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隔壁是疯人院3.0版》算是告一段落，令我自己惊讶的是，两场演出最让我挥之不去的并非舞台上演员们的突破性表演，而是观众席上那些年轻的脸。
在最后一场戏结束之后，照例会有一个十多分钟的演后谈环节，不过台下的反应似乎有些冷淡，前一天观众争相发言的情景不复存在，这让舞台上面对着强光站着的我有些尴尬无措。可是，在匆匆结束这场几近冷场的演后谈后，观众们涌向舞台与剧组成员合影的热情又令我有些意外。
正是此时，三个年轻人拉住我说想要聊聊这部戏。
他们说自己是第一次在贵阳看到这样的戏剧团体，也跟我提了不少宝贵的建议，例如可以考虑在剧场外售票处安排一些介绍这部戏以及抓蚂蚁艺术联合体的小册子，以供像他们这样从没了解过“抓蚂蚁”的观众临时恶补一下；或是把剧情介绍印在票面背后，总之用更多的方式现场推广抓蚂蚁艺术联合体这个独立的戏剧组织。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因为自己并不算专业所以也不好意思在演后谈上高谈阔论，不过一想到本土戏剧需要不同的声音和支持，他们还是拉住我聊一聊这些想法。面对这三位观众，我只能笑着不住地点头，除了感谢、十分感谢、真心感谢，我也不知如何表达这个团体被观众重视的感激之情。
当我回过头正要叫身后的导演唐煌来和他们聊两句时，只见他早已红了双眼，他拉着另外几个年轻人，不停地对我说：“你一定要和他们好好聊聊，他们专门从六盘水赶过来看抓蚂蚁的戏，这真的太……”
每一场戏演完之后，我总会发表一通感慨，或叹独立剧团总会碰壁；或哀没有固定保障导致演员流失；或悲大多数人梦想死得太快还轻视别人的梦想。但这一次公演结束，却少了那些失望和悲愤，看着那几个小学生坐在第一排跟着欢笑和沉默，再听到贵阳一中的学生发起稚嫩的“挑战”，最后面对这些我甚至还来不及问他们名字的热心观众大方分享建议，这还有什么理由抱怨和诉苦呢？我们自己选择了这条艰难的戏剧之路，观众的鼓励是雪中送炭，但即使没人来送炭，蚂蚁们也没有理由放弃。
戏已散场，等着下一次精彩降临，收拾完剧场的抓蚂蚁成员们赶在去狂欢的路上，接下来还有好戏即将登场，本土戏剧的舞台对这群蚂蚁来说几乎大得没有边际，不过既然已经上路也不能回头，那就用蚂蚁的脚步来丈量一下这个舞台的宽度吧。
文/彭芳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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