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时间分叉,才是真正的未来主义

  • 来源:艺术商业
  • 关键字:未来主义,生态系统,人工智能
  • 发布时间:2019-03-28 10:01

  编者按:2018年12月20日,广东省美术馆举办“媒介化感知与创作性未来”第六届广州三年展国际论坛。来自国内外学者、艺术家分享了自己对未来社会的分析。哲学学者许煜阐述了一种“真正的未来主义”,本文对采访进行了截取和重新叙述。

  人与机器之间的关系,机器与地球、动物的关系,统称为生态学机器;反之,与人类思想层面相关的,则称为机器生态学,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者说的是,整个地球,无论是人或者非人,都是这个生态系统的一个部件。而后者旨在说明,以机器为主导的人类社会需要提出一种生态学。生态学里面很重要的一个概念是生物的多样性,按照这个逻辑,机器生态学的最基本概念则是技术的多样性。我之所以强调技术多样性,是因为我认为今天还没有走向通往技术多样性的未来。

  有一天当人工智能可以反思、可以思考的时候,会出现一种很独特的情况。原本,技术是按曲线发展的,当它到达一个可以直线加速发展的状态,就会出现几乎无法预计的时刻,最终可能会出现一种超级智能系统可以同时对社会进行所有的规划。在这种情况下,人甚至连政治都无法参与,这种发展本身就是一个去政治化的过程。

  在这种语境下探讨未来的多样性,主要思考的就是技术的多样性。技术多样性并不是一种很直观的状态,可以由很多方式来描述。比如在人类学中,技术被看作是人类记忆的外置化,同时也会促使人类器官的解放;技术史中也有类似的研究,有历史学家认为技术具有普世性,只是在一些地方比其他地方更先进;在哲学中,特别是20世纪的技术哲学,也就是我研究的领域,有一个很主导的论述,就是只存在两种技术:一个是古希腊的技术,一个是现代的技术。

  在这种线性时间观的论述下,我们很难思考技术的多样性。所以我提出了技术普世性的二律背反,也就是说有两个命题:一个正命题,一个反命题。分开来看都是成立的,但放在一起来看有矛盾。

  正命题是,技术对于人类,可以理解成记忆的外置化和器官的解放,因此具有普遍性;反命题是,现在的技术其实都是由某一种特定的宇宙观推动的,这种宇宙观超越了功能性和可使用性的问题,因此并非是普遍性的。那么,在宇宙观的层面上,为什么局限于一种技术或者两种技术,而不是发展出多样的“宇宙技术”?如果我们接受了多种宇宙技术这一技术多样性的论述,那面对今天技术发展的情况,我们应该如何重新打开技术多样性的过程?

  从19世纪下半叶开始,中国现代化进程几乎是全面地引进西方的科学和技术,我们是否能够在历史性的时刻重新打开多样性?重要的问题并不在于发现中国古代有不同的技术,印度有不同的技术,或者亚马逊有不同的技术,而是如何通过阐明技术的历史,给予现代技术某种新的方向或者框架,来重塑现代技术,打开技术的多样性,不然就会不断重复基于全球性的单一化论述。

  在这个意义上,如果存在技术多样性的可能,那我们本土性的特征到底是什么?微信是我们本土的,但微信与Facebook在认识论上没有区别,对于个体的理解、集体的理解都没有分别。我的观点是,与其追寻西方技术进化所引导的共同化,能否发展一个新的论述,将时间重新分叉,发展出一个多种的未来,一个创造性的、多元化的未来,这就是我所提倡的一种真正的未来主义。

  口述许煜 德国吕纳堡大学哲学研究所教员 整理Jessica、岳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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