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师“鬼叔”，另类创业也精彩

　　还记得李晨在向范冰冰求婚时，送了一个价值200万元的漂亮BJD定制娃娃吗？有不少人在羡慕李晨“土豪”时，却在追问，什么是BJD娃娃？为什么会这么贵？原来BJD娃娃可译成“球型关节精致人偶”，因为烧瓷工艺再加上每个娃娃至少1000小时的制作时间，所以价格不菲。

　　来自京城的“鬼叔”孙成亮就是一位专门做BJD娃娃塑形和雕刻的人形师。

　　辍学少年成为插画师，压力颇大

　　80后的孙成亮出生于河北，自幼喜欢美术。小时候，妈妈常和别人说，他很好带，给一根粉笔就可以安静地画上一整天。17岁那年，北京的一家动画公司到学校招实习生。抱着对动漫的满腔热忱，孙成亮火速报名，然后凭借着扎实的绘画功底被选中了。

　　去实习就意味着要放弃学业。家人和专业老师都劝他要冷静。爸爸和他深谈了一次，力劝他：“孩子，你专业课成绩很优秀，考上理想的艺术大学不难。”他却头脑一根筋，很坚持：“上学是为了找工作，上好大学也是为了找好的工作，那既然我现在能找到一个自己感觉还不错的工作，又为什么非要绕弯子去上大学呢？”

　　就这样抱着“人生的路不止一条”的想法，他不顾家人反对毅然辍学离家，开始每天蓬头垢面熬夜加班的北漂生活。在动画公司工作了几年后，他的画技得到了很大提升。在业界做出一定知名度之后，他又做了十几年的独立商业插画师，为卡夫食品、马自达汽车、瑞贝卡假发等众多品牌画过广告插画。

　　当时，他收入不菲，多的时候一天可以赚几万元。不过，他却越来越不喜欢这种状态。“总觉得是在做命题作文。我很喜欢画画，但商业插画总是让我很有压力。”

　　一次，因为连续熬夜，孙成亮不慎染上了胃肠疾病，只能卧床休息。偏偏这时有一家广告公司的插画又要得特别急，没办法他只能拖着病恹恹的身体坚持作画。那时他想，要是有一份没有压力、自己还感兴趣的工作该有多好！

　　无心插柳，做娃娃成了他的减压绝招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接触到了BJD娃娃。

　　2005年的一天，女友在网上看到了BJD娃娃的照片非常喜欢，于是好奇地让他看。当时，他并不了解，只觉得娃娃很美，也很逼真，而且连关节都会动。他当即产生了浓厚兴趣。之前，孙成亮就有收集手办（人物模型）的爱好，于是四处打听之后，特意托朋友去日本买了一个BJD娃娃回来。这个娃娃花费了他近7000元钱。拿到这个仿真漂亮的娃娃之后，他爱不释手。

　　某天，他觉得娃娃身上穿的裙子不好看，于是就拆了自己的牛仔裤和T恤，为娃娃精心做了一套漂亮的衣服。没想到改装后的娃娃得到了众多朋友的一致好评。随后，他开始不满足于别人的作品，想尝试做出想象中娃娃的样子。但BJD娃娃的制作过程很复杂。首先，他要寻找灵感，从各国的旅行经历、读到的传说，或仅仅是一个邮票上的建筑线条，为人偶初步拟定背景和故事。然后要为人偶取名字、设定性格和年代情境，再根据这些手绘出基本的草图，进入基础的人偶建模阶段。等模型组装完成后，还要进行上色。人物的表情、神态，身上的文身，都要根据设定的角色严格完成。同一个角色，可能有几种不同的神态，开心的、忧伤的、睁眼的、闭眼的……

　　一个娃娃做好了，孙成亮却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原本想留着自己欣赏，可身边一些好朋友看到后爱不释手，纷纷向他求购。一个好朋友打趣向他建议：要不以后你就做娃娃好了，反正你也喜欢。他不由得眼前一亮，朋友说的不错，做娃娃既开心还没有压力。此后，只要工作时感到压力大，他就开始做娃娃，做娃娃成了他减压的最好办法。

　　2015年冬天，应朋友之邀他来到杭州凤凰山脚下的馒头山。馒头山是一个外形像馒头一样的小山，这里的幽静和满眼的碧绿一下子就把孙成亮吸引住了，在这里安静地做娃娃岂不是太美了！很快，他就把工作重心从北京转移到杭州，准备专心做一名BJD人形师。

　　做自己想做的事，给BJD娃娃找伯乐

　　在馒头山，他开始大展拳脚。装修方案自己手绘，包工头自己当，他的“松果体”工作室就在这么敲敲打打中开始了。工作室成立让他满心欢喜。他决心坚持自己的方向，即使创造的这一切都很小众，但也是他灵魂深处最深爱的东西。

　　在做娃娃这件事情上，他也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之前他制作的娃娃多为美型娃娃，在他看来，多少还有些迎合、讨巧的色彩。而“松果体”的鬼契娃娃，则更多了一些他的个人彩色。他说：“就是那种喜欢的人会喜欢得不得了，不喜欢的人会很不喜欢的类型！”他也因此被大家亲切地称为“鬼叔”。不过，令他感到惊喜的是，即便这些娃娃很小众，也依然可以在网上找到欣赏它的买家。别人可能会觉得鬼叔的娃娃造型诡异，看起来阴森恐怖，买家们却觉得它们很漂亮、很特别。鬼叔的顾客不仅仅有90后，也有80后、70后、60后，甚至是50后。因为女性偏多，这些BJD爱好者也往往自称“娃娘”，她们以养孩子的心态来“养”这些精致的人型玩偶。

　　鬼叔透露，BJD娃娃一般都有自己的身份证、户口本、出生证明，有些“娃娘”还会给娃娃过生日。她们会给娃娃化妆、穿衣服，甚至还能搭配不同颜色的头发。

　　十年间，从鬼叔手上诞生的原创娃娃有50多个，其中还有两个身高在1.2米的大娃娃。他自己心属的娃娃，就算别人高价购买，他也不会为金钱所动。他说：“经历了更多人事，对生活有了更深感悟，我会更专注于从哲学和文化的层面上，为手中的娃娃安置一个‘灵魂’。”如何安置“灵魂”？比如：他曾经制作了一个略带忧伤的娃娃，闭着的双眼仿佛割裂了和这个世界的连接。也因此，有人从娃娃那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情感，这就是“灵魂”。

　　在“松果体”，除了他深爱的BJD娃娃，还有绘画、音乐、诗歌，这些都是鬼叔感兴趣的东西。周末的时候，很多喜欢艺术或者是喜欢BJD娃娃的客人来到这里，鬼叔会和大家一起放飞自我，肆意畅聊。

　　一切正如他所说：“不管如何，我们在努力做自己喜欢的、想做的事，这就够了。”

　　文/静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