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人工智能技术发展下的劳动价值变化及其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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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24-06-05 11:13
王雅梅
【摘 要】随着科技的发展,人工智能的技术已经大大地丰富人类的生活,从微型计算机到大数据、从信息封闭到联系紧密的互联网,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人工智能。在这一新兴的时代下,传统的劳动价值又有了新的内涵。本文将对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的内涵以及人工智能发展下的新内容进行概括,再围绕劳动价值事物新变化与新特点来深入探讨人工智能技术发展下的劳动价值的变化及其实质。
【关键词】人工智能;劳动价值;资本剥削
前言
从历史发展的进程上看,人类社会从封建经济社会发展到现代社会,每个时期的科技进步都会极大地推动社会历史的进步。从蒸汽机时代到电力时代,生产力又一次得到迅速发展。随后,以计算机科技水平的迅猛发展为标志的科技革命,使人们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人类进入互联网时代,日常生活智能化、数据信息数字化已经越来越普遍,传统工业经济结合人工智能化生产不断向未来信息社会发展。科技发展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以及生产方式,人们在感受到便利的同时,也引发许多关于人工智能运用的讨论。那么在当代劳务市场上,人工智能技术发展下的人是否也同样具备劳动价值,如果说传统意义上的劳动是物质性活劳动的外化与再现,那么人工智能就是一种中间性的“模仿”行为。值得指出的是,人工智能发展下的劳动价值的概念仍然重要,它们对于社会的宏观经济调控以及未来的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
一、人工智能发展下的劳动价值的变化
“人工智能”一词顾名思义,是人工与智能的结合,人工智能的起源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腊人的符号文字。人工和智能是密切相关的两个结合体,劳动是人的本质。人的劳动有简单劳动和复杂劳动两种基本类型,简单劳动由于投入的人力几乎以单个人为参照,相对于复杂劳动的多人或集体劳动相差甚多。智能化的劳动可以理解为人的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相加。由此,人工智能参与下的劳动具备了多种复杂劳动的总和。随着人工智能化的发展,人工智能逐渐投入更多不同的领域,如今来看,人工智能已不再是个新鲜的词了。
(一)面临的挑战与争议
作为一项越来越受重视的新技术,人工智能带来了无数便利,但也面临着诸多挑战。近几年来,随着全球化进程加速发展、人工智能时代的来临,马克思对于劳动与生产者之间价值关系的理论引发了国际学术界的广泛重视,特别是在人工智能时代中如何处理劳动人员与智能机器之间剩余价值关系方面成为国内外学者研究中必不可少的课题。
马克思把劳动与生产者的活劳动有关的价值叫做“劳动价值”,也就是“剩余价值”。传统工业生产过程中,不仅生产劳动产品,还会生产出“剩余价值”,为资本的增值提供源泉和动力。换言之,工人的活劳动在传统工业社会担负重要角色。但是,时兴的人工智能的发展逐渐取代了传统工业的生产者的角色,“无人化生产”、“无人工厂”等现象正“模糊”了劳动者的角色,有学者甚至提出马克思劳动价值论已经不再适应现代社会或需要创新等观点;从人工智能的应用层面来看,人工智能搭载数据分析,术法计算以及文字创作方面给人类带来了诸多便利,但是,有学者对此也产生忧虑的思考,人工智能会不会彻底取代人类?从马克思主义劳动价值的本质来看,答案无疑是否定的。
(二)劳动价值的变化与特点
工人的活劳动的价值量与劳动生产率息息相关,人工智能采用智能化生产技术进一步解放发展了社会生产力。一方面,从生产要素投入比例来看,人工智能的投入比重不断增加,投入生产阶段的活劳动不断减少,简单劳动逐渐过渡到操作智能化的劳动。由此看出,人工智能的发展与应用本质上是企业生产者通过改进先进技术来延长工人的剩余劳动时间获得剩余价值,提高工人劳动生产率。这一生产方式的变化只能说明活劳动的形式转移到智能化的变化,其本质并没有改变活劳动的地位。另一方面,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生产技术推动的生产力总量不断增加,产品利润转化为平均利润,从而获得超额剩余价值和超额垄断利润。在这一过程中不断解放生产力, 这背后的逻辑离不开劳动价值论的推动。
首先,劳动是马克思劳动价值论中的核心概念,人工智能时代新技术采取智能化的劳动仍包含于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范畴内。马克思将劳动定义为“人与自然之间相互发生行为的过程,是以人自身的活动来引起、调整和控制人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的过程”[1]。这一定义直接指出了劳动是人的本质,是不同于动物本能的活动,是人所特有的一种带有目的性的实践活动。与人不同的是,人工智能本质是机器而不是人类,人工智能是在人的意识活动的外壳的应用,它是人的劳动的物化实现的形式,是人的智力延伸的工具。从劳动价值创造的角度上看,人类的活劳动仍然是剩余价值的源泉,因为人工智能是基于人类思维以及行为指令的模拟与模仿,不具备主观意识。
其次,生产力仍是决定社会发展的重要因素。正如马克思所说“社会生产关系, 是随着物质生产资料、生产力的变化和发展而变化和改变的。”[2]生产关系反映出生产力水平的发展方向。商品生产过程中投入的生产资料和劳动力要素比例是不同的。商品生产中的生产资料的不同比例和分配比例会随着人工智能的参与发生改变。这一变化使得原有的生产过程中参与劳动力生产需要推动的生产资料比例逐渐下降,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多的人工智能化生产, 这就造成了生产关系中生产和分配关系上的革新。生产和分配关系变化革新的结果引起生产关系的变化与革新。此外,从量上看,劳动产品伴随着技术水平的变化使得分配效率有所提升。
最后,人工智能不仅对生产关系产生了影响, 也对产业结构产生了影响。人工智能背景下, “无人工厂”蓬勃发展,从事智能劳动的产业逐渐增加,传统工业生产的劳动力要素不断与智能化机器这一生产要素结合,一方面加强了操控人工智能生产的雇佣关系的劳动人,另一方面提高了资本有机构成的比例。
(三)对劳动价值永久性定位的思考
劳动价值这一概念并非马克思的首创,在马克思之前,关于劳动价值的讨论主要集中于英国古典经济学家亚当·斯密以及大卫·李嘉图的研究。亚当·斯密从商品贸易(交换)出发,分析了国民财富的创造来源于货币的积累和劳动分工带来的效益。亚当·斯密强调了分工劳动可以提高效率和增进国民财富,并主张这一分工原则的国际延展作用;大卫·李嘉图批判继承斯密的劳动决定价值的理论,但他强调用价值来代替交换价值,并且用劳动来说明价值,这本质上说明了他看不到消费的劳动本身价值的重要意义。马克思在批判继承亚当·斯密的劳动创造价值这一前提的基础上,首次创立了劳动二重学说,阐明了劳动的两种属性,科学地解释了抽象劳动与具体劳动的区别,这对于现今研究人工智能时代的劳动价值提供了理论参考。
工业化初期,生产力水平只是相对于传统农耕社会有了新的发展,但劳动过程比较单一,工业生产主要以单个劳动者的简单劳动为特征;随着生产力水平的进一步提升,在现代工业生产过程中,人工智能劳动需要不同部门的劳动者在同一生产过程中有计划地、有秩序地合作,劳动形式偏向于多人协作。与集体劳作不同地是,这种协同劳动不需要人直接参与改造劳动对象的过程,只需要借助智能机器作为操作延伸的手段,改造生产资料的形态,生产出相应的凝结了劳动力价值的劳动产品。马克思指出:“劳动资料发展为机器体系,对资本来说并非偶然,而是使传统的继承下来的劳动资料适合于资本要求的历史性变革。”[3]因此,作为机器的人工智能只是取代了人类的简单劳动而不是全部劳动之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人的活劳动仍然是资本主义生产过程的价值增值的源泉。换言之,劳动价值的内容并没有随着劳动形式的变化而失去其本身的内涵。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九次集体学习时强调:“人工智能是引领这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战略性技术,具有溢出带动性很强的‘头雁’效应。”[4]人工智能替代人类在不同领域进行繁杂、精细、单调的劳动实质有利于人的脑力创造和创新能力的提升,智能机器的操作也对人类在控制和利用机器方面提出了要求,客观上有助于科学技术的发展。人工智能并非完全独立于人类操控之外的存在,实质上,“智能脑”是不可能取代“人脑”的,因为人工智能的活动是人的意识的延伸,所以人工智能下的“劳动”并没有改变劳动的创造性本质,只不过是劳动力的进一步扩充,主要体现在技术与脑力结合上。
二、劳动价值要素与资本剥削的认识
劳动作为人的存在方式和本质性活动,是社会发展和人的美好生活的基础。迈入人工智能时代,劳动内容、劳动方式、劳动价值、劳动关系等正在发生巨变,马克思关于劳动价值论证在人工智能时代能否发挥以往的效用必须从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去考察,进而探讨对劳动价值要素变化的认识。
(一)关于劳动价值问题的表述和实质
首先,马克思强调,劳动是人的本质属性,实践活动离不开劳动的创造。在《资本论》中,马克思从资本主义社会的商品这一元素出发,分析商品的生产、流通与分配。马克思在吸收了古典政治经济学劳动创造价值的基础上,与大卫·李嘉图在交换价值上提出了不同的见解。大卫·李嘉图在这一问题上抽去劳动产品的有用性质,看不到商品价值量的消耗是用凝结在商品中的劳动量来计量的。由此,马克思从理论上肯定了劳动量的重要意义,这一认识在现今研究人工智能时代的劳动要素也具有重要意义。
其次,马克思还指出,在商品价值量的交换过程中,只发生价值的转移,不发生价值的增值。从物质生产角度来看,无论是生产劳动产品还是生产劳动的价值,都离不开劳动的对象化。对象化即将劳动投入生产资料中生产出凝聚劳动力的产品的过程。在人工智能时代主要采取对象化的“新劳动”的形式实现的,这一“新劳动”仅仅是新的形式的变化,生产中投入的活劳动依旧保持不变。因此,在考察资本主义生产过程时,劳动带上了剥削性质。资本家用持有的货币购买劳动力商品,货币在商品流通过程中扮演购买资本的角色,资本家占有劳动者的活劳动,剥削工人的劳动价值,占有工人的剩余价值。资本主义生产实质上就是剩余价值的生产,劳动力商品的买卖使得生产产品的活劳动成为交换的条件,资本作为积累起来的劳动,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反映,这一剥削与被剥削的劳动关系体现着资本主义社会有着难以克服的内在矛盾。
(二)劳动剥削进一步强化
传统工业主要以直接生产为主,人工智能的加入使得人们对生产对象的生产具备了间接的一面,这极大地减弱了生产对工人的依赖。也就是说,工人的剩余劳动的范围潜在地扩大了,本质上表明了资本剥削更加深重。资本将人工智能 “变为把工人及其家属的全部生活时间转化为受资本支配的增殖资本价值的劳动时间的最可靠的手段。”[5]随着资本的不断扩展,工人的自由空间大大缩小,工人及家庭成员成为资本的从属。资本不断在全世界范围的扩展引发的生产资料的积聚和垄断最终导致资本主义向垄断过渡。
马克思指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人的劳动使得自身的存在不再为劳动本身所需要,而是服从于资本这一物的调配。人与人的关系也反映在物的层面,而不是全部社会关系的集合。“人们信赖的是物(货币),而不是作为人的自身。”[6]物(资本)的力量被人所崇拜,甚至陷入拜物教的错误观念中。随着人工智能技术融入活劳动的生产过程中,生产关系表现为人与物的关系。
结语
人工智能技术发展下的机器生产方式并没有从根本上否认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马克思劳动价值论仍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理论基础。智能技术生产方式是应运而生的新事物,是人类劳动的新形式,更是科技发展的产物。同时,这一生产方式仅代表新生事物和发达的生产力水平,它不创造任何价值,只是替代人类的部分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因此,马克思劳动价值论仍是我们用来理解智能经济时代价值创造的理论指南和批判现实劳动生产过程中资本剥削的锐利武器。
在传统体力劳动式微的今天,生产力的发展使得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比列进一步发生变化,现代劳动更加重视脑力劳动的价值。我们应该在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科学指导下,用历史的、发展的眼光看待人工智能带来的一系列变化,积极应对挑战。同时,要重视培养新一代能够驾驭人工智能技术和具备控制人工智能生产能力“新工人”,使人工智能技术为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架上奔向未来的引擎。
参考文献:
[1]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第2 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2012:169.
[2]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第1 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2012:340.
[3]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 第23 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2004:92.
[4] 加强领导做好规划明确任务夯实基础推动我国新一代人工智能健康发展[N]. 人民日报,2018-11-01(01).
[5] 马克思. 资本论( 第1 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2004:469.
[6]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第46 卷上册)[M]. 北京: 人民出版社,1979: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