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军之将》中的元素都是跟这些将军的身份或经历有关系。色彩非常丰富,但却是一种失败者的光辉。李东翰从身份、情感、性格、地域等方面汲取灵感并应用到色彩搭配中,配合造型元素,诠释了败军之将的人生高光。
色彩作为身份象征
黄色的是带有贵族身份的人,比如说《沙门索罗夫》(图2)的黄与绿搭配,这两种颜色是沙俄的贵族配色。沙门索罗夫是沙俄的一个军团长,但是在战争期间机密泄露,导致军团一共十万人被全歼。所以李东翰在重构他的形象时,将碎纸机碎完之后的机密文件捏成头像,下面的“领导式”的茶杯则代表了他的贵族身份。《阿塔海》(图9)的黄帽子,也是因为他是蒙古贵族的配色,背景的绿色是代表北方草原。阿塔海是忽必烈的大元帅,当时忽必烈要征讨日本便派他领兵前往。但是蒙古军队不擅长打水战,阿塔海不看季节就带船出海,最后的结果就是他抱着船上的板子捡回一条命。拿破仑曾经是法国的统治者,所以《波拿巴·拿破仑》(图5)的背景色彩是法国国旗的红白蓝。
色彩渲染战争气氛
红色往往象征比较惨烈的经历,带有悲情色彩的形象。《波塔波夫》(图10)是一个贵族,基辅会战的一个指挥官,他的坦克最后被打败,然后就被俘虏,作为一个贵族,他从坦克里探出头,灰头土脸,身份与处境的落差让人唏嘘。照片中,一个痰盂上面是一个沾满泥巴的“脑袋”,就像波塔波夫从坦克中被抓出来。《施特莫尔曼》(图6)在突围战当中被钢铁洪流团团包围,一点点消耗最后被歼灭了,非常悲壮。《霍斯特·巴特莱尔-布兰登斯菲尔》(图8)是希特勒部队装甲师的一个指挥官,军衔少将,雷河会战他指挥战斗一直打到坦克都没油了,弹药也都全都打光了,坦克机动战变成阵地战。所以李东翰用一个不能打着火儿的炉子,就是代表布兰登斯菲尔战斗到最后弹尽粮绝,只剩一个铁壳儿了。色彩的心理阐释与地域特色
《埃尔温·隆美尔》(图4)的紫色源于色彩性格分析,代表这个人的疯狂,蓝色的桌布代表海洋。隆美尔一生中最失败的一场战役便是诺曼底战役,他在海滩上布置的“隆美尔芦笋”变相成为盟军登陆作战的掩体。《普里阿摩斯》(图3)是特洛伊的国王,经历长达十年的特洛伊战争,最终败于木马计。背景和桌布的色彩是爱琴海地区天空和海洋的颜色,这与隆美尔中的海洋颜色有所不同。《列奥尼达》(图12)是斯巴达王,他最有名的战役是温泉关战役,此战中,斯巴达战士一手矛一手盾勇猛无比,单面的防御很好,但是受不了前后夹击,战役打到最后他们被两面夹击,最后失败了。意大利军队在二战中是搞笑担当,《巴多里奥》(图11)的历史功绩是研究出军粮保鲜技术,并且在全军大规模推行,二战结束的时候,意大利军队还有大量的军粮,虽然保鲜时间长,但是存放在类似防空洞的仓储里,其实也都烂了,意大利人不擅长打仗,所以他们会在战争里出现各种奇思妙想。《败军之将》是李东翰以战争史上的将军为原型,基于史实而非本人的形象,通过静物重构的方式,探讨战争中的“欲望”“可能”和“危机”。
作品阐释
《败军之将》系列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战火纷飞的世界离我们远去,却又似乎近在身边。人们喜欢歌颂胜利的英雄,以此鼓舞后人奋进。然而战争史上依然存在无数的失败者,他们之中有的慷慨悲壮今人扼腕,有的愚蠢滑稽令人莞尔,无论怎样,他们都是人类历史上重要的人。无论我们今天如何评判他们,都不该忘记。我愿为他们造像,以此为警醒,祭奠那些战场上消逝的生命。
人类生存是背负着社会责任感的艺术家不可回避的创作主题,而战争这个导致人类生存危机的永恒话题,也必然是每个时代艺术家传承和探讨的方向。
在和平的大时代背景下,如何唤起人类对于战争的警惕,如何提醒人类珍惜宝贵的和平,《败军之将》在继承“构建战争题材作品终将归于反战目的”的艺术逻辑基础上,做出了新的探索。
在游戏的态度中,把“残酷性”隐藏在“视觉”“史实”之下的第三个层面里。《败军之将》抛弃了传统战争题材的严肃纪录态度,转而将策略调整为借用达达主义静物的搭建,有选择地对战争史上部分重要历史人物的事迹利用商业影像视觉技巧进行了形象上的重塑。这种方式有效规避了间接经验带来的认知障碍和不确定性,同时也成功地把“史实”的讨论让位给通过形象态度构建而产生的“话题”。
同时《败军之将》中带有强烈的波普意味,不同的是,波普的指向性通常是“实体”,而这组照片则更多导向了“欲望”“可能”和“危机”。正如人们常说的那样,“我从来不敢忘记战争,但我希望它永远不要发生”。
聂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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