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胎儿别“写真”

　　想看看腹中宝宝的样子？给胎儿留个照片做纪念？如今，越来越多家长加入为胎儿拍“写真”的行列，全国各地“胎儿摄影中心”的生意也红火起来。然而，近日，美国食品和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却发声明，警告人们远离这种“写真留念”。胎儿写真是怎么回事？对孕妇和胎儿真的有害吗？为此，《环境与生活》杂志采访了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妇产科医院的产科主治医师田吉顺。

　　四维彩超噱头成分大

　　在网络上搜索“胎儿写真”，能看到形形色色的胎儿摄影中心及各种诱惑性的宣传语，比如“在这里，我们利用进口的先进彩色超声仪，把胎儿在妈妈‘宫内’的一举一动，神奇表情及精彩的样子和动作制作成相册或视频光盘，让您们拥有宝贝最真实、最完整的‘0岁影像’”云云。“胎儿写真”，指的是一些摄影公司和医院打着“四维彩超”的旗号，将宝宝在妈妈子宫内的“一举一动”，制作成相册或视频卖给家长。

　　要了解什么叫“四维彩超”，有必要先了解一下B超。

　　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妇产科医院的产科主治医师田吉顺向《环境与生活》介绍说：“产科最重要的影像学检查就是B超。通过它能检查胎儿是否畸形，看胎位、羊水、胎盘、脐血流等。”B超的全称是“二维超声检查”，图像以黑白平面形式呈现。医生用一个能发射超声波的探头紧贴孕妇皮肤，孕妇体内的不同组织对超声波进行不同强度的阻拦后，超声波就会发生物理学中常说的反射和散射。于是，被反射的那部分波被探头吸收，并在显示器上转换为图像信号。至于事先涂在患部的耦合剂，只是为了隔绝探头与皮肤之间的空气，排除显影的干扰。而彩超是在黑白B超的基础上，运用多普勒效应显示胎儿血流走向，并进行人工着色而呈现“伪彩色”。

　　“至于三维或者四维彩超，则是一种通俗叫法了。”田吉顺解释，“现在的三维彩超实际是在二维B超的基础上，加了三维成像功能，其效果和二维B超是等同的。正常情况下，二维B超足够做诊断了。”

　　但是三维成像的B超机器，其分辨率和其他性能比普通B超机器好，所以三维B超机器可能更容易发现一些细微的异常。至于四维B超，田吉顺表示了反感：“噱头成分更大些吧。就是比三维彩超多了个时间轴，能将动态显示出来，其结果和二维B超无异，优势也和三维B超相仿，并无其他特殊意义。”

　　扫描时间长有风险

　　《环境与生活》从“胎儿写真”照相馆了解到，以“四维彩超”为卖点的胎儿写真，通常要价不菲，有几百元的体验套餐，也有几千元的“至尊”系列，而普通医院的彩超费用多在120元左右。由此产生的巨大差价令商家趋之若鹜，而成批孕妇也被诱人的宣传语所吸引。上海一家胎儿摄影中心的工作人员告诉《环境与生活》：“我们周末都需要提前两周预约的，工作日稍好一些，也得提前几天预约。”其火爆程度可见一斑。

　　美国FDA在题为《远离胎儿写真》的声明中强调，只能在医学需要的前提下，由专业医务人员对胎儿进行超声检查。“尽管现在没有超声有害的证据，但还是需要专业人员谨慎操作，”FDA的生物工程学家沙赫拉姆·维艾兹说，“超声波会轻微加热组织，可能还会产生小气泡。”这种作用的长期影响还未查明，但冒险为胎儿拍摄写真的做法，往往无法控制超声扫描的时间——有时长达1小时，“这无疑增加了对胎儿和母亲的危害”。

　　买B超仪应是医疗从业者

　　FDA以美国著名影星汤姆·克鲁斯为反面教材，强调操作人员的专业性。据英国广播公司（BBC）报道，汤姆·克鲁斯2005年曾掷20万美元重金，购买了一台四维彩超仪，以便在家中实时“欣赏”其妻子腹中胎儿的举动。因为明星效应，此举引来不少西方妈妈的关注和效仿。

　　为了解非医务人员是否能购买超声设备，笔者打开国外购物网站“易贝”（eBay）搜索“便携B超仪”，发现许多B超设备零售商所在地位于中国北京。仔细一看，产品页末端有一行小字：本产品可能违背FDA的规定，希望购买者身份符合相关机构要求。

　　于是《环境与生活》向卖家咨询，毫无操作经验的孕妇可否在家使用这种产品。“可以，它用起来很方便，在医院、家庭中均可使用。您一下单我们立刻为您配送。”卖家如此回复，并不理会笔者非医务人员的身份。与此相反，美国通用电气公司发行过一款名为“微扫描”（Vscan）的便携B超仪，形似翻盖手机。若在其官网点击购买，会询问购买者是否为医疗从业人员，或提交购买申请时得确认购买者身份是否符合要求。

　　将医疗器械销售给个人的行为，依据我国目前的法规，不属于禁止范围。对医疗器械的监管，我国实施分类管理制度，按照风险等级分类，超声仪属于最高级别的第三类医疗器械，即具有较高风险，需采取特别措施严格控制和管理。

　　产期超声检查5次以下为宜

　　当然，大部分普通家庭不会花重金去购置一台超声仪。大家更关心的是，超声波到底会对产妇和胎儿产生怎样的影响。

　　“听说超声波会对身体组织进行轻微加热，可能还会产生微小气泡？”对于《环境与生活》的疑问，田吉顺回应：“是的，这叫做‘热损伤’。但是需要时间的积累才有损害，短时间的话没关系。专业医生在同一位置检查不会超过5分钟。”根据田吉顺所在的浙大医学院超声科同事的研究成果，同一位置的检查在5分钟以内是安全的，超过15分钟会有风险。

　　回过头来再看FDA的警示就理解了。为了拍出“最完美”的写真而不停地找位，花费1小时甚至更长时间，由此对胎儿造成的损伤，恐怕是准父母们始料未及的。

　　田吉顺指出，根据中华医学会妇产科学分会产科学组2011年《孕前和孕期保健指南（第一版）》，围产期内只应进行5次超声检查，“尽管目前没有超声有害胎儿的案例，但也存在未来发现副作用的可能性。”美国妇产科医师学会表示，超声波检查的使用应以医学为目的，并保持尽可能低的水平。毕竟，比起一套胎儿写真，我们更希望得到的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吴叶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