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执意援乌集束弹药践踏人类文明底线

　　刘卫东/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研究员

　　2023年7月，拜登政府宣布美国将向乌克兰提供集束弹药，引发世界广泛关注。集束弹药又称子母弹，是通过飞机投掷或炮弹发射的方式打出一枚母弹，母弹在目标上空炸开后，内藏的几十颗子弹就被抛散至周边广大区域内，从而形成大面积毁伤效果。集束弹药存在一个致命问题，即哑弹率较高。由于采用碰炸式引信，当弹药落入松软泥土或水中、被卡在树枝中以及引信失灵时均不会立刻爆炸，但之后很容易伤害更多平民。从二战中德国对英国首次使用集束炸弹以来，几乎每次大规模冲突中都有其身影，而其对平民的伤害往往超过一般军事毁伤效果。据估计，美国在越战中投放的未爆集束弹药已造成6.4万柬埔寨人和1.1万老挝人死伤，还覆盖了越南18%的国土，使人们不敢走进农田、蹚入池塘。在1991年的海湾战争、1999年的科索沃战争和2003年的伊拉克战争中，美西方国家投放的未爆集束弹药至今仍不断造成平民伤亡。

　　鉴于其对平民的严重危害，2008年，100多个国家在爱尔兰首都都柏林签署《国际禁用集束弹药公约》（下称《公约》），共同承诺禁止集束弹药的使用、生产、储存和转让。目前该《公约》的签署国已达123个，但美国、俄罗斯、乌克兰等国均未加入。美国虽不是缔约方，但其国会2008年通过的《对外援助法》禁止生产和出口哑弹率超过1%的集束弹药，同时规定总统可以对外军事援助事关重大国家安全利益为由豁免相关出口，这就为白宫行使特权留下一个窗口，而拜登政府正是据此作出对乌提供哑弹率超标的集束弹药的决定。

　　拜登政府此举迅速引发美国国内和国际社会的强烈反应。民主党自由派坚决反对拜登的决定，认为此举可能伤害平民，难以得到盟友的谅解，有损美国的国际声誉，已有19名众议员联合倡议在新版国防授权法中废除总统在武器出口方面的特权。多数共和党议员则支持白宫的决定，叫嚣为了取得更好的战场效果，不应自缚手脚。从国际上看，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表态支持《公约》，北约成员国中18个禁用集束弹药的国家，如奥地利、西班牙、加拿大、英国、德国、法国等国均不支持美国对乌提供集束弹药。但是，这些反对之声都无法动摇拜登政府的决心，据称其向乌提供的集束弹药目前已被用于战场。

　　总的来看，拜登政府此举缘由有三：一是当前乌克兰在战场上的反击进展不顺，如果不能为其提供更有效的武器，则战局难料。二是美国常规弹药的库存已难以满足乌方的战场需求，美国有大量库存且即将过期的集束弹药正好可解燃眉之急。三是乌方承诺只在乌境内的俄占区使用集束弹药，不会在人口稠密区使用，不会用来攻击俄本土，同时筹划好了战后哑弹清理的相关工作。表面看来，这是乌克兰政府在本国领土上采取的自主行动，美国只是按其要求提供了协助，他国似乎难以置喙，但问题并没有那么简单。实际上，美国政府的相关决策既违背了其一贯宣称的人权立场，也难以掩饰其背后的私心。

　　第一，“美国优先”逻辑始终阴魂不散。美国官员宣称，其对乌提供的集束弹药的哑弹率为2.35%。这是标定状态下的实验数据值，在战争环境中其实际哑弹率只会更高，尤其是储存已久的陈旧弹药，有评估认为其哑弹率可能达到14%。美国国内不允许生产使用储存哑弹率超过1%的集束弹药，但是可以合法将其出口供他国使用，甚至宁愿口头表示将为乌战后的哑弹处理工作提供超过9500万美元的援助，也要坚持对乌提供集束弹药。美国如此“慷慨”地对外提供国内禁用的弹药，其底层逻辑还是“美国优先”。此举可以节省美国处理陈旧库存的资金，取悦国内军工集团和部分选民，增强对俄施压的效果，而将附带损伤的成本转嫁给乌克兰。

　　第二，以“舍己为人”的口号行“损人利己”之举是美国惯用的伎俩。美国在乌克兰危机中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即在不直接介入的前提下，通过对乌克兰的支持来消耗俄罗斯，但其对外表态总是要帮助乌克兰抵御“侵略”。乌克兰危机爆发以来，美国对乌军援总额已达413亿美元，看似在为主持公道而无私奉献，但随着其援乌武器不断升级，俄乌战场上的厮杀愈发残酷，集束弹药之类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投入，只会进一步激化双方的矛盾，带来更多报复性举动，使乌克兰的平民遭受更为可怕的蹂躏。美国通过向乌提供更大威力武器来间接满足自身的利益，全然不顾此举给平民带来的伤害，国际社会对此自有公论。

　　第三，再次凸显美国在人权问题上的双重标准。乌克兰危机爆发之初，在被问及如何看待俄罗斯使用集束炸弹的指控时，时任白宫新闻秘书普萨基表示，如果属实，这将是“战争罪”。如今，美国主动为乌提供集束弹药，对这种“战争罪”却完全没有表露出负罪感。甚至有政客表示，目前乌境内已存在包括失效炮弹、地雷等在内的数十万枚未爆弹药，不怕再多一点集束哑弹，可以在战后统一处理。2016年美国以菲律宾政府压制人权为由，停止执行向其提供步枪的协议。现在美方却以尊重乌政府诉求为由，同意向其提供可致平民受害的武器，前后反差如此之大，是因为美国在人权问题上始终操弄虚实双重标准，私心私利决定其最终作何具体选择。

　　毋庸置疑，美国提供的集束弹药必然会给无数平民带来更多苦难。美国诸如此类自相矛盾、不堪一驳，且践踏人类文明底线的所谓“正义”行为，在国际道义和其推崇的“普世价值”面前，必然被反衬得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