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龄女”的逆袭——新一代单身女贵族

  • 来源:海外文摘
  • 关键字:单身女贵族
  • 发布时间:2016-10-22 15:54

  20多年来,我在一段段感情中沉浮。如今37岁的我在离婚后膝下无子女,又恢复了单身状态,但是此时的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懂得生活,更敢于面对生活,更热爱生活。

  2015年,我发现自己在将近20多年来,首次以“单身女性”自居。直到去年离婚,我的整个成年生活都是以一种有伴侣的状态存在的。从19岁到36岁,我一直不缺“爱人”——一段关系结束后,几乎马上就会开始一段新感情。20多岁时的我总是试图扮演一个比我的实际年龄更加成熟的女伴角色,我的青春年华就这样消弭在漫长而一成不变的恋爱生活中——拎着直发器,提着过夜旅行袋,穿梭游荡于伦敦的大街小巷。那时候,一段感情关系是否亲密,通常是由是否共享一支牙刷来衡量的。到了30多岁,我带着“我将与这个男人共度余生”的信念结了婚,但这段婚姻还是在去年2月画上了句号。

  我发现过去这么多年来,每一段新感情,我都是以一种努力取悦对方的姿态开始的,与此同时,我又异常焦虑,担心对方会把我看穿。一旦甜甜蜜蜜、如胶似膝的最初几周结束后,我就担心他会发现,我并不如他想象得那么好,担心他会被那个“真实的我”吓跑,那个“真实的我”拥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心思和想法,我将它们深深地藏于心底,不让任何人知道。但焦虑的同时,我也没有坐以待毙,为了捍卫我的爱情,我想方设法地去弄清楚我的每一个他心中的完美对象是什么样儿,然后削足适履,磨掉梭角,努力成为那般理想的样子。因为我相信,只要我足够完美,他们根本没有理由离开我,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这种习惯于取悦对方的状态,表现在我的感情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在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上,我依然本着“你高兴,所以我高兴”的态度去处理。那时,我就是这么不可救药。假如男友问我中午想吃什么,我会陷入非常荒唐的痛苦纠结之中,我宁愿由他们来决定,也不想冒险提一个他们不喜欢的地方。此外,如果我说,我只想在家抱着一桶鹰嘴豆泥看《与我共进大餐》,又担心会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就这样,每一次我都拿不定主意,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建议。对于这类事项,我的意见因此变得可有可无,因为答案总是飘忽不定,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我记得,曾有一个前任不经意间告诉我,他不太喜欢绿色。打那以后,我就再没买过任何绿色的衣服。另一个前任坚持说,他更喜欢我不化妆的样子,要我不施脂粉地在他生日那天同他约会共进晚餐。他那样说,我感觉好甜蜜,简直受宠若惊。于是我连遮瑕膏和睫毛膏都没用,就赤裸着一张脸去赴了约;当然,不化妆的状态,让我少了安全感和自信,以及平日的光彩照人。

  曾经的我,总是那个能把工作和家庭兼顾得井井有条的女友——她会用另一半喜欢的食物把冰箱填满。我就是那种对照顾人兴奋上瘾的人,我有这方面的天赋,我一直乐此不疲,因为我能做好,还因为我在借此方式不知疲倦地寻求着来自对方的认可。

  我曾竭尽全力地不向男友提出任何要求。每一段关系,都仿佛一场竞技赛,我都在与一些未知的敌人比拼着:包括任何其他女人,还有出现在杂志、报纸、屏幕上的美艳女演员、名模或商界女强人,以及我拿自己与之做比较的任何人,即使有时候我也感到这样做很荒谬。对于我的每一任男友的前女友,我也沉溺于一种相形见绌的痴迷想象中。

  我处于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这个时代要求女人要足够完美。社交媒体中展示的生活都是经过精雕细琢的,目的就是让它们看起来尽可能地精彩和令人羡慕,只要选择了恰当的滤镜,一切都如此美妙和异彩纷呈:嘟嘟嘴的自拍、沙滩上椰子树下的瑜珈身姿、伊比沙岛的别墅、兴奋玩耍中头发蓬乱的孩子、新款名鞋、散发着艺术气息的书架及中世纪的扶手椅,似乎无一不在向人们宣告着——看!我的生活多美好!

  与此同时,我这种希望自己的生活得到认同和赞美的渴望也体现在职场之中。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坚信,只要工作中的我能做到安分守己、性格宜人、胜任工作,关键时刻还能投入额外的努力,那我就是称职和应该得到褒奖的;有人自然会注意到我的需要,无需我特别告诉他们。但是事实证明,我的这种想法纯属异想天开。

  我用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那完全是我的一厢情愿。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恍然大悟。2014年10月的一天,我那脆弱的自信和本来就禁不起考验的意识形态轰然崩塌。怀孕3个月的我流产了。自2014年年初开始,我接受了两轮复杂繁琐却最终宣告失败的试管婴儿移植术,从始至终我都告诉自己,不要太当回事儿。我仍然坚持上班,接受日常的社交邀请,但我会在席间溜进肮脏的餐厅卫生间,给自己注射促进排卵的荷尔蒙针剂。我想证明我自己能搞定这一切。但我越发努力地想证明我可以,事实却背道而驰。

  受孕意外成功了,此前我还对自己说,能怀上的可能性并不大,所以,受孕成功对我来说是个巨大的惊喜。然而,妊娠12周B超的几天前,我开始出血,我对自己说,没关系,但出血一直没有停止,我便到了急诊室。等候中,我拿出笔记本电脑继续工作,我一点也不觉得,那个时刻做这件事有多么奇怪。B超显示胎儿停育,医生称之为“过期流产”。那位医生人很好,一直关切地问我感觉怎样。“我很好,我很好。”我回答。但那显然不是实话,然后为了看起来真的很好,我同她聊起了她的手机屏保——一张她的猫的照片,我们聊了她养了多久猫,猫的品种等等。我当时的想法是,我不能哭得太伤心,那样会让她感到为难和不快。之后我预约了第二周去接受刮宫,然后坐车回了家。

  当晚,我本有一场讲座要做,但当我的妈妈听说我不想爽约而令组织者难堪时,她的脸色立刻变了,她声称,如果我不取消约定,她就给组织方打电话——这就是我的妈妈保护我不被自己伤害的方式。于是我取消了讲座,躺在浴缸中自责起来。第二天,我约了一个朋友吃午餐——我好像仍然没有接受自己流产的现实。这个朋友从澳大利亚远道而来,由于之前出血和身体虚乏,我同她的约会已经改期了一次,这一次我不想再让她失望了。午餐进行到一半时,在狭窄不堪的餐厅卫生间里,我感到腹部剧痛,之后我就被送到了医院,那天正值周末。由于当时不属于急诊范畴,我就被排在了等候名单的最底端。对此我表示理解,但是接下来的48小时,我简直痛不欲生,那个我已经为其想好了两三个名字的小宝贝,就这样离开了我。

  或许我的经历并无任何特殊性,因为还有更多的当代女性在更加痛苦的境遇中挣扎着。不过,这段经历对我的人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我还记得,午夜时在医院的病床上,疼痛无比的我在绝望中蜷起身体给我的闺蜜发短信。“多要点止疼药。”她回道。而当时的我意识到,我不想按求助器叫护士,因为我不想做一个无事生非的病人——抱怨一些本无可抱怨的事情,我不想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想让人觉得我很讨厌。

  一番思想斗争后,我又回归了“正常”状态。当然了,我当时的状态不可能正常。一些事物在发生着变化。一方面,我感到我的身体不再听我的使唤,而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无论我付出多大的努力,多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在工作中投入多大的热情,生活中总有一些事是超越我的掌控的。简而言之,做个好女孩,屁用也没有。另一方面,流产这件事让我意识到,我原本的处世方式多么扭曲。如今回首往事,对于往昔的我的所作所为,我仍然感到震惊,甚至还有一点点厌恶——我压抑自己的想法和需要,我的怯懦和胆小,我总是竭尽全力地去向别人证明我能搞定——我这样做究竟是图什么?

  我发现,为了取悦别人,我已经开始无视自己的存在了。因为无论你怎么说服自己,取悦别人是一种无私的行为,却恰恰说明你很自私,因为你忽视了你自己,你总是忍辱负重,围着别人转,你的生活重心永远是别人,你的价值无从谈起,最终,你会被自己压迫得连喘息的余地都没有。“你好像让自己钻进了一只盒子,”一个朋友最近对我说,“这只盒子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而你没有要从盒子里出来的意思,甚至不惜自残身体来适应盒子的大小,口中还大叫着‘没事,挺好的!这里面很舒服!’”这只盒子继续缩小,直到半点空间也不剩,然后向心爆裂。

  在之后的一年里,我从家里搬了出去,结束了婚姻,辞了职,然后出了国。我不希望其他人步我的后尘。我把我爱的人伤得太深了,原因却是我太怕伤害他们,还因为我没意识到自己也需要帮助,我也没能找到一种能够表达和宣泄自己内心感受的途径。在这一过程中,我把自己弄丢了。

  当我想重新开始时,我发现,单身对我来说,是一种很陌生的状态,多年来,我马不停蹄地开始又结束着一段段感情,想想我上一次单身的时候,脸书都还不存在,90后小鲜肉们还在蹒跚学步,人人皆知的移动电话还是诺基亚,除了打电话只能玩玩“贪吃蛇”。事到如今,我36岁了,处于这个年龄段,我的大多数熟人都在围着孩子团团转,搬家、择校,过着为人父母的生活。

  成长于后女权主义时代的我,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女人可以掌控一切——有自己的事业,同时相夫教子。而我当然没把自己排除在外,我也想在拥有事业的同时,拥有美满的家庭和可爱的孩子,可我正在单身、无后的状态下一路奔向40岁。没人告诉过我,我这个年纪的异性恋女人,仍然单身意味着什么。但有一件事我很清楚:还有很多女人同我一样,我的许多朋友,她们无一不睿智、坚韧、充满天赋,但她们也都形单影只。与我不同的是,她们大部分人从没结过婚。但她们并不是没人要的“剩女”,她们只是拒绝这种固有的生活模式,不想就这样草草地断送自己的生活。

  英国国家统计局近期的数据显示:目前英国18-49岁的女性中,有43%的女性从未结过婚,而34年前,这一数字仅为18%。英国女性初婚的年龄也在不断上升,过去10年间,近40岁及40岁以上初婚的英国女性的比率几乎翻了一番,而目前仍然单身的30岁以上女性的数量之众也是前所未有的。

  在如此巨大的人口结构变化下,2016年35岁到40岁的单身女性的生活究竟是怎样的呢?

  恢复单身的一年来,我的各方面状态都出奇地好。我不会自称是某种专家,我的阅历也很平常:我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我是个异性恋——我不知道做个单身的同性恋女人是什么感觉,尽管很多时候我觉得那也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但我想把我的一些体会分享给大家。

  这一年来我发现,没有比做一个无牵无挂的37岁单身女人更让人快乐的事了。假如你是一个30多岁的单身女人,你便处于一个强大的群体中,这个群体中的人有着重要的政治和文化影响力,她们拥有的机遇是上一代人所无法想象的,就连政客都对她们殷勤献媚,因为她们有足够的影响力,能够在选举中呼风唤雨。

  30多岁的单身女性拥有一份全职工作往往已超过10年,那么她便已拥有足够的可支配收入去享受生活。她可以自由决定如何去花那些钱,自由决定住在什么地方,与什么样的人打交道。此时的她,已可以称得上是个老江湖了,生活和社会阅历使她不再是十几年前的娇弱小女孩,她对自己的状态也了如指掌。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懂得如何去表达出来。

  30多岁的单身女人,可以在交友网站上随意注册,然后让系统为你分析出一个相匹配的约会对象,或者索性在Tinder应用上扫荡一番,直到看到那个长相令你心仪的家伙。整个过程,你都无需做出承诺,除非你想这样做,因为如今的在线交友平台可以提供多种多样的可能性,满足各类人的需求,无论你是想找一个炮友,还是在寻求一段长期的恋爱关系。

  这一年来快乐单身生活的关键在于,我的生活又重新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不再像过去一样,等待生活降临到我的头上。我无须再去妥协和让步。

  女人们态度上的变化,在流行文化中也有所体现。在屏幕上,在影视作品中,越来越多的三四十岁女性执着于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再受婚姻状况等条条框框的束缚。譬如女演员44岁的艾米·波勒和45岁的蒂娜·菲在电影《姐妹》中的演绎,令她们欢呼雀跃的恰恰是可贵的姐妹情深,而非浪漫情事。此外,2016年4月出版发行的、改编自简·奥斯汀《傲慢与偏见》的新书《Eligible》就讲述了一对将近40岁、生活在纽约的姐妹的故事。与原著中的班纳特姐妹不同的是,作者柯蒂斯·西滕费尔德笔下的伊莉莎白和简经济独立,前者是杂志作家,后者是瑜珈教练。书中的故事情节,从某种程度上,与当下我这个年龄段的许多女性推迟婚姻的初衷不谋而合:她们并非找不到对象——恰恰相反的是,我的大部分单身朋友都拒绝了至少一次求婚——她们这样做,只是出于一种更加主动和积极的选择:她们宁愿自己一个人生活,也不想将就。

  有个好消息是,35岁以上的女人正处于性高峰期。著名性学家阿尔弗雷德·金赛曾说过:30岁到35岁是女人的性黄金期,而男人的性黄金期是18-21岁。2012年的一个研究发现,35岁到44岁的女性的性驱动力最强,17%的参与研究者给自己的性欲打分是10分——满分。当女人到了30岁,20多岁不得不面对的那些心理和生理问题通通消失殆尽。女人们开始敢于坦陈自己对性的喜爱。

  勿庸置疑的是,我的许多同龄人开始交往比她们年轻很多的男子,因为与我们同龄的男人大多都已经结婚生子了。但也存在其他原因,她们之所以能够和小鲜肉们交往,还因为现在的她们比20多岁的她们更加自信,也不再那么黏人。独立自主的女人有着强大的吸引力,向来如此;当然,对于那种自恋的反社会人格渣男来说,另当别论。

  美国新闻聚合网站Buzzfeed就刊登过这样一篇文章。作者多瑞·夏弗利尔就探讨过,为何30岁以上女性是Tinder交友网站的最大受众。她写道:Tinder使她感到“更有力量”,“我拥有是否同某人赴约的绝对自主权……与各种各样不同的人约会,事实上,即使只是在应用上浏览这些人,也有助于我弄清楚我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伴侣。”

  此外,许多女性已不再接受“文化洗脑”,即认为与某人拥有合法的婚姻关系才是人生的要义,才十全十美,才皆大欢喜。在《纽约杂志》上的一篇反响强烈的文章中,作者丽贝卡·特雷斯特指出:今天大多数女性不婚或晚婚,与追求平等权益无关。她们这么做只是因为她们已经将半个世纪前还被视为激进的价值观内化了,主观上她们已经认同“不结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她们没有碰上一个她们想与之建立合法关系的伴侣,她们也有权力独自享有完整的生活,包括事业、经济、社会、性以及为人父母。”

  相比之下,如今的女性对改变世界以迎合我们自己的需要更感兴趣。而且我们也能够做到这一切,因为30多岁的单身女性在政治领域拥有至关重要的影响力。比如说,25%的英国女性还有待在欧盟公投中做出决定,各个政党还在争夺我们的选票。在美国2012年总统大选中,单身女性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接近四分之一的选民是未婚女性,而奥巴马获得了她们之中67%的选票。

  因此,我们是拥有政治力量的。我们拥有选择权和决策权,而这些权力不会因为我们不是好主妇,不是贤妻良母而与我们失之交臂。我们单身一族的权利还体现在,作为消费者,我们如今能够受到更多的重视。诸如Wagamama和Polpl,Yo!这样的连锁餐馆专门设置了更多的吧台餐椅,以使独自用餐的我们不感尴尬。经销商们将45岁以上、没有小孩的女性称为“职业阿姨”(Panks),该人群比例在全英国达到五分之一。这个绰号虽然有点吓人,但至少已经有人开始注意到我们了。

  “对于将近40岁、单身无孩儿的女人来说,弄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需要哪些条件,以及如何达成是一件比较简单又有点自私的事情。”2015热门爱情喜剧《爷们儿些》的编剧、38岁的苔丝·莫里斯表示:“这个年纪的女人生儿育女仍然有些麻烦,但是冷冻卵子技术至少提供了更多机会,也避免你遇到个男人就开始盲目盘算他是否适合做你孩子的父亲。新技术为你争取到了额外的几年时间,尽管它保证不了什么,但你至少可以与某人安心共度几年时光,而不必操心是否要许下承诺。”

  去年我在洛杉矶待了一段时间,我这个年纪的当地女性在生育方面需要面对的问题比其他地方少之又少,这一点令我十分惊讶。一天,我的朋友简告诉我:“在洛杉矶,50岁左右的一线女星找人代孕的例子比比皆是。她们想把时间投入于自己的事业,她们想要孩子,但又想保持身材——这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洛杉矶人对女性似乎特别包容,女人们可以享有她们想享有的各种生活。鉴于美国有引领新潮流的历史,洛杉矶对女人的这种包容态度或许可以同吸血鬼美容法和长寿饮食法一样,最终漂洋过海,广为流传。

  40岁的黛拉是一位极其成功的商界女强人,最近她把家从伦敦搬到了洛杉矶,她也认同洛杉矶是一个包容城市的观点,“至今我在美国已经生活了6个月,但没遇到过一个人问我是否结婚生子,有没有男朋友,我多大岁数的。没人在意这些。这是个让人精神焕发的地方,你会觉得,身上的压力一下子没了。”

  过去的一年教会了我许多东西,比如我是谁,我想要什么,以及幸福绝不来自于你对他人的付出。我意识到,关注自身的感受并不代表我自私,这反而使我更加忠于自己,忠于自己的内心。放手有时是一种解脱,承认人无完人,而非竭力迎合伴侣的需要也是一种释怀。

  [编译自英国《泰晤士报》]

  伊丽莎白·德伊/文 蒋优/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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