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培训费用变动对劳动市场的影响

　　【提 要】稳增长就要保就业，2019年中国“两会”首次将就业优先政策置于宏观政策层面，强化各方面重视就业、支持就业的导向。这与培训农民工相关。而农民工人数众多，培训费用的变动对劳动市场的影响不能忽视。本文通过构建一个三部门的一般均衡模型，以比较静态的分析方法从短期和长期两个视角分析了劳动力培训费用的变动对劳动市场的影响。本文的主要结论为：在长期中存在一个阙值，当农村工资费用大于该阙值时，增加农民工培训费用使得工业部门增加就业，并且减少农业部门就业和城市失业。

　　【关键词】产业升级；劳动力转移；培训费用；异质劳动力

　　一、序言

　　中国的产业结构升级从2013年起就被列入政府工作的主要目标，在当前中美贸易摩擦持续的形势下，除了倒逼中国的产业升级更快更稳地进行之外，保就业已经关系到中国经济稳定增长的大局。随着许多企业调整升级，中国的劳动市场也正发生着变化，有技术、有技能的劳动力供不应求，企业对劳动力的人力资本水平的要求势必不断提高。另一方面，目前全国农民工数量接近3亿，但作为企业劳动要素的主要供给方的农民工的人力资本状况与城市相比还有不少差距。2018年，进城务工人员中75%的受教育程度为初中及以下，与10年前的情况相比并没有明显好转。根据2015-2017年全国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可知，近年来接受技能培训的农民工大约在32%左右（如表1所示），这样低的水准与中国企业产业升级的大方向不符。可以预测，未来农民工培训的工作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加上巨大的农民工基数，使得我们不禁要问：农民工培训费用的变动会给劳动市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在企业雇用标准不断上升的情况下，形势倒逼农民积极参加各种技术学习和培训，而所需费用大都由政府和农民自己解决。我们调研发现，有许多地方政府为农村劳动力培训提供了资金，但由于政府提供的培训项目与个人的意愿不一致，或者政府提供的培训資金不足等因素，使得不少农民不得不自己出资参加培训，提高自己的人力资本。

　　在产业升级的大氛围下，农村劳动力转移出现了变化，即由原来同质的低技术劳动力转移转变为有技术劳动力和低技术劳动力转移共存的局面。这里，培训费用的多少对于新出现的两种劳动力转移共存的现象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学术界对二元经济条件下劳动力转移的研究，大多使用Harris and Todaro（1970）的模型。Mejat（2005）最先讨论了有技术劳动力和低技术劳动力的因素，考察了劳动力转移对两类劳动力工资差距的影响。随后，又有一些学者就异质劳动力转移带来的经济效果进行了研究，如董哲宇和李晓春（2017），考察了在农村二元经济的前提下，补贴政策与技术工人和低技术劳动力收入差距问题。但是，这些研究存在两个具有共性的缺憾：一是研究焦点几乎都集中在收入差距问题上，二是假设经济中已经存在技术劳动力和低技术劳动力，即缺少对有技术劳动力形成过程的考察，当然也就没有考察其中的培训费用变动。正是因为存在这样一些问题，为了明确农民工为适应市场需要而主动接受培训的经济效果，本文试图考察劳动培训费用变动所引致的经济效果。因此，我们将研究的重点放在有技术劳动力培训费用上，从短期和长期两个视角讨论培训费用与异质劳动力转移对劳动市场所产生的各种影响。

　　二、模型和分析

　　本文考虑的是一个三部门的小国开放的发展中经济。经济中存在三个部门，城市产业升级后的高科技部门（以下简称“高科技部门”）、城市工业部门（以下简称“工业部门”）和农村部门。本文考虑的高科技部门是由工业部门升级而来、并且不断发展中的部门。该部门由于技术密集度高，所雇用的劳动力有较高的人力资本水平。三部门均使用劳动力和资本进行生产。为建立模型，本文做如下假定：

　　（1）农村劳动力向城市转移，农村迁移劳动力只有通过培训才能进入高科技部门，但并非所有经过培训的劳动力都能进入高科技部门，不能进入高科技部门的劳动力就进入工业部门，不存在失业，这是中国有技术的劳动力相对稀缺的缘故；未经过培训的迁移劳动力受雇于工业部门，且存在失业风险。在短期，资本在部门间不流动，属于特定要素；而在长期，资本可以在部门间自由流动。

　　（2）投入的培训费用越多，受培训者掌握的技能就越多，生产效率越高。

　　（3）产品市场是完全竞争市场，且要素禀赋外生给定；工业部门工资率亦是外生给定，而农村部门的工资有弹性。为简化分析，本文设想经过培训的劳动力在高科技部门的工资水平与其技术水平呈线性比例。

　　（一）短期模型及静态分析比较

　　1.模型

　　三、基本结论和政策启示

　　（一）基本结论

　　本文在学术研究上的新意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1）基于哈里斯-托达罗模式讨论异质劳动力的转移；（2）在异质劳动力的研究中讨论职业培训费用问题；（3）培训费用体现出技术劳动力的培养过程。在长期，我们找出了一个阙值，当农村工资处于这个阙值的下方或上方时，培训费用的变动对工业部门和农业部门的影响在长短期有很大不同，特别是其对农业经济影响的反差尤为明显。这可为从事实体经济工作的相关部门制定政策时提供参考。

　　李晓春 伍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