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走入新时代

  他们宁愿过苦行僧的生活:忍受每天不足6小时的睡眠—那意味着每天要连续工作14个小时—周末也要加班,没有休假,即便休假时也无法忘记工作……

  我指的可不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穷忙族,而是一群被视为社会发展中流砥柱的人:教育背景良好,简历漂亮,也是消费品品牌商最在意的群体。我们身边从不乏“拼命三郎”—学霸和电影里的科学家不都这样嘛—当一个人有了明确的目标或理想,就会变得奋不顾身。不过,如同本期封面故事《新·拼命三郎》所述,你会发现这其实是一个时代开启的显著表现,一线城市职场里的这一类人在明显增多,比起强迫,更多的人其实是主动选择了一份忙碌而充实的工作,用以消除时代和环境快速变换而带来的焦虑感。作为一本商业杂志,我们必须记录这一主流职场价值观的转变过程。

  它看上去已经不仅是经济和技术问题,而且是文化和心理问题。这就是彼得·德鲁克口中的企业家经济(创业经济)在形成。“在过去20至25年的时间里,相当多的美国青年的态度、价值观和抱负都发生了改变。……例如,突然间出现那么一大批人愿意常年卖命工作,而且宁愿选择高风险的小公司而不愿选择有保障的大公司,这一现象我们应该如何解释呢?那些享乐主义、追名逐利者及‘鹦鹉学舌者’和墨守成规者都到哪里去了呢?相反,那些15年前我们所认知的唾弃物质价值,视金钱、财产和世俗功名如粪土,并希望美国返璞归真的年轻人又到哪里去了呢?”这一切当年在旧金山湾区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要知道,那里的大学生移民潮实际上发端于1960年代,早于硅谷兴旺的年代,而吸引他们的原因更多的是“爱之夏”这样的反主流嬉皮士运动或者冲浪,而不是微处理器。但随着创业经济时代的到来,这群玩世不恭的人走入公司开始拼命工作。一个最为人熟知的例子可能就是乔布 斯。

  现在,这一幕正在中国重演。就像一位采访对象提到的:把工作变成我们想要的样子。我并不大赞同“理想主义在这一时代缺失”的说法,这可能透露着对商业本能的抗拒。试想,假如嬉皮士和垮掉的一代当道,美国还会有如今的繁荣么?如同硅谷的两位风险投资家阿伦·拉奥和皮埃罗·斯加鲁菲所说:硅谷从未创造什么,但它有着独特的、近乎魔鬼般的嗅觉,能迅速理解一项发明对于社会可能产生的颠覆性前景,并从中挣到大钱。把财富当作奋斗目标没什么丢人的,它与纯粹的拜金并不等同—金钱的流通说到底是个零和局面,财富则包含更多东西,如格雷厄姆曾提到的,企业就是要做出人们所需要的东西,每个富起来的创业家都会把饼做大。

  高技术浪潮不一定直接带来大量就业或经济发展。不过,它确实影响了年轻人对工作的态度、价值观和抱负。也可能带来了一些我们不想要的社会负面效应,如同本期话题调侃的,成功学已如此泛滥,实用主义似乎成为衡量一切的标准。这似乎距离一个多元社会越来越远。

  记住一部小说里的这句话:“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会在某个特定的时代出生,然后被束缚其中。它使你在面对过去时,有一种天然的优势,而在面对未来时,又与小丑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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