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缱绻——新西兰北岛散记（上）

　　渊源匪浅

　　由香港搭乘国泰CX197航班，经过10多个小时的飞行，于第二天中午时分，我到达奥克兰。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来这个城市了。

　　与它的渊源还要追溯到很久以前我读过的一本书《英子》。那是诗人顾城对于自己与他生命中两个女人关系的一幅白描。那个轰动一时的“顾城杀妻然后自缢”事件的发生地，就在奥克兰对面的怀赫科岛上（Waiheke Lslad，也叫激流岛）。利用4年前那次公出的机会，我在离开前的最后一个上午，由Downtown码头登船，半个多小时后，我来到顾城故居前——一所黄色的简单小屋，荒败、凌乱的房前屋后，半掩的小窗，白色的陈旧窗帘……这里曾演绎过主人公们令世人难解的、扭曲可怖的人生片断。如今，随着光阴的逝去，一切隐秘、变态和善良与邪恶的辩论都已入土。留在我心里的，只有对于顾城与谢晔的遗孤——他们的儿子木耳的一种出于母性的、深深的牵挂……

　　风帆之都 奥克兰

　　新西兰是世界上经济最发达、富裕的国家之一。它的社会福利甚至超过欧美（仅次于北欧），因此吸引了很多人来此移民。作为新西兰人口最多、发展最快的第一大工商城市，奥克兰位于北岛绝佳的地理位置。它被两大天然良港Waitimata和Manukau所环抱。市区沿着大大小小的港湾和火山丘而建。整个城市景观都是“正版纯天然”。良好的港湾条件，加之又是富人聚集地，据统计，奥克兰的私人船只拥有量为世界第一。这使得它的帆船运动跻身世界前列。2000年和2003年，奥克兰先后两次成为美洲杯帆船赛的举办地，它也荣膺了“风帆之都”（City Of Sails）的美誉。

　　站在马信海滩，可以远眺气象万千的海湾大桥、港湾里停泊的白色游艇、以及密密麻麻的船桅。我的运气不错！那一天阳光普照，和风温煦。休闲游艇俱乐部的会员们玩兴大发，争相扬帆起航……一霎时，碧蓝的海面上你追我赶，千帆竞秀。白色的船帆在健儿们熟练的操控下，被风吹成一片片圆鼓鼓的花瓣，“拉”着船体在闪耀着刺眼光芒的海面上冲刺……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看帆船竞技。想不到那么辽远的一片海面，没几分钟的时间它们就跑完了全程，让我好不意犹未尽！

　　离此不远就是著名的伊甸山。它是一个休眠火山。山口呈一个圆锥体，直径大约有百多米，倒嵌在一座山丘上。一条逶迤的公路“缠绕”在山上。几棵似是被烤过的、生机寥寥的枯树还在顽强生长着。四周一片黄绿色的稀疏植被，沿坡直达谷底。山顶还有个了望台，在那里可以环视奥克兰全景。

　　火山和毛利之城 罗托鲁瓦

　　在新西兰流传着一句名言：“没到过罗托鲁瓦，就不算到过新西兰”。

　　毛利人是新西兰的土著。相传在1000多年前，毛利人从太平洋中部乘坐木筏迁徙至此，从此定居在这里。现在，罗托鲁瓦是毛利特拉瓦部落的中心。

　　经过40分钟的飞行，我由奥克兰到达罗托鲁瓦。

　　天空忽然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到达毛利文化中心门前时，一位个头高大、粗壮敦实、长着一付黝黑四方面庞的停车指挥吸引了我。“典型的毛利基因！”原以为在这里可以看到长发披肩、草皮遮体、手持矛戟、歌哉舞哉的毛利人，不想今日的他们竟也是头发齐短、制服在身、从事着与普通人完全一样的职业……

　　毛利人擅雕刻。这从文化中心大门口的图腾柱、洁白外墙上的装饰即可看出。中心内的陈列品大多是经过重新修缮的，因而少了些毛利先人生活的原汁原味。一艘红底黑帮的独木舟雕刻精美。船长大约20几米，最宽处不过半米。真是难以想像，在1000多年前的太平洋上，毛利先人们就是用它战胜了无数惊涛骇浪，在付出巨大的生命代价后才到达这块土地。

　　中心还有完整的毛利人的生活展示：低矮的木屋由一根根半截的原木搭建在小树丛中。顶棚两侧是坡形的，可以落水。一面外墙上留有“门”和“窗”——都只是个方洞而已。屋内空空如也，而少不了的，是门头和门框上的繁复雕饰。

　　屋外一侧有个由几根木棍支搭起来的架子，上面晾晒着收拾干净的鳗鱼干。不远处是他们的灶火——地面上一个堆满卵石的土坑，四周有木棍围挡着。上面横七竖八躺着几根粗树枝……可以想像，当初的毛利人就是先用柴火烧热石头，然后再在热石头上焙烤鱼腥和兽肉果腹的。想必那也曾是他们热衷的美味吧？

　　雨中的第二站，我来到地热名胜法卡雷瓦雷瓦（Whakarewarewa Thermal Area）罗托鲁瓦的地下有股不安分的神奇力量，并且至今依然活跃。经过上百万年的火山运动，造化出别具特色的山脉、湖泊和地热活动带，让这里早在几个世纪前，就成为举世闻名的旅游胜地。

　　塔拉维拉山是当地毛利人的圣地。毛利部落长期殷勤地保护和供奉它。早在17世纪前，这里有一片成规模的粉红和白色相间的熔岩地貌“台地”。这是由于二氧化硅流进火山湖中所形成的。两色相间的稀奇景观曾被视为“世界第八奇迹”而广受旅游者追捧。但谦恭的毛利人最终没能“安抚”得了它偶尔爆发的坏脾气——1886年6月的那次火山喷发，不仅彻底摧毁了珍稀的台地，也让塔拉维拉四周的地形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现在的罗托鲁瓦是一个遍地温泉以及沸腾的泥浆池的地方。其中最著名的，是浦湖渡间歇喷泉。

　　一走进保护区，我便被漫山遍野的白色雾气笼罩住了。空气中飘来阵阵浓烈的硫磺味道。两侧山间，一条条溪流冒着热气奔涌向前。头上的水滴分不清是雨、还是水雾，身上也开始湿漉漉起来……。渐渐的，栈道前方有“咕嘟、咕嘟……”的声响传来。走近去看，游人正在木栅边围观一处巨大的泥浆池。泥浆池处在四面灰白色的熔岩和绿树的包围中，底面沸水一样的泥浆正翻滚、跳跃着，冒出一串串的泡泡。泡泡把地面拱成一个个张开的“大嘴”。白色的蒸汽从中升腾飘起。四周的山景、树木和游人，全在朦胧中了……

　　间歇喷泉前静静地侯了许多人，他们在等待喷泉的喷发。喷泉的泉眼在一片起伏的硅石地阶上。硅石大多为灰白色，当中夹杂着少许铁锈一样的黄色。由于滚开的喷泉水夜以继日的冲刷，最初的地阶层次被冲得高低起伏、疙疙瘩瘩。间歇喷泉大约每隔一个多小时喷发一次。我看到的这一次发生在栈道右侧的硅岩上。在骤然响起的轰隆声中，一道下窄上宽的圆锥体水柱裹挟着白色蒸汽冲天而起。继而又似爆炸开一般，在它周围冲出一片矮一些的水柱白烟。白烟层叠弥漫开来，在地阶上形成花瓣一样的白色水幕。落下的沸水汇合在一起，争先恐后沿着那些硅石的突起跳下，一路哗啦啦翻腾跳跃，流进山间……这壮观的景象给我前所未有的震撼，大自然原来是这样的多面和精彩！

　　邻近中午，小雨也没有停歇的意思。远远望去，罗托鲁瓦湖被笼罩在一片雾霭中，只能看见两山中间一片朦胧的水面。我不得不放弃游览它的计划。但是，名闻遐迩的山顶牛排还是不能错过的。

　　新西兰盛产高品质的牛羊肉、牛奶、奶酪，冰激凌亦美味异常。为了一览罗托鲁瓦全景，山顶餐厅特意做成全透明的玻璃房，以及一圈室外座位。我要了6成的牛排，一份不加蛋黄酱的蔬菜沙拉，一边享受美味，一边欣赏雨中罗托鲁瓦小城的诗意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