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抗日名将赵登禹之女赵学芬忆父

  • 来源:今日中国
  • 关键字:赵登禹,抗日名将,赵学芬
  • 发布时间:2014-09-15 09:12

  1937年“七七事变”期间,上海一家洋行有一个叫麦新的23岁小职员创作的《大刀进行曲》,在八年抗战时唱遍大江南北,多少次弹尽粮绝之际,多少个英雄好汉子弟兵们,就是唱着这首歌,冲向日本鬼子。歌词中传唱的就是抗日名将赵登禹的英雄事迹。

  今年是抗日战争爆发77周年,中国各地的纪念活动如火如荼。笔者在一次为抗日名将赵登禹扫墓的活动时,遇到了赵将军的女儿赵学芬老人。笔者提及儿时就听过抗日英雄赵登禹将军“大战喜峰口”和“大刀队”的故事,对将军仰慕已久。赵学芬老人十分欣喜。作为“七七事变”后首批抗战殉国的中国高级将领赵登禹的掌上明珠,父亲的殉国是她心中最大的伤痛,同时也是最大的骄傲。那年的赵学芬只有两岁。长大后,赵学芬遍寻关于父亲的一切记录,她眼中的父亲,铁骨铮铮、柔情如涓。年近九旬的赵学芬老人披露了父亲牺牲前后的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

  打虎将军的由来

  赵学芬藏有一张旧照:一个精猛魁梧的军人骑于卧虎之上,右拳高握,左手按虎头。上题:打虎将军;落款:冯玉祥,民国七年。

  “打虎将军”是著名抗日名将冯玉祥送给赵登禹的一个绰号。谈起父亲的超群武艺,赵学芬颇为自豪:“父亲是山东菏泽人,从小家境贫困,无奈辍学。他爱听水泊梁山与黄巢起义等杀富济贫的故事。因为报国心切,父亲便拜师苦习武术,想参军,就四处打听,听说陕西潼关那边有冯玉祥将军的军队,就偷着去了。当时是1914年,那年他才16岁,走到陕西后,部队招兵已满,但他坚决不走,于是就留下加入了冯玉祥的部队。”

  “在一次摔跤角力中,父亲把冯玉祥先生摔出去三次。冯玉祥见他武术出众,不仅没有责怪父亲,还把他收为随身卫兵。冯先生很喜欢他,1928年5月,父亲因为作战勇猛,升任宋哲元将军率领的第四方面军二十七师师长。”

  古北口血刃日寇

  “大巧若拙用大刀,大新若旧国术高。伏如猛虎进如猱,十步以内敌休逃。利用所长弃所短,步人后尘岂俊髦。警尔扶桑木屐儿,再来刀下情不饶。”这首诗是何香凝女士为赞颂二十九军大刀威猛所做的一首“大刀赞”。

  喜峰口战役是赵登禹将军戎马生涯的巅峰之作,也是“大刀队”的成名之战。1933年3月9日,日军进犯长城喜峰口,时任前敌总指挥的赵登禹带所部109旅冒雪驱敌,并屡率“大刀队”夜袭日军驻地,以白刃毙敌逾千人。激战两昼夜后,长城垛口得失20多次,尸者遍野。浑身浴血的赵登禹腿部负伤,部下劝退不肯。“腿部受伤是小纪念,战死沙场是大纪念。”忆及父亲当时所发豪语,赵学芬仍十分动情。

  喜峰口之捷乃“九·一八”以来中国军队的首次重大胜利。赵登禹因功授勋晋爵师长。四年后,当大刀再度扬威卢沟桥之际,也是赵登禹沃血国土之时。

  孝子忠国死无憾

  赵登禹将军极为孝顺。每睹父亲所留的“孝思维则”遗墨,赵学芬都感慨万端:“爷爷早故,父亲便把所有的好都给了奶奶。军务虽繁,父亲仍不忘日日嘘寒问暖。奶奶生病时,他更亲自煎汤喂药。”

  “我父亲返回河北防地前,见了我奶奶最后一面。临行时,他跪在地上给奶奶磕了头,又叮嘱正怀孕的母亲要注意身体,然后还抱了抱只有两岁的我和四岁的哥哥赵学武,之后义无反顾地离家而去。”这一去,将军血战无还。

  “父亲一生中只有一件事没听奶奶的话。”赵学芬说,“当时堂叔叔赵登舜在营中违逆军纪,奶奶希望父亲不要严罚。但父亲还是当众人面打了叔叔四十军棍。随后便带着棍子跪在奶奶面前,让母亲打自己。”

  受赵登禹的影响,其部下也多为孝悌男儿。每逢领了军饷,众官兵便尽速寄往家里。

  1937年7月28日,日军总攻北平。在南苑背城一战的赵登禹身中数弹,仍挺身力战,双腿被炸重伤。

  从昏迷中苏醒的赵登禹对随员说:“我不会好了,军人战死沙场原是本分,没什么悲伤的,只是老母年事已高,受不了惊慌。回去告诉她老人家,忠孝不能两全,她儿子为国而死,也算对得起祖宗……”话音未尽便停止呼吸,终年39岁。

  赵登禹将军牺牲后,先由北平红十字会草草掩埋。几天后,陶然亭内龙泉寺的僧人们将赵登禹将军的遗体取出,盛殓于一上好棺材,暂厝于寺内。僧人们崇敬赵登禹将军的爱国精神,常常一遍又一遍地给棺材上漆,将棺材漆得锃亮。赵学芬对父亲的惟一记忆就是,大概在父亲牺牲几个月后的一天,她和家人被带去看父亲的灵柩,在两张宽宽的木凳上停放着一副黑亮亮的棺材,全家人在棺材前哭成一片。

  赵学芬回忆道,“我父亲牺牲后的第二天北平沦陷,作为抗日将领的家属,敌伪势力是不会放过的,到处遭到敌人追杀。北平呆不下去了,就由外祖母、叔父带领一家人四处流浪,先后到过商丘、济宁、无锡、徐州等地,最后还是回到父亲在山东荷泽的老家,抗战结束后才又回到北京。”

  1937年7月31日,国民党政府追认赵登禹为陆军上将。赵登禹的灵柩在龙泉寺停放了9年后,于1946年7月28日,由李宗仁、孙连仲将军代表国民政府,在北平中山公园为赵登禹将军隆重举行国葬,并将北平西城崇元观至太平桥路段命名为“赵登禹路”。赵登禹将军的陵墓就安放在卢沟桥西一公里左右的西道口。1950年6月11日,毛泽东主席还为赵登禹将军家签发了第80号烈属证。

  “忘战必危”

  赵学芬在忆及过去时,多次提及“忘战必危”。她说:“日本始终对中国虎视眈眈,从未松懈。我们不该忘了民族气节,一寸山河一寸血。”赵学芬说:“我们这一代人对爱国有切身的感受。每次我走到卢沟桥,想到外敌对国人的杀戮时,都有切肤之痛。”思及父亲及英烈前辈们大义赴死的精神,赵学芬更坚定一个信念:国耻勿忘,承传不屈的华夏精魂。

  文|刘 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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