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赋予的呼吸

  • 来源:摄影之友
  • 关键字:邬树楠,呼吸,摄影
  • 发布时间:2016-08-04 14:02

  早在5年前,刚毕业的邬树楠便在连州摄影年展和大理国际影会上崭露头角。而在这个夏天,他又带着自己近期的两部作品《呼吸》和《吠盲》在北京的希帕画廊与上海C14画廊举办巡回个展。作为《摄影之友》杂志曾经的资深编辑,他将丰富的阅历浓缩在自己的作品中,画面里浓厚的仪式感,总能让人不禁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尽管早就得知邬树楠的最新作品《呼吸》拍摄的是假花和枯花,但站在作品面前,我还是仔细观看了许久。这些“花”真的是假的吗?的确,在场的许多观众也有这样的疑问。

  邬树楠正是用了一种“活生生的假”,制造出迷幻人眼的真实错觉,并赋予了这些“花朵”崭新的生命。在拍摄这组作品时,他用光、雾气和水汽等,为这些假花提供了原本用以维持生命的必备条件。“在开始《呼吸》这组作品的拍摄时,我所关注的是这些没有生命的植物在水雾之下的形态。”邬树楠这样解释道。

  但正如展览出品人、华人收藏家靳宏伟所说的,花是最难拍的,摄影史上有两个人曾经大动干戈般地拍过花,伊莫金·坎宁安(Imogen Cunningham) 和罗伯特· 梅普尔索普(Robert Mapplethorpe)。坎宁安以女性的特有视角展示自身的纯洁和美妙之形态,暗示了女性私密的性、幻想与无奈的憧憬;而梅普尔索普除了同性恋的性幻想之外,很多是将拍摄主体置于阳光与阴影之下,侧重于描绘它们的美好与短暂,暗示了人类对生命的渴望和依赖。

  邬树楠在当网站编辑的时候,便发现很多自己想要拍的东西,前人早就拍过了。他也因此有一到两年的时间暂停了一切拍摄,因为看了太多的东西,会很容易迷失自己。对此,他认为,“这个时候就需要创作者拥有一个很真诚的、强大的内心,首先要考虑别人做过的东西你要不要再做,有没有可能做得更好。其次就是,你为什么要去做这些东西?”

  让邬树楠重新拾起相机的,是在北京动物园拍摄的《吠盲》。那是2010年刚毕业的时候,他只身来到北京工作。“那个时候我特别孤独,一开始也没有特别想拍的,就是觉得坐在那儿特别舒服。长时间待在那里,会觉得很多动物就和自己一样,它们也散着步、晒着太阳。我就那么看着它们,我挺享受这种孤独的状态。”他回忆道。

  这种源于个人感受的拍摄,同样延伸到《呼吸》这组作品。那是他在北京度过的第一个冬天,当他走过一片枯黄的荒草地,看到了一个暖气管道的盖子旁围绕着一圈直径不到两米的雾气,在这个范围内的草仍然还是绿的。“我突然感受到这种水汽是可以改变一些生命周期的,尤其是对植物来说。”于是,他便围绕着对植物很重要的生存元素去拍摄。

  此外,邬树楠对于“时间属性”的关注,在《吠盲》和《呼吸》这两组作品中都毫不保留地展现出来。在拍摄《吠盲》时,他拍摄的就是一些“没有时间属性”的动物。在他看来,虽然这些动物一批又一批地更替,但对于游客来说,你很难分辨出你现在看到的这匹马,是否就是你去年在这里看到的那匹。对此,他选择了一些超出时间的—过期的底片,按照拍摄人像那种仪式化的形式来拍摄。他认为,从技术上来说,选择过期底片是因为它需要的是一种质感,而不是光滑的画面。“单纯从画面上来说,我觉得光滑反而不好看。”他补充道。

  而《呼吸》拍摄的假花和枯花,则是一种永恒绽放,或是永恒枯萎的状态,它们也都失去了“时间属性”。这或多或少蕴含着一些哲学的思维,但邬树楠却觉得自己还未到达那个境界,他也希望观者能从这些作品中解读出不同的内容。

  “我喜欢的作品往往是制作精巧的,即使是一件很小的作品,也可以被放得很大来看,带有技术上的审美。正如哈里·卡拉汉(Harry Callahan)和付羽的作品,就值得你仔细观看。”因此,在拍摄期间,邬树楠的技术手段换了几种,观看方式也随之转变。“从一开始可以直观取景的135毫米胶片,到从顶部取景的6x6英寸中画幅,再到从毛玻璃后看到倒像的4x5英寸大画幅,都是不一样的。”

  在画面呈现上,邬树楠也选择了他认为的最合适的介质。他通过对打印机的改造,把照片打印在具有金属光泽的硫化钡纸上,让画面呈现出老照片的效果。我们看不到极端的黑与白,只有层次细腻丰富的中灰色调。当影像与纸张两者相结合,这里的时间感再次被淡化了。朦胧的画面给人营造出一种亦真亦假的视觉观感,细腻的质感又使花的姿态如呼吸般自然。

  邬树楠

  Wu Shunan

  1987年出生于黑龙江省哈尔滨市。2010年毕业于鲁迅美术学院摄影系。现生活、工作于北京。曾在大理国际影会、连州国际摄影年展、济南国际摄影双年展举办个展。

  编辑/林圳岚 图/邬树楠 文/王述津 鸣谢/希帕画廊、C14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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