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江南跟着我们来到苏格兰，我们一起挨个儿考察了爱丁堡的小学。当地小学操场之小让我们很意外。但两年过去了，我发现英国的学校和课堂其实一点儿都不小，因为爱丁堡这座古老的城市，无处不是学生们的课堂。
在千亩大草坪上体育课
江南到英国的第一个学期，我就疑惑地问她：“你们的体育课在哪儿上？是小操场吗？”江南回答：“学校的活动大厅可以上体育课，不过大多数体育课在学校旁边的大草坪上。”
那个大草坪面积至少上千亩，有人定期维护，给草坪割草，那里非常适合体育活动。
每周六上午，江南所在小学的足球俱乐部会在草坪上踢球。这所七百余人的小学有六支男足和六支女足，还常邀请不同小学的足球队到大草坪上比赛。除此之外，小学的橄榄球、高尔夫、长跑等体育课程也在大草坪上进行，每年的校运会会场也是大草坪。可以说，大草坪就是这所小学的操场。
中国中小学的校运会办得像奥运会，田赛径赛一应俱全，而江南学校的运动会更有趣味性，比赛项目有盘带足球、用勺子托土豆赛跑、用沙包砸圆圈、障碍跑、翻跟斗、跳麻袋赛跑等。大草坪绿草如茵，泥土松软，孩子们可以在草坪上放开了撒欢儿。如果天气好，学校还会号召家长和孩子们一起野餐。
在动物园里上“生理卫生课”
江南六年级时上过一门课，叫“生活与成长”，这门课是为学生即将到来的青春期准备的。老师首先给学生讲解人的生理结构，什么是精子、卵子，人是怎么怀孕生产的，还有女孩的生理周期之类的知识。为了让学生体会更深，老师带他们去爱丁堡动物园上课。
动物园有动物专家接待学生，全爱丁堡的小学生上这门课时都会去一次动物园。动物专家带学生观察动物，讲解动物怎么生宝宝、养宝宝。看过猩猩、企鹅、大熊猫之后，回到小教室，专家给学生们播放大象生孩子的视频，当小象裹在胎衣中从妈妈肚子里“咣”的一声摔到水泥地上时，学生们被震撼了，一起高声惊呼。
苏格兰城堡：最高的小学课堂
苏格兰城堡雄踞在爱丁堡市内的山丘上，是苏格兰精神的象征，也是世界闻名的旅游胜地。而对江南和她的同学来说，苏格兰城堡是他们最大的课堂，仅仅为了上课，他们班已经集体去了三次。
第一次上的是语言课。盖尔语是苏格兰正在消失的古老语言，学校没有开盖尔语课，但江南参加了盖尔语兴趣小组，玩得挺有意思。
第二次去城堡，是因为学习苏格兰历史，讲到一位苏格兰将军抗击英格兰的故事，老师又带着学生们上了城堡。站在全城之巅，望着山川大海，回顾当年的残酷战争，实地讲解战争的来龙去脉，学生们的上课效果肯定是不错的。
第三次是为了纪念二战的牺牲者，恰好七年级去年学的专题是两次世界大战，于是在某个纪念日，学生们去苏格兰城堡凭吊，每人还写了一首诗献给战死者。
与城市息息相通的学校
当学生在课堂上学到“河流”的时候，老师干脆把课堂搬到雷斯河边，带着学生们趟水，研究河流的相关知识，如什么是河床、河流的流向、河流与海的关系等等。学生们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听老师讲课，还在河边玩游戏，写生，集体野餐。
在大自然中进行体育运动，在动物园里研究生命，在城堡上了解战争，到小河边调查河流，苏格兰的小学仿佛没有围墙，也没有大门，可以把课堂移到任何地方，而这座城市和社会也随时准备好接纳学生。现在我一点儿也不觉得他们的校园小了，因为他们的校园是开放的，是自由延伸的，是没有边界的。
到国外旅游的人常惊叹于国外的大学没有围墙，其实他们的中小学也没有围墙，自由的社会与开放的学校息息相通，学校拥抱着城市，城市也包容着学校。而我们呢？
潘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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