企业开始把大豆深加工的上中下游产业链全部打通,利用本地丰富的土地资源,建立高蛋白大豆种植基地,创建黑龙江省甚至全国的非转基因大豆食品品牌。其中,企业的大豆种植基地仍与豆农合作。企业大多与当地豆农在头年春天或当天春天签署协议,以保障原料供应。显然,老张之前没有与这样的企业签署过协议。只是对于整个黑龙江省大豆产区来说,这类企业能吸收的大豆产能,比例还是太低。
专家称,保证大豆价格与整个油脂价格紧密结合很关键,减少中间环节,保证豆农的经济收入,是提高豆农种植大豆积极性的一种方法;另外,现在人们越来越清楚非转基因大豆与转基因大豆的区别,将来中国本土的大豆能否健康地产销会比之前更受关注。
《投资者报》记者 刘秀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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