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从中心撤离

  ——记陆川导演印度Ananda拍摄之行

  从德里到台拉登的飞机,比预想中的小很多,没有商务、经济舱之分,当时我们在调侃这是一辆空中巴士,后来我觉得,台拉登可能就是这么个地方,从这架小飞机带着我们靠近它开始,我们的某些习惯就在逐渐剥离。

  旁边的当地乘客在中途指着天边发白的地方跟我说,那就是喜马拉雅。我们这次拍摄选取的地方,就在离那里不远的一座小山上,一个由曾经的皇宫改建的地方。而用陆导的话说这里则像是一朵“沼泽中的白莲花”。它在山下小镇的纷杂和平实中,精致纯洁得像一个世外桃源。从大陆的严寒飞进台拉登温暖的阳光里,紧绷的身体开始放松下来。

  决定来这里,对于陆川来说,相当于是给自己强行放了一个假。“我的生活里平常太缺这种强制停下来的经历,什么也不做,就是叫你放松。”我们的拍摄地Ananda是一家以身心灵疗愈养生著称的酒店,相对隔绝的环境里,放松确实成为了在这里唯一要做的事情。来之前,陆导刚刚完成了一个剧本创作,新戏已经开始筹备,“是一个兵荒马乱的状态”,他作为导演,处在正中间。“来了这里之后特别容易犯困,我觉得很好的一点就是在身体里沉积了很多的疲倦,像压制的黑色茶砖一样,通过这几天,在一点点地释放出来。”

  拍摄安排在第二天,平时坐在监视器前对演员的表情和情绪提要求的导演,终于不用绷紧神经和面容,镜头前他整个人是放松平和的,趁摄影师布光或看片的时候还会跟我们开开玩笑,来两张欢乐的自拍,偶尔提出一些好玩的点子,让拍摄更加有趣起来。印象最深的是坐在吹笛人身边的他,脸上的表情像孩童一般,像是在思考什么,可又感觉是放空的,思绪仿佛跟着笛声游走在空气里,特别好。

  在这种轻松的氛围下,我们有幸跟导演同桌畅谈,听他给我们讲在山下小镇的见闻,对这个地方的感受,话题触碰到关于灵性、灵修,这在之前是无法想象的事情。“在这个地方你要是说你还要几篇稿子没写,我还有几个剧本没看,都离这儿太遥远。”我们在庭院里聊天,有猴子从屋檐上猫下脑袋探视,有鹰从头顶飞过。在这个地方我们都离开了原本围绕的中心,可以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观察周围,谈一些不那么实际但却很有意义的话题。如果非要说这几天导演处在中心位置的时刻,那恐怕便是大家围在他身边听他分享的时候了。

  “这个地方有一套古印度对于世界的看法,它的医学、药品、按摩、瑜伽、呼吸,这一套你如果要完全进去的话,需要更多时间去消化,但是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上已经接受了很多它的处理。到这了,逐渐地感觉就是不太想吃肉了。”“做SPA的时候,他们站在你的面前唱歌的时候是很感动的,很空灵、很神圣,虽然我不懂是什么意思,他对待你的态度是要帮你解决你的困扰,我能感觉到我的疲倦,通过这三天,像沙漏一样就流出去了。但要想在感性上完全进入它的体系,可能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了解。但这个地方触发了这样的机会,跟你们在这么一个下午,完全去聊什么是灵性、什么是灵修、什么是身与心的结合,在这样一个地方我们期待的是什么、遭遇的是什么,这其实已经是很难得的一个礼物了。”

  “我们可以期待从这个山峰能被带到另外一个地方,再去触摸更深一层的关于灵修的一个过程。”

  撰文/张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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