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罗镇的邮递员

  • 来源:家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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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布时间:2018-04-22 15:12

  阿洛是布罗镇邮局的一名员工。

  布罗镇是个很小很小的镇子,在地图上就是一个小小的黑点点,它三面环山,一面是茂密的森林。

  阿洛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从小就吃不饱饭,长得瘦瘦弱弱的。到了邮局之后,大家看阿洛的样子,都撇着嘴说,这么小,怎么送信?路上不怕被风刮跑了?不怕被狐狸叼走了?于是阿洛就在邮局里面守着柜台。

  阿洛整天呆呆地坐着,也没什么事,像庄稼地里用来吓唬鸟儿的稻草人。日子久了,阿洛羡慕的人越来越多:镇子东边打铁的阿三,天天光着膀子挥汗如雨,铁锤敲击的声音震得人心都颤动了,应该又累又快活吧;镇子西边种菜的阿灿,箩筐里装着水灵灵的青菜、白菜、萝卜,散发出泥土的香味,大家都喜欢买他的菜,阿灿应该也又累又快活吧……就连镇子里的流浪汉阿呆,阿洛也很羡慕,阿呆可以蹲在墙角晒太阳,也可以四处流浪四海为家,做自己想做的事,应该也是快活的吧!

  阿洛最羡慕的还是邮局里真正的邮递员,他看到邮递员们背着一包包的信件和包裹往外送的时候,心里很是羡慕,什么时候他也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邮递员呢?

  阿洛坐在柜台里面,腿脚不用劳累,身子轻松,心却很累,就像有人往他的心上重重放了一个大包裹,让他气也喘不过来。

  就在阿洛想当一个真正的邮递员想得快发疯的时候,一个名叫果桑的老邮递员多年的腿病犯了,疼得走不了路,以至于背在背上的邮包像个大球一样滚落下来,把路过的一个阿婆的脚也砸伤了,那个阿婆就赖在医院里,说要是残废了就要邮局养她的后半生了。果桑无奈地说:“阿洛,只有你能帮我送信了!”

  阿洛自然激动得不行,他背上包裹,一溜烟跑出了邮局大门,生怕慢一步果桑会反悔。

  看着阿洛的背影,果桑说:“这个阿洛,看起来瘦得像只猴子,想不到力气还是有的。”

  阿洛第一天送完信,脚底起了十八个水泡,汗水把他的三层衣服全浸湿了,但阿洛的心却像卸掉了一个大包裹,一直开开心心。

  布罗镇的居民们见到阿洛这个小伙子,很是热情,大家端出自己做的蛋糕让阿洛品尝,拿出自己酿的果子酒给阿洛解渴,不认字的人请阿洛帮着读那些信件,他们凝神谛听的时候,目光中的亮光像夜空中的星星那样迷人。

  阿洛迷上了送信。他甚至祈祷,果桑的脚不要好得那么快才行啊!

  怪事是从第二个星期开始出现的。

  这天,阿洛摸出邮包里的最后一封信,上面没有收信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从哪里寄来的。阿洛犯愁了,送给谁?又往哪里退?

  “森林榛子树屋”,阿洛看着信封上的几个字。

  “森林”,阿洛知道,森林就在布罗镇北边。不过,那可是个神秘又危险的地方,几十年来都没有人走进去过,据曾经进去过的老人说,那里面实在是太可怕的了,见不到一丝阳光,到处阴森森的,哪怕在最热的夏天,一旦进去就像走进了寒冷的冬天,那种黑那种冷,会把人身上的热气都吸过去。而且,森林里有好多成了精的树和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它们都是人类的敌人。

  阿洛捏着那封信,在森林外边徘徊。别看阿洛身体瘦小,可胆子倒是挺大的,对于那些传言,他一直将信将疑。

  终于,阿洛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果然,真冷!

  四下里一片昏黑,不光是阳光在这里止住了脚步,连风也没有踏进这片禁区一步。

  阿洛小心翼翼地往森林深处走。一切都像沉睡了一般,怎么这样安静?一不小心踩到一根枯枝,“咯嘣”的响声吓出阿洛一身冷汗。

  “榛子树屋”?阿洛睁大眼睛,努力辨认着。最后在一棵大榛子树前停住。

  阿洛敲敲树干,试探着问:“喂,有人吗?”

  “吱嘎”一声,树干上的小门打开了,紧接着探出一个小脑袋,它揉着惺忪的睡眼说:“谁惊了我的好梦?”

  借着树屋里的灯光,阿洛细看,是一只松鼠。这只松鼠的眉毛胡子都白了,看上去年岁不是一般的老。

  “请问,这可是您的信?”

  “让我看看。”松鼠把信颠来倒去地看了好多遍,皱着眉头对阿洛说,“你说这上面到底写的啥?”

  原来它不识字啊!

  “森林榛子树屋。”

  “那肯定是我的了,除了我,还有谁住这样气派的榛子树屋呢?”松鼠看看自己的树屋,无比自豪。

  松鼠对阿洛说:“既然你把我叫醒了,还给我带来了信,就请你读给我听听吧!”说完,松鼠一把将阿洛拽进了它的树屋。

  阿洛没想到松鼠的力气会这样大,他一个趔趄就扑进了屋,屋子里点着油灯,很亮。

  阿洛拆开信封,抽出信纸念道:“敬爱的松鼠先生,你还好吗?这么多年,我每一天都很想你,要不是布罗镇的人都失去了自己的梦,我会在梦中都想念着你的。如果你能收到这封信,希望你可以回信。你永远的朋友——特沃。”

  松鼠一听到“特沃”的名字,它的双眼喷出了火花,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居然还有脸给我写信?居然敢自称朋友!呸!”摇曳的火光下,松鼠怒气冲冲的面孔显得有些狰狞。

  阿洛抹了抹松鼠溅到他脸上的唾沫星子,手足无措地看着松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松鼠喘着气,垂下了头,火光照着它绝望而疲惫的脸,它显得更加苍老了。

  “特沃,他是您的仇人吗?”阿洛胆怯地问。

  松鼠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那,您是不是给他回封信,我带回去。”

  “No!绝不!”松鼠大吼一声,一拳砸在小木桌上,油灯的火焰闪了几下,灭了。

  特沃的家在镇子的最南端,是离森林最远的地方。

  阿洛决定去会一会特沃先生……

  郭姜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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