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航信剿“黑”？

　　每年的5月到8 月，本是机票销售的旺季，但对国内的上百家机票分销平台和数以万计的中小票代而言，今年夏天却让他们感到了阵阵寒意。7月20日，中国民航信息公司（以下简称中航信）在国资委网站正式发文声明，将“开始着手配合中国航协进行违规外挂机票销售平台清理工作”，并且“主要针对私自接入航信系统的平台运行机构”。“违规”与否，主要依据是，接入中航信系统的平台型企业是否具备正规的代理人资格。

　　在这场旨在打击非法票代的“清剿”行动中，大量受到市场认可，却仅具备“灰色”代理人身份的电子商务交易平台，也被“无情地”纳入了打击范围。与此同时，中航信却在推广与这些平台存在竞争关系的“一站式”电子商务交易平台。作为“配合”中国航协进行行业整顿的“执法者”，中航信是否会成为利益既得者？第三方交易平台的命运又将如何？

　　有无野户口冶成野定罪冶关键

　　在中航信“清剿”第三方外挂平台行动的声明中，我们发现，中航信一直在强调，“清剿”的对象为“违规”的外挂机票销售平台。那么，何为“违规”呢？

　　在国资委的网站上，中航信对“违规”做出了如下的解释：利用高价从代理人处收购订票终端配置，开发出未经中国航信认证的网络软件，提供给没有代理人资质的黑代理进行机票销售，并从中牟利的第三方网络信息平台，都属于违规的外挂机票销售平台。

　　显然，第三方外挂机票销售平台是否具有合法的代理人终端配置，以及其开发的网络软件是否经过了中航信认证，成为外挂机票销售平台能否被“定罪”的关键。

　　野黑户冶却是上缴流量费的野大户冶

　　中航信是国资委下属的民航信息查询平台，目前除春秋航空公司外，其他所有航空公司的航班、时刻、座位空缺信息，都必须通过中航信的系统进行查询，所有机票代理商的业务都要基于中航信的系统才能够开展。

　　中航信为接入其系统的代理商提供了一种被称作IBE（Internet Booking Engine，即互联网订座引擎）的接口，是代理商访问中航信订座业务系统的途径，也是中航信唯一授权的合法接口。只有经过航协备案并获得相应代理资质的正规代理人，才能获得这一接口的授权。但是据了解，目前全国仅有五千多家获得资质的正规代理商。

　　目前，国内的各级代理商都需要安装中航信提供的终端，通过中航信下发的Office 账号登录，才能进行航班查询和订座。业内人士所说的合法配置，就是这个账号代码，每个代码的月使用费从800~1300 元不等。严格意义上，没有正规代理人的资质，就不能获得中航信的“配置”，也就不能与中航信系统对接，进行机票的分销。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代理商告诉记者，业内规模较大的平台中，除了易行天下和嘉信通在使用IBE 接口外，其他平台都没有正规的代理资质，所以根本得不到所谓合法的代理人终端配置。所以，现在几乎所有的第三方交易平台都属于“违规”范畴。很多平台是在用技术和中航信的主机“偷偷”进行数据交换，然后用少量代理人提供的Office号来出票，甚至更多的平台是在采购支付后，让具备资质的供应商用自己的Office 号出票，然后再将旅客订座记录和票号传到平台上，最终完成交易。

　　而一位平台的负责人则告诉记者，从中航信系统中偷数据是不现实的。因为只有中航信的系统“打开门”，代理商才能访问，而且中航信是按照流量向各接入账号收费的。由于很多平台都和他们的处境一样，一直无法获得正规代理的资质，或者账号不足，所以才会从正规的代理手中购买配置。但平台的流量大，交的费用也多。也就是说，中航信今天不再承认的这些配置，以往都是上缴流量费的“大户”。

　　受市场认可袁却生存在野灰色地带冶

　　虽然平台并不具备进行机票分销的合法身份，但是记者发现，如今这类为代理商提供交易渠道的电子商务类平台，却是机票交易市场中的主力军。

　　业内一位平台负责人告诉记者，目前国内共有100多家机票销售平台，每天约有价值两三亿元的机票在平台上完成交易，占据中国民航机票交易量的40%以上。由于众多交易量巨大的代理商都借助这类BtoB网站进行交易，所以每年都会给这些网站带来丰厚的利润。一位代理商透露，业务量最大的今日天下通，一年的毛利润很可能在5000万元~6000万元之间。

　　记者调查发现，从2006 年开始，这类电子商务平台就逐渐在航空票务市场中成长起来。

　　平台通过连接中航信主机，查询航班数据，并集成各航空公司给予当地核心代理商的返点政策信息，并为机票代理商搭建起交易渠道，再从代理商的交易中获得服务费。比如，规模较大的代理商可以通过平台公布返点信息，而小型代理商则可以依托这种平台寻找较优的返点政策采购机票，平台则在交易中提取千分之一到千分之四左右的费用。

　　平台就像一个“机票超市”，为上游的卖家和下游的买家搭建起一个低成本的交易通道，卖家是有资源的大型代理商，买家一般为中小型代理商。由于这类第三方平台让大型代理商不增加成本就能扩大销售，从而可以向航空公司要求更多的优惠政策；同时小型代理人，甚至包括很多没有资质的“黑代”也能利用平台采购到价格和返点最优的机票。所以，很快它们就得到了迅猛的发展，像今日天下通、51book、517na，百拓、票盟、嘉信通等机票分销电子商务平台，如今不仅网聚了大量的机票代理商，甚至一些航空公司直属的销售机构和部分知名B2C 网站，也在利用这些平台进行机票交易。

　　然而，这些第三方平台虽然获得了市场的认可，却一直难以获得中国航协的认可。由于没有“合法”身份，第三方交易平台为了支撑运营，基本都在通过“迂回路线”接入中航信系统，所以平台从诞生之初就一直生存在整个产业的“灰色地带”中。只是，长久以来中航信与第三方平台一直相安无事，所以平台的这种生存状态也渐渐演变成业内的常态。直到今年，众多第三方平台开始突然遭到中航信的“清剿”，双方的矛盾才开始激化。

　　剿野黑冶早已锁定平台企业

　　6 月底，中航信于国资委网站发出清理声明之前，各代理商于就曾经收到过一份通知，称外挂第三方平台将会被停机处理。据说，这份通知的落款是中航信的分支机构———上海华东凯亚系统集成有限公司代理人业务部。当时，华东凯亚方面表示，中国航信只向合法的、具有资质的代理人提供服务，无所谓封杀，只是在清理“盗版”终端和配置，而寻找“盗版”的办法就是查看那些流量异常高的终端。

　　由于负责国内代理人管理的中国航协明文规定，销售代理企业不得以任何目的向任何企业、单位、个人转让、转接或提供民航计算机系统数据接入端口。而大多平台使用的终端和配置，确实有一部分来源于正规代理，所以平台虽然向中航信上缴流量费，但这类平台却都被中航信认定为非法。

　　而一些收到通知的平台代理商认为，中航信此次整顿并不是冲着所有外挂代理商而来的。因为现在代理商都是按流量缴费，中航信也不会希望自己在信息查询服务方面的收入受到损失。平台的交易量相对比较大，流量自然相对较高，但是也绝不会出现所谓的“异常高”，这只是个锁定平台的理由。况且，通知中明文表示：停机的是外挂“第三方平台”，也就是他们这些交易平台。因为大家一直拿不到正版接口，所以正好让中航信找到了对平台进行“清剿”的理由。

　　而在7月20日发出的声明中，中航信又特别指出，大型平台已经垄断了庞大的分销渠道，使很多代理人不得不依附于某些平台。真正受惠的不是旅客、航空公司和正规代理人，而是“非法平台与非法代理人”。此外，中航信还表示，违法平台采用未经认证的软件和技术手段，正规代理人的服务难以得到保障。由此，中航信清理平台的理由似乎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充分了。

　　一位业内人士告诉记者，中航信对第三方交易平台的“清剿”行动其实早已开始。从今年的4月到现在，中航信使用封IP、跳验证码、延时查询以及停用配置等方法，一直在对平台进行封堵，到五六月份的时候，只是演变得更为严重了。当时，大批的第三方外挂平台被停用了配置。今日天下通、51book、517na等交易平台，甚至有数百个配置被停，业内排名靠前的机票销售平台业务量普遍大幅下降，部分平台甚至陷入生存困境。

　　一般大型平台每天损失的交易量都在5000 万元左右。如果按照1%的提成算，每天平台会直接损失50 万元的毛利润。

　　正义之师钥利益之争钥

　　对于“清剿”第三方交易平台的行动，中航信并未给出任何解释。直到7月20 日，才在国资委网站上发表了一份相对详细的说明。

　　中航信方面表示，对违规外挂机票销售平台进行清理工作，是为维护正常的机票销售秩序和广大旅客的合法权益，也是为了保障中国民航信息系统的运行安全，此次行动，中航信主要是配合中国航协的行业整顿工作。

　　但在采访中，多家代理商均表示，如果中航信只是配合中国航协进行行业整顿、规范行业秩序，清理一些不能诚信经营、损害用户利益的非法票代，本无可厚非。而且前段时间，一些小的平台也已经关闭，但从现在的情况看，一些诚信经营的大平台也遭遇到封堵，这样的大规模整顿难免伤及无辜。

　　而中航信方面的解释是，目前外挂航信系统的违规机票交易平台有100多个，已经给中航信系统正常的生产安全带来了巨大的隐患，也对广大旅客的切身利益

　　造成了损害，特别是违规外挂平台带来的安全隐患。

　　“违规外挂平台由于技术上未经中国航信认证与联试，擅自接入会影响民航信息系统运行的可靠性与安全性，而且违规外挂平台通过机器人程序自动高速地采集航信数据，占用了中国航信分销系统60%的系统资源。由于其被大量无资质的代理人使用，使得其他正规代理人的业务请求无法得到及时响应，不但损害了正规代理人的利益，也严重威胁到主机系统的正常运行。”

　　对此，一位平台负责人表示，中航信整治第三方交易平台的理由，主要是担心外挂式的平台对他们的系统和他们的流量造成损害，但是外挂式平台的查询和流量，不仅要通过中航信提供的数据通道，也要向中航信上缴费用。即使是平台的业务量比较大，流量会大一些，但是还达不到能够影响中航信系统的地步。另外，他认为安全问题也不存在，因为中航信系统本身就是为大家提供数据查询的，所有的通道都掌握在中航信的手里，现在不管是谁，只要进行数据访问，都要经过他们的终端，所以安全问题实际是由中航信来控制的。

　　一位来自四川的代理商向记者透露，中航信提出的“违规外挂平台扰乱了正常机票销售市场的秩序”这一点，可能才是对第三方交易平台实施“清剿”的关键原因。因为平台在机票的交易中获取佣金，会稀释代理商的利润，不管是代理商，还是航空公司，在平台上都没有挣到钱，所以取缔平台更符合中航信与航空公司之间的利益。

　　谁动了谁的奶酪

　　在“清剿”行动中，中航信似乎刻意将矛头指向第三方交易平台。不少代理商认为，这主要是中航信正在推出一个称为“航旅天空LinkoSky”的“一站式”交易平台，而LinkoSky 与各大民营交易平台存在明确的业务竞争关系。

　　“航旅天空”是一个由中航信自己研发的交易平台，其主要功能与民营的第三方平台非常类似，但是因为推出的时间较晚，平台的服务也一直存在问题，所以自推出后交易情况似乎一直不理想。

　　在中航信“清剿”平台的行动后，各大民营平台与中航信协商的议题，也包括了如何为LinkoSky 平台增加代理商。中航信还曾经提出要求，让交易网站将其大型供应商，也就是把卖家资源交给中航信自己做的交易平台LinkoSky。但是这一提议，最终被交易平台拒绝，平台联盟企业普遍认为，这已经触及到民营平台的根本利益，所以最终也没有就此达成协商结果。

　　4月份，几家规模较大的交易网站曾经作出妥协，同意在LinkoSky上购买机票，然后再到自己的网站上亏本卖，以此帮助LinkoSky聚集人气。

　　在一些代理商眼中，中航信此举并不是在和第三方交易平台进行同业竞争。因为中航信与航空公司在第三方票代的问题上彼此利益一致，并且已经达成了事实上的反第三方票代联盟。交易平台让大批代理不得不进行低价厮杀，以获得航空公司的返点，但是航空公司并不是受益者，他们的销售成本依旧很大。

　　“航空公司、中航信与票代是产业链上的三个层级，现在由于中航信对下加强管制，将促使市场上提供有效服务的票代数目减少，最终迫使一大部分消费者转而直接向航空公司购票，航空公司将减少销售成本，提升直销份额。而作为航空公司在这一环节上的唯一服务商，中航信也能得益。”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代理商直接表示。

　　另一种猜测

　　另有业内人士分析，从目前中航信对第三方交易平台实施“清剿”的举措和其近期的动向分析，中航信很可能是因为有了“危机感”。

　　目前，国资委下属的六家航空企业中除了国航、东航、南航三大航空集团外，还有中航材、中航信及中航油。年初，中航材与国航的重组，令行业内的央企只剩下五家，出于“保前三”的重组原则，到目前为止，三大航之外仅剩中航油和中航信两家央企存在重组合并的悬疑，中航信的地位也随之变得愈发尴尬。根据中信证券的预测，企业规模将是国资委选择兼并企业时的重要评价指标，而按照目前央企的营业收入规模排序，中航信的排名情况并不乐观，以中航信当前的营收和利润水平，很难挤进央企百强行列。

　　而中航信当前如果与航空公司达成利益的共同体，中航信将成为唯一的平台服务商，大和总研证券分析师Kelvin Lau对此分析称，中国约有50％的机票通过网络平台销售，假设中航信将完全接盘这50％的市占率，其公司将因此每年获得额外的4.11亿元收入。如果能重新掌握市场的垄断地位，中航信显然将获得颇为可观的收益。

　　平台不愿闹僵袁希望出现商谈契机

　　通过这几次“清剿”，第三方交易平台已经尝到了不少苦头。所以6 月至今，平台形成的联盟，也和中航信方面进行了多次协商。当时国内主要的几家第三方平台负责人，还曾向中航信提出了三种解决方案：一是如果中航信确实看重这一市场和这些平台，可以参股或收购第三方平台；二是中航信提出具体的合作方式，确保平台已经售出的客票获得后续服务，平台的上万名员工得到安置；三是如果不让民营第三方平台生存，应给平台留出过渡时间，以便转型或关停。

　　就记者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中航信方面，至今还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尽管中航信在8月初曾经表示，会继续实施清理。但是近日，当记者再度询问几家知名平台的运营状况时，大多数平台都表示，最近业务已经逐渐稳定，只是偶尔会出现一些问题。一位平台负责人表示，虽然中航信方面还没有就与平台联盟之间的协商，做出明确的回复，但是感觉中航信的领导可能也在考虑与平台做进一步的沟通。

　　站在平台的角度上，他们实际还是希望双方能通过沟通，找到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解决方法。“关键是，大家其实都不愿意和中航信闹僵，我们更希望找到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案去化解现在的问题。包括我们和中航信之间的竞争，我认为都不是问题，毕竟这个市场的盘子很大。而且中航信一直是产业链上层的企业，我们这些平台与中航信之间应该可以形成一个产业互补的关系。”

　　来自不同利益团体的声音

　　中国航协方面表示，第三方平台存在的漏洞必须要堵，代理人销售市场存在的一些混乱秩序也需要规范。此次中航信采用技术手段规范市场行为，下一步中国航协也将进一步加强管理，通过行政手段对违规的代理和平台进行整顿治理。

　　部分正规代理商，目前也对中航信打击第三方交易平台的行为抱以支持的态度。一位代理商表示：“平台不死，这个市场就不会消停，各种代理人都会不断在平台中以低额的利润来换取出票量，长久下去代理人利益减少，受益的除了平台没别人。同时平台间相互的厮杀，代理人不断用政策去PK，航空机票代理市场永无规范。希望中国航协认真的演上一出好戏，给这个炎热的夏天带来一丝清凉，也给这个混乱的市场带来一些规范。”

　　而一批与平台关系密切的旅行社或中小代理，则不愿意看到平台被全面“清剿”的局面。

　　一位来自成都的陈姓代理商告诉记者，他们也不希望行业内充斥着大量的不法票代。但是，很多大的平台对行业良性发展并没有影响，它们不仅非常规范，服务也很到位，还对代理商的业务提供了很多的支持。这些平台如果也被“清剿”，最终只能导致购票顾客遭受损失。

　　“这些平台也对代理商讲求诚信，比如同城网，我们之间的合作也不是没有出现过问题，但是人家处理的态度让我们很满意，在责任承担、赔偿兑现这些问题上，很多大的平台处理得非常好。另外，现在平台在异地返港、酒店预订方面都很有优势，对我们这类以旅游业务为主的代理商，很有价值。其实，平台返点的高低，对我们来说都是摆在第二位的，我们最看重平台的诚信和服务，以及对投诉的响应。我们也接触过中航信的平台，但是打个电话过去，几分钟才有反应。现在大家都讲求效率，顾客要求出了问题马上要答复，机票买了就要走，如果半天没反应，任何一个代理都不会愿意合作的。”

　　针对中航信的一站式平台，是否会因为打压其他平台而获得利益，一位业内人士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在他看来，中航信想通过一站式平台快速成长业绩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以目前的形势看，中航信想把整个行业产业链全部都做完还不太可能。依照目前的情况，这一平台可能连国内民营企业的平台都竞争不过，即使通过独特的市场地位，最终也未必能得到用户的认可。

　　而一旦GDS 市场开放，面对国际GDS大鳄，中航信还是会出现问题。什么时候中航信能真正在市场上听到代理人、航空公司以及同行对其翘起大拇指，什么时候才是中航信具有生命力和竞争力的时候。

　　国航相关人士的看法是，航空客票采取电子商务模式是大势所趋，双方应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商谈。如果第三方平台存在违规行为，看看如何能使其规范发展，中航信也应制定配置发放和使用的透明标准，促进双方共同健康发展。

　　剿野黑冶能否改变行业痼疾

　　由于中航信明令禁止代理人向第三方平台提供配置，并决定在9月1日前暂停发放新的配置，目前已经造成了市场上配置资源的暂时稀缺。据说，由正规代理手中而来的配置，价格已经开始大幅飙升。

　　部分下游的代理商认为，如果中航信继续封杀平台，大家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转行，因为现在做机票代理也挣不了多少钱。对于不单纯依靠机票代理生存的下级代理商，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如果以后出现垄断局面，对行业来说倒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没有平台之间的竞争，代理商得到的服务和返点，肯定比现在还要差，最终自然是用户倒霉。

　　一位来自成都的代理商告诉记者，中国航协清除不法“黑代”没有问题，但是通过封杀平台来清理并不合理。因为平台只是一个让各类代理商实现交易的低成本通道，他们不可能对代理商的资格去进行审查，即使是中航信的一站式平台也没有这个功能。“如果说平台是滋生‘黑代’的根源，那所有的电子商务交易平台都存在这个问题，能不能说是电子商务不好？况且，尽管很多代理都没有所谓的资质，但是不代表大家都是不诚信经营的代理商，不然也不会有十几万家没资质的代理能在这个市场中生存下来。”

　　记者的一位同事也就此问题向艺龙的相关负责人了解了一些情况。虽然艺龙是具有正规资格的代理商，但是他们也认为，现在的机票代理市场生意难做。其负责人表示，艺龙平台上的机票代理业务和酒店预订业务相比，前者的销售额只能占到后者的1/3。近年来，机票代理的利润大幅下滑，艺龙只能拿到5%的返点利润，其中还有大约1%要上缴给中航信，信用卡的交易费、打票送票，再加上平摊的运营成本和技术投入，机票业务对艺龙来说，几乎已经接近零利润了。美国的GDS（全球分销系统）不仅要给代理商钱，信用卡的交易费也从航空公司收取，也没有行程单的成本。他表示，现在只要机票业务不给艺龙的整体业务“添乱”，就算不错了。

　　正规的代理商，尽管拥有合法的身份和稳定的配置资源，但是依旧生存在“水深火热”中。我们不得不去思考，依靠某次行业剿“黑”，或是封杀几个平台，对于解决行业中的根本矛盾是否真的具有实际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