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于被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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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8-03-23 14:07
成功之道
《英才》:自2003年开始二次创业,国投这么多年一直保持平稳、健康的发展态势,其原因是什么?
王会生:我总结,国投的成功之道有四点:第一点是战略超前。国投服务和服从于国家战略,从来没偏离过。
第二点就是结构合理。中央提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实际上就是要不断地把市场饱和的、非专业化、未来前景不好的、经济波动周期影响比较大的资产移交给专业公司管理。尽管这些年国投的煤炭板块为集团创造了200多亿元利润,但仍然移交给中煤集团,航运业移交给了中远海运,实际上,国投这些年一直在调整结构。而且,供给侧改革不光是要退出,还要进入,因此国投也积极布局战略新兴产业。
第三点是管理有效。这些年,从管理上来看,尽管也有一些不足,但总体上国投还是在平稳、健康地发展。这也包括做金融业务,国投做金融一是完全为了服务于实体经济,更重要的是在控制风险的前提下做金融,是管理有效。
第四点是以人为本。前几天我们人力资源部工作会议上我讲,公司再发展、再转型、再创新、再市场化,最终还是要用人,如何能培养人、留住人、用好人、吸引人,让这些人才在公司的平台上,既有家的感觉,又有市场的激励,同时能发挥自己最大的潜力。
多尝试
《英才》:国投绝大多数投资的企业都是混合所有制,如何看待目前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所处的阶段?
王会生:的确,实际上国投的项目当中,70%左右都是混合所有制,国投基本没有独资企业,我们从成立那天起,就是以混合所有制发展。去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总书记提出来,国有企业的改革,突破口在于混合所有制,要全力推进有制衡的法人治理结构。
虽然有评论说央企的混合所有制比重很大,但是这种混合所有制,很多都是属于国有和国有的混合,真正实现了多种所有制形式混合的还比较少。上市公司也是混合所有,但那是另一种形式。所以,现在完全市场化企业的混合所有制,实际上做的还不够。也就是说,大家觉得好像混合所有制喊了这么多年,实际没看见有什么大的突破。我认为,真正意义上的混合所有制是一种制衡,如果说一家企业就要占51%、一股独大、就要当董事长,大家就没有积极性。
《英才》:如何理解混合所有制中的“制衡”?
王会生:当然,制衡也有两种。一种就是机构的制衡,监事会、董事会机构的制衡,还有一种就是股东的制衡;如果一方永远是49%,就制衡不了另一方。所以,真正的法人治理结构、真正的制衡,应是一种进一步解放思想的法定治理结构。
我在公司也提出,在全力推进的混合所有制企业发展的过程中,我们要做第一股东,占40%,但是我们不绝对控股。我们是董事长单位、是第一股东,实现控制权,投资的企业还在国有企业手里。但是,其他所有制企业的股权加起来是60%。如大家初衷、想法、市场方向都保持一致,这种股权结构就没有问题;但是如果因为你第一股东有这样或那样的想法,思路完全和市场背离了,那么这60%的股权就可以否定你,这才叫做真正的混合所有制。
只有这样,其他多方的投资者,才有积极性参与,才有制衡。所以我一直想要搭建这种混合所有制的模式,以国投公司为例,我们的基金管理公司,国投就占40%,而且运转得非常好。
而国投作为国有资本投资公司试点,我们就要多尝试,如果40%第一大股东的模式搞乱了甚至出现国有资产流失了,那我改回来;在实践中,这种混合所有制使大家积极性非常高,甚至很多明星企业都提出,如果采取这种模式就愿意主动参与合作,这才叫做真正的混合所有制。所以,对国投来说,我们要全力推进这种混合所有制。
国企和民企的合作
《英才》:在高新产业投资领域,民营资本表现活跃,有人提出了“第一落点”和“第二落点”的概念,即由民营资本突破第一落点、找准方向,国有资本抓住第二落地、扶植做大产业、降低风险,你如何看待与民营资本在投资领域的竞争与合作?
王会生:你把国有民营分得太清楚了,我一直在讲,把我国建设成为现代化强国,这是所有中国人,是所有中国的企业都要努力做的;而在市场当中,要把事情做成,并不在于你是国有还是民营,只不过,有很多命脉的产业还要掌握在国家手里。但是,国投投入的企业绝大多数是民营企业,民营是欢迎并不是排斥。
民营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第一,需要国家、政府的背景支持;第二也需要市场、资金的支持;第三,一些技术也需要资本支持,通过引入国有资本,在原有较强研发能力基础上,那些距离市场和国际比较远的企业,通过引入国有资本使其实力、能力、眼界都大大增强,所以是比较欢迎的。但现在反倒说,基金要投资的项目是国有企业的,人家却不一定欢迎。
无论怎样,现在市场仍处于发展过程中,企业都需要市场的检验。我认为,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的国企改革的核心问题还是两条,一个是市场化(的问题),一个是激发国有企业活力(的问题)。
投资和运营分不开
《英才》:以往国投的布局更偏向于传统产业的产业链投资模式,比如煤电一体化,如今在聚焦“战略”和“民生”的投资方向时,基金投资思维是否和产业投资否有所不同?
王会生:从两个角度来看。第一,是国有资本投资运营公司,投资和运营的概念是分不开的;第二,国投集团自二次创业以来,一直在探讨如何将资产经营和资本经营相结合的问题。
中国的经济发展到今天,我认为,还没有完全达到搞资本的就只做资本相关那种程度;所以,作为国有投资公司,国投必须要满足国家战略,从过去我们搞实业时,就符合国家战略,现在我们也要满足国家战略。只有在满足国家战略的前提下,才能更多地谈从管资产向管资本的转变。
比如说,我们的产业都属于实体经济、绝对控股,这是国家战略;而现在要让我们去引导方向,当然在引导方向投资的过程中,我们也会观察、抓住好的东西——选择控股、绝对控股一个项资产,或者为了未来我保留下来。比如,煤炭给出去,但是雅砻江(公司)肯定不卖,这项资产太好了,再没有这个资源了。
以我们基金投资的一个项目为例,一些项目我们通常投资占20%左右的股份,但也有一个项目我们投了50%、叫双董事长单位。上次我见他们董事长,我和他说,多亏你是一位科学家,倘若你是一位企业家,我(占股)绝对到不了50%,可能就到40%。作为科学家,只要能够针对亚洲人研发出这种药、对市场、对老百姓有好处就行,所以他作为科学家占股要真到50%是很难的。
目前也有几个正在谈的生物制药项目,可能谈得比较好,我们选择收购、控股,是因为看到他的成长和未来。但是这种未来也可能是在十年、二十年以后,又回到资本经营了。
所以资本和资产这两项,很难把他完全区分开的。做产业、布局产业链的时候,可能还能够分清企业到底是管资本还是管资产;但是要做资本投资公司的时候,就很难说清楚。
“工具挂在外面”
《英才》:实际上,现在很多大型企业集团甚至央企都在布局自己的金控平台,但并不是所有企业都适合做金控,国投为什么一定要做?
王会生:还是考虑到投资公司的功能。投资公司干什么?是在各个产业中进行重组、整合、兼并,这些动作都涉及到资本市场的运作;而产业公司的定位,严格地讲,产业公司还是要把这个产业搞得精,市场占有率、服务水平高,也就是说,你不可能不去考量每个公司的战略定位。
比如,GE公司是不是不应该搞金融?国家并没有对此进行治理,只不过是他发展到一定阶段就觉得没必要做金融了,真正看是否有价值还得看市场。
对于产业公司来说,如果市场发育到十分成熟的阶段,可能没有必要做金融。可投资公司不一样,投资公司本身要有这个手段,是我的组成部分,这就好比我干活时手里必须有钳子、剪子、扳子,是我必备的工具,要在这儿放着,产业公司不一定非要必备这些东西。
可现在看,不管是经济发展的历史进程也好,每家都希望挂几块金融工具,就像我们当时当学徒工的时候,钳子、扳子、改锥、电工刀,骑自行车时故意挂在外面,让大家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