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

  老想着挣钱有什么用

  张昕宇的人生,一个“玩”字可以概括。身为70后北京仔,他从小喜欢动手,玩航模、做小飞机……样样来得。因为爱玩,成绩不理想,小学时留了一级,于是遇上低一年级的梁红。初中时,他就跟梁红谈起了恋爱。但谈到现在,十来年了,梁红的身份还是他女朋友。

  高中毕业,张昕宇跑去当了兵。退伍后,他没要安排好的工作,而是自己做起了小生意,其实就是卖卖羊肉串,开开小吃铺啥的。梁红则在一家公司做经理助理。

  2002年的一天,两人去逛菜市场,发现一种豆腐机,一边出豆腐,一边出豆浆,买的人排成长队。张昕宇立马动了心思,想买。可那机器韩国进口的,要十七八万元。他清点了一下自己的资产,只有3万块。买不起,那就自己做一台。为了做豆腐机,他每天偷偷跑去看,然后画成图纸。琢磨差不多了,他又借了一两万块,开始自己造豆腐机。这个总重一吨半的笨重家伙,没想到他还真鼓捣成了!

  两人于是开始卖豆腐。梁红对这段日子的深刻印象是:每天对着卖不完的豆腐发愁。后来,有人问他们有没有豆腐机卖,张昕宇干脆也卖起了豆腐机。没想到,豆腐机帮他们赚到了第一桶金。

  有了这笔钱,张昕宇又做了其他两个项目,结果全赔了。不久,他们又找到一个生产首饰的项目。这次挺靠谱,他们一边批量加工,一边狂开零售店和加盟店,最多时在全国开了200多家加盟店。很快,他们成了千万富翁,后来又转做外贸生意,继续赚钱。

  钱不用操心了,张昕宇“玩”性大发。他特别喜欢玩车,喜欢越野、赛车。为了玩车,他先后买过50多台二手车。如果不是汶川那场地震,他可能就继续这样玩下去。

  汶川地震后3天,张昕宇领着一支叫“北京希望”的救援队,出现在德阳汉旺,这支救援队后来挖出七八具遇难者遗体。在灾区,遗体、废墟和人们脸上痛苦的表情,让张昕宇的心受到无比汹涌的震撼。回京后,这样的场面依然不时在他脑子里闪现。

  “回来以后,他就变了。这么说吧,感觉他以前更注重物质的东西,而之后,更看重精神层面的东西。”梁红说。

  对此,张昕宇的感悟是:“人要想开点,老想着挣钱有什么用?”于是,他和梁红开始不断出国旅游,“人生需要开阔眼界”。

  极寒地求婚

  当然了,作为出了名的“玩主”,就算开阔眼界,张昕宇也得弄出点不一样来。别人想不到,或不敢做的事,他敢想,敢做。

  张昕宇认识一个英国朋友。一次,他们谈到在世界寒极奥伊米亚康晚上露营。张昕宇说想去,这个朋友的反应是,“NO!NO!中国人,不可能!”因为之前还没有中国人去过那儿。

  说去就去,张昕宇查了下资料,发现俄罗斯奥伊米亚康的最低气温纪录是-71.2℃,连接那里的M56公路是世界十大危险公路之一,要经过很长的冰雪无人区。

  今年大年初一,张昕宇、梁红就出发了,同行的还有梁红公司的职员魏凯,是个80后。三人乘坐火车,进入俄罗斯西伯利亚,在离奥伊米亚康最近的一个站下了车。从这里去奥伊米亚康,没有公共交通工具,他们便通过当地电台征集了一辆敢进去的车,向奥伊米亚康进发。这辆可怜的车子,在此后的5天内一直不敢熄火,生怕一熄就点不着火。

  但车子还是出现了故障,暖风机坏了。幸好张昕宇是个玩车的,这点事他很快就解决了。

  6000多公里,192个小时马不停蹄地赶路,张昕宇3人终于抵达奥伊米亚康。这个地方只有上百户人家,来这里的游客需进去登记,梁红的编号是129,也就是说,她是历年来进入这里的第129位外国游客,他们也是第一批冬天进入这里的中国人。

  接下来的几天,张昕宇他们做了很多小实验:比如将一杯开水在屋外向空中泼去,刚出碗就全部变成雪粒;比如用肥皂水吹泡泡,这些泡泡居然不会破裂……

  他们最想尝试的,还是晚上露营。当地人听到这个想法,直称他们很勇敢。

  一天晚上,他们搭起一顶普通的帐篷,然后做了分工,张昕宇和梁红露营,魏凯留守。晚上12点,张昕宇和梁红钻进帐篷里的睡袋。魏凯睡在屋里,每个小时要去叫一次他们或者用对讲机联络一次。冰天雪地露营,说起来浪漫,其实很危险。那天晚上,张昕宇和梁红都没怎么睡。他们干吗呢?玩算术题。“这主要是判断对方意识是否清醒,如果出现意识模糊的状态,露营活动就必须马上终止。”张昕宇解释。

  第二天上午10点,两人钻出帐篷。他们发现,放在帐篷内外的温度计都坏了,这些温度计本来能测-50℃的低温。当地人说,昨晚的最低温度是-54℃。

  回程那天,他们决定去当地地标——世界极寒之地纪念碑转转。其实,张昕宇暗藏了一个“阴谋”——他要在那儿求婚。

  梁红的反应是不敢相信,“真的假的啊?”张昕宇亮出手心的戒指,单腿跪下:“嫁给我吧!”梁红忍不住尖叫。

  求婚很浪漫,代价很惨痛:梁红戴上戒指的手指,被冰冷的戒指粘掉一层皮。

  “在寒极求婚,在南极结婚。”这是张昕宇定下的目标。

  索马里惊魂

  张昕宇对索马里的印象,首先来自于美国电影《黑鹰坠落》,这部电影里,剽悍的当地武装把美军整得挺惨。近些年来,索马里又成了海盗的代名词,连中国的货船和船员都经常被绑架。对这个国家,张昕宇挺好奇,“就想看看,除了海盗,那里还有什么”。今年5月13日凌晨,他们出发了。

  他们先在索马里的邻国落地,然后转机去索马里首都摩加迪沙。入关,出机场。外面的房子到处是弹孔,很多房子坍塌,像刚打过仗。外面还坐满拿枪的人——这些是职业安保人员,在找雇主。张昕宇看到一辆车上坐满了拿枪的人,赶紧拦下来,雇了12人,其中8名安保人员,他们有6把AK47,一挺机枪,还有各种手枪。

  他们本想先去街面上走走,甚至住到当地居民家里体验生活,但安保人员把他们拉进了当地最贵的宾馆。贵的理由是安保级别:有严格的安检,两道铁栅栏夹着一道铁门,宾馆有4个炮楼,持枪保安24小时巡逻。

  上午10点到下午4点是安保时间,这段时间里,他们可以带着卫队浩浩荡荡地外出。

  抵达摩加迪沙后第三天,一层阴云就飘了过来。当天下午,梁红办的当地手机卡收到一条短信,大意是欢迎来到索马里,他们没钱买粮食和药品,需要一点钱。梁红还以为有人求助,于是和其他三人一起整理食品和药物,准备分一部分给发短信的人。很快,第二条短信来了:他们了解梁红等人的全部行程,所以请配合点。第三条短信说得更直接:如果主动给,10万美金就可以,但如果被他们绑了,就得要100万美金。梁红很吃惊,想到她的手机卡是安保人员帮她办的,不由得怀疑,安保人员可能也是绑匪的一员。

  张昕宇三人决定玩一招金蝉脱壳。他们对安保人员说,要去附近一个城市玩两天再回来,又故意在宾馆留下一箱行李。卫队把他们送进机场,他们却飞去了索马里第二大城市哈尔格萨。

  整个哈尔格萨地区由一支武装控制,所以要安定得多。在这里,他们只雇了4名安保,还脱下了防弹衣。恐惧感没了,他们又开始疯狂地下馆子,看6000年前的岩画,去大草原腹地看动物。

  幸福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

  “6.6给希尔上校发邮件”、“6.10盖格计数器”、“乌克兰”、“切尔诺贝利”……

  在张昕宇他们成立的一个影像工作室的黑板上,凌乱地写着这些文字。

  8月3日,张昕宇动身去乌克兰,去苏联核电站泄漏的地方切尔诺贝利。“我就是想去那些没开放的地方,看看这种人类大灾难之后,那里是什么样子。”张昕宇说。为此,他们学习了很多有关核辐射的知识。张昕宇嘴里的专业名词一串一串的,什么伽马射线、β射线、盖格计数器。他们还准备了防毒面具,“主要是用来防辐射尘埃,过滤空气”。他们一直准备的,还有另一个大计划:用10个月的时间,自驾帆船去南极,准备明年3月成行。

  “幸福,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没准到南极连孩子都有了。”张昕宇哈哈大笑。

  摘自《潇湘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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