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是爱情的反叛者 曼·雷

　　难以两全的摄影与爱情

　　在摄影艺术家创作中，总少不了一两个缪斯激发他们的创作灵感，但不管是以爱情之名创作，还是以创作之名谈爱情，他们最终多以影像之名背叛了爱情。曼·雷的影像中包含了太多欲望的因素，摄影就像是他内心的一名反叛者，怂恿着他在不同的恋情中游走徘徊，以此获得更多的创作灵感。

　　投入蒙巴纳斯女王的怀抱

　　曼·雷作为二十世纪最具影响力的艺术家，为所有类型的艺术家树立了创新的典范，随着他的理想自由的漫游在“快乐与自由的追求”中，“寻找快乐和自由”是曼雷艺术创作的基本原则之一，其他原则还包括“做社会所禁止的事”，这在他与诸位“缪斯女神”的交往与创作中可见一斑。

　　曼·雷用他的相机留下了许多纯情故事，同样，他也在自己的情欲世界中辗转风雨，和吉吉的爱欲纠葛，不仅仅是他们彼此人生中，也是摄影史上的一段传奇故事。

　　曼·雷说她美得“从头到脚无可挑剔”，在他的镜头下，吉吉的身体是情欲的、快乐的、挑逗的。他在一个小酒馆把贫苦私生女出身的吉吉捡回家，与她看电影，轻握她的玉手，约她来旅馆房间作画拍摄，而不想，吉吉来了，直接扑向他，自此，便是长达近十年的缠绵，而曼·雷的摄影史上，也就留下了许多吉吉经典而美妙的影像。

　　曼·雷用镜头攫取式地拍摄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曼雷叫她蒙巴纳斯的吉吉，封她为“蒙巴纳斯的女王”。在曼·雷1926年的作品《黑与白》，是他与“缪斯女神”吉吉合作中，空间与布光完美结合的代表作。吉吉的头部位于一个非洲面具的旁边，在它们宁静的表情中，两张鹅蛋形的脸看似相同，但曼·雷使吉吉柔软苍白的脸与黑褐色的坚硬的光感面具形成了冲突对比。真容与面具、歪倒与直立、侧光与直射，他将社会冲突简化成美学中的布光和形象间的问题，就这样，为他当时的女神吉吉留下了最安详的一面。

　　而在他们打得火热的那段爱恋中，最富有创意又为世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安格尔的小提琴》。曼·雷的整个艺术生涯都着迷于将物体和女性身体并置，而吉吉又何尝不享受于中。曼·雷在她丰满的裸背上温柔地画上两个音符，让她妩媚而背坐，犹如一件乐器，这时，情人轻唤，吉吉回首，定格，这把风情万种的小提琴成了达达主义的里程碑。这才是吉吉与曼·雷最优秀的结晶，也是这位“缪斯”在曼·雷摄影艺术创作里最经典的定格。

　　本性不改 移情他人

　　可惜，对影像的不断追求，注定了曼·雷终究是一位情场中的反叛者，在他用影像彻彻底底挖掘记录完吉吉的每一寸肌肤的同时，身边也一直充斥着各色的模特，他们也因此而常常吵架，甚至是动手。其中最让吉吉生气的就是李·米勒。她性格果断，人又聪明，曼·雷不可避免地迷上了她，天天让她跟在身边。吉吉不喜欢米勒，米勒却说：“吉吉像个瞪羚，肤色那么好，你可以把她装扮成任何模样。”这话透着聪明，透着她比吉吉高一筹，米勒就用这种话轻轻松松地对付吉吉的嫉妒。很快她便从这个蒙帕纳斯“最著名的怀抱”里抢走了曼·雷，并与之发展出了另一段传奇的情爱故事。

　　在影像的怂恿下，曼·雷成为了一名爱情的背叛者与被背叛者，但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说是爱情成全了影像，因为他的爱情，在他的影像中的得到了最深刻的铭记。

　　不一样的情人带来不一样的创作

　　米勒与吉吉代表了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吉吉是一个文艺复兴时代艺术家会憧憬的女人：圆润丰腴，周身透着从自然里生生剥下来的野性和真实，她的存在，似乎就是用来唤起巴黎的文明人意识深处的人本渴望的。而米勒映射的是另一个摩登的巴黎。她有一副天生的“摩登女”身材，仿佛是贴着这个女权主义风生水起的时代剪裁而来的：修长、瘦削、线条硬朗得像个男孩，却带着静雅淑贤的永恒女性气质，是时尚摄影师们梦寐以求的那种模特。

　　不同的女人在曼·雷的影像创作上也有着不一样的影响。在曼·雷的镜头中，李·米勒多是半侧面的美妇人，微倾的头颅，天鹅一样的颈部曲线，搭配适度虚化的背景，或者幽魂一样的二次曝光效果，影中人有婀娜之姿，却全无献媚之态，有着希腊式的经典美。

　　曼·雷与她四年的时光中，他不仅为米勒拍下了很多创造性的影像，他们还彼此共同合作开创了影响20世纪整个摄影史的“中途曝光”的新摄影技术，二人感情与工作伴侣的双重关系以及李·米勒日后在摄影上的成就也使得曼·雷当初为她拍摄的肖像别具意义。

　　反叛者终究被背叛

　　山水轮流转，这一次，是李·米勒抛弃了他。然而曼·雷对她的不舍、懊恼与气愤，却同样激发了其创作灵感，成就了这个著名的《玻璃眼泪》，也奠定了其一生中超现实主义艺术大师的绝对地位。照片中的模特并不是一个真实的女人，而是一个脸颊上带有玻璃泪珠的时装人体模特。模特的眼睛和她那涂过防水睫毛油的睫毛都向上看，总会引起观众的好奇：她在看哪里？她为何如此忧伤？曼·雷又一次通过对静物摄影的意义的挑战，来探索他对真实与超现实间的兴趣，同时，也为这位让其蚀骨又时时灵感的“缪斯”做一次最无声的惦念。

　　与其拍摄一个东西，不如拍摄一段意念；

　　与其拍摄一段意念，不如拍摄一场幻梦。——曼·雷。

　　作为摄影师的李·米勒

　　1932年离开曼·雷后，米勒回纽约开设肖像和商业摄影工作室。1934年，她暂停了摄影工作。二战时她成为了一名战地摄影师，拍下了很多战地照片。

　　文：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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