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监风暴中的“黄光裕迷雾”
- 来源:投资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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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08-12-01 11:30
《投资者报》记者 孟凡红 勾新雨 魏子丹
有关黄光裕被调查的新闻，甚至令山东蓬莱的李刚（化名）也感到了不安，他在当地的苏宁和国美各租了一个柜台卖音响设备，并准备再租国美第二个柜台。
“国美这次会不会破产？我们真的很关心”，11月25日晚，李刚通过电话告诉《投资者报》记者说，他决定还是不去签第二家国美柜台的合同了，因为国美不可能不受影响。
此前两天，证监会刮起监管风暴，惩罚了北京首放和武汉新兰德操纵市场行为。紧接着，国美电器(00493.HK)实际控制人黄光裕，也因涉嫌操纵市场受到证监会和公安部门联合调查。随后，与之关联的ST金泰和中关村停牌，三联商社则出现暴跌。
国美电器是中国目前市场份额第一的家电连锁卖场，今年上半年营业额达到212亿元，同比增长74%。其实际控制人黄光裕是胡润百富榜首富，白手起家，其依靠个人奋斗而获得巨大财富和成功的故事一度成为中国年轻人的榜样。
在金融危机、经济下滑的大背景下，作为中国最有影响力的民营企业家之一，黄光裕的被调查引起了海内外的强烈关注，其事件走向和政府处理思路也被外界所瞩目。
公安部直接介入此案
11月26日《投资者报》记者从北京警方相关人士处获悉，此事目前在公安部直接领导下，由北京市公安局专案组负责。该人士表示，这一事件受到相当重视，问题恐怕比较严重，市局除专案组成员外其他人员一律不得接触，同时已经严格明确保密措施，外界无法获得案件进展情况。
对黄光裕的调查由来已久，以《投资者报》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证监会和税务总局等部门，至少在半年前就开始对黄光裕密集调查了。
据了解，一家被黄光裕收购的上市公司从半年前就开始不停接待证监会人士对黄光裕的调查。11月26日，有接近国家税务总局的人士向《投资者报》记者表示，考虑到操纵证券市场罪名在搜集证据和定罪上的困难，税务上的问题更好调查一些。“今年上半年国家税务总局对国美等家电连锁企业进行的税务稽查，并已掌握了不少的证据。”
11月27日上午，在山东省证监局办公室，负责宣传工作的刘常建告诉《投资者报》记者说，目前他对ST金泰和黄光裕事件确实不清楚，对于之前的“山东证监局称ST金泰和黄光裕的调查已经接近尾声”的说法不知从何而来，有可能是“谣传”。
一位黄俊钦(黄光裕之兄)的朋友（现在常常和黄俊钦电话沟通）告诉《投资者报》记者，现在各方力量正在博弈，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没有最初认为的那么乐观了。此前，黄俊钦曾告诉他：“这次也没事，（黄光裕）过几天就能出来，2006年不是也出来了吗”。
祸起中关村
据接近黄光裕的知情人士向《投资者报》透露，此次黄光裕被查，有可能是因为借壳中关村上市的事情。
1999年6月，经北京市政府批准，由北京住总集团发起，北京市国有资产经营公司、联想集团和四通公司等共同设立了“北京中关村科技发展股份有限公司”。当时，北京住总集团共出资2.7亿元，持股比例40%。
中关村科技并没能给住总集团带来回报。1999年7月，中关村科技在深交所挂牌上市，在2002年年报中即出现亏损，而且数额高达1.8亿元以上。随即在2003年，公司再次出现超过6亿元的亏损。
然而在5年大熊市即将终结的2005年，受到证监会大面积查抄问题券商的影响，中关村科技再次出现巨额亏损。2001年开始的大熊市中，包括现已倒闭的南方证券、华夏证券等大批券商，普遍存在巨额挪用保证金的问题。
而中关村科技投资2.46亿元，控股15.58%的中关村证券，同样因挪用客户交易结算资金，于2006年2月被托管，并于2007年破产清算。受此影响，中关村科技自2005年10月起，一步步将亏损预期由2亿元上调至3.9亿元，并最终亏损5亿元。
截至2006年7月住总集团退出，将股权转让给包括黄光裕控制的鹏泰投资等三家公司以前，中关村科技已累计亏损高达10亿元。
虽然中关村科技上市之初股价曾一度达到44.8元的历史高位，但在一路亏损和大熊市背景下，2005年7月跌至2.25元的历史低位。其后两年，在牛市行情启动以及不断变幻的重组信息的拉动下，于2007年9月底达到15元左右并停牌。在长达7个月的停牌后，最终公布了黄光裕高达180亿元的资金注入计划，当时复牌价16.4元，而针对黄光裕的非公开发行价格为14.67元。然而自其停牌后的2007年10月起，A股开始大幅下跌，中关村科技股价复牌后也随之一路走低。最终，2008年8月29日，当股价跌至4.84元时，中关村科技公告放弃非公开发行计划，黄光裕中止了其资金注入计划。
据透露，这一计划的取消，是因为停牌前错误估计了A股市场走势，定下过高的发行价格，而当复牌后进行非公开发行，其股价已经缩水超过70%，如果按照公告价格发行，则黄光裕非但无利可图，还将受到67%的损失。
这一重组中关村的资金注入计划取消，是否与黄光裕此次被调查有关，是个未知数。2006年7月黄光裕入主中关村，并在其后10月公安部针对其兄黄俊钦所属“新恒基系”的立案调查中安然无恙。
2008年11月26日上午10时，记者来到中关村科技（000931.SZ），其办公区格外冷清，极少有职员走动，部分办公区已无人使用。该公司北京中关村南大街32号的中关村科技发展大厦6层，当日从上午10时到11时，《投资者报》记者也没有见到有相关人员来访。
中关村科技一位公司职员告诉《投资者报》记者，“董事会秘书黄志宇并没有来公司办公，并且上市公司的投资管理部等均无人员上班。”临近中午，在公司前台放置的中关村科技董事长许忠民的信件仍未签收，刊载有与黄光裕调查事件的相关报纸，仍堆积在前台一角。
资金链困境
一位知情人士说，现在黄光裕在银行方面的人脉也断了，因为之前银行方面管这块事的人已经退休了。
他说：“根源还在于资金紧张，上次那13亿的事情还没完呢，黄光裕哥哥的公司ST金泰也是资金问题。核心问题是资金，可以从几个迹象看出，一是看中关村和ST金泰的资金流向。二是国美账面没钱了，钱到黄光裕个人手中了。黄的土地是巨量的，或许是最大的，比万科都还多。但国美究竟还有多少应付账款仍然是个谜。”
据Wind数据今年上市公司中报显示，国内上市的家电企业在国美（包括大中电器）有大量应付账款。其中美的和小天鹅在国美的账款超过8000万元、ST科龙有9000万元、深康佳约7500万元、深圳华强约1400多万元。
由于部分家电企业没有上市不需向公众披露财务信息，加之国外家电巨头不需要在国内披露跟国美的合作，因此国美究竟还有多少应付账款目前仍难获知。
根据三季度报显示，截至9月30日，中关村短期借款6.55亿元，应付票据约1455万元，应付账款8.7亿元。三联商社的短期借款为2500万元。ST金泰尚有短期借款6625万元。
根据国美电器2008年半年报资料，截至6月30日，国美账面可用资金（剔除抵押存款部分）只有33.97亿元，比2007年末的62.7亿元减少了45.8%。
国美近年来激进的门店扩张速度消耗了公司大量的资金，不仅如此，国美在资本市场频繁的并购动作，也在不断增大公司的资金压力。
更让人担心的是，国美的应付款项居高不下，并且正在增长。截至6月30日，国美电器账面包含应付账款和应付票据在内的应付款项总额高达143.02亿元，较年初增长了5.5%，占总资产的比率达到49.13%。
同时，就应付票据抵押的存款由年初的44.89亿元提升到50.1亿元，就信用证抵押的存款由年初的20.9亿元降至19.92亿元。由此，国美的抵押存款总额由年初的66.15亿元增加5.84%，至70.01亿元。
这意味着，国美在可用资金仅有33.97亿元的情况下，对于143.02亿元的巨额应付款项，抵押存款比率仅有48.95%。国美面临较为严峻的资金危机和信用风险。
面对资金紧张的局面，国美不得不大幅降低对供应商的垫付款，并缩减其他支出。2008年中期，国美对供应商的垫付款由年初的11.14亿元下降至7.74亿元；其他资金及应收款则由8.19亿元下降到6.08亿元；同时，削减其他金融资产投资等等。
与国美资金紧张局面相对应的是，市场怀疑黄光裕通过减持国美股份套现了大量资金。一种看法是，通过对ST金泰、三联商社等个股的资本玩术，黄光裕不断从二级市场套利。但在面对中关村76亿元的资金黑洞时，就算是首富，也是要掂量掂量的，放弃可能是唯一选择。
一位证券业资深人士透露，现在所涉及的黄光裕的问题，更重要的可能是涉嫌海外洗钱的问题，其他的比如涉嫌操纵股价、涉嫌行贿等都不是主要的问题。
据他介绍，黄光裕前一段时间的资金链比较紧张，可能由于战线拖得太长，中关村、地产等项目，特别需要资金。“前一段时间听说黄光裕在到处借钱”。
银行“很担心”
上述证券资深人士说：“我在一家国有大银行总行的一个朋友，现正在查黄光裕到底欠了他们银行多少钱，真的有些害怕黄光裕他们还不起了。他在许多银行都有大额的贷款”。
黄光裕和黄俊钦曾经在2006年因为涉嫌贷款资金问题被警方协查，后来得以脱身。上述证券业资深人士说，“这个事情反正不太乐观，许多事情的调查应该会慢慢展开，而现在国美不是说‘国美是国美，黄光裕是黄光裕’吗？”
有公开报道称，国美电器的合作银行正在着手下令紧急核查国美集团及黄光裕关联企业的贷款情况，国美公司半年报显示，截至今年6月30日，该公司在中资银行未经审计的一年内到期的借款为2亿元；未经审计的应付账款及应付票据规模为143.02亿元。
据国美电器半年报显示，国美电器主要往来的银行有中国银行 (香港)有限公司、招商银行、建设银行、中信银行、兴业银行。根据中关村的半年报显示，与中关村有贷款及担保业务的银行有中国银行、招商银行、建设银行、广发银行、交通银行等。
其实，担心的还不止银行，还有私募业人士。按照惯例，私募常常成为参与操纵股价的重要力量之一。据《投资者报》记者了解，在内地私募基金领域，很多私募基金人士与黄光裕及其家族关系密切。
一位与证券业监管部门关系密切的北京某私募基金人士告诉《投资者报》记者说，他本人正与黄光裕案有所牵连，正在着急处理此事。不过，从记者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主流的券商及公募基金同此案牵连较少，应不会受到影响。
……
有关黄光裕被调查的新闻，甚至令山东蓬莱的李刚（化名）也感到了不安，他在当地的苏宁和国美各租了一个柜台卖音响设备，并准备再租国美第二个柜台。
“国美这次会不会破产？我们真的很关心”，11月25日晚，李刚通过电话告诉《投资者报》记者说，他决定还是不去签第二家国美柜台的合同了，因为国美不可能不受影响。
此前两天，证监会刮起监管风暴，惩罚了北京首放和武汉新兰德操纵市场行为。紧接着，国美电器(00493.HK)实际控制人黄光裕，也因涉嫌操纵市场受到证监会和公安部门联合调查。随后，与之关联的ST金泰和中关村停牌，三联商社则出现暴跌。
国美电器是中国目前市场份额第一的家电连锁卖场，今年上半年营业额达到212亿元，同比增长74%。其实际控制人黄光裕是胡润百富榜首富，白手起家，其依靠个人奋斗而获得巨大财富和成功的故事一度成为中国年轻人的榜样。
在金融危机、经济下滑的大背景下，作为中国最有影响力的民营企业家之一，黄光裕的被调查引起了海内外的强烈关注，其事件走向和政府处理思路也被外界所瞩目。
公安部直接介入此案
11月26日《投资者报》记者从北京警方相关人士处获悉，此事目前在公安部直接领导下，由北京市公安局专案组负责。该人士表示，这一事件受到相当重视，问题恐怕比较严重，市局除专案组成员外其他人员一律不得接触，同时已经严格明确保密措施，外界无法获得案件进展情况。
对黄光裕的调查由来已久，以《投资者报》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证监会和税务总局等部门，至少在半年前就开始对黄光裕密集调查了。
据了解，一家被黄光裕收购的上市公司从半年前就开始不停接待证监会人士对黄光裕的调查。11月26日，有接近国家税务总局的人士向《投资者报》记者表示，考虑到操纵证券市场罪名在搜集证据和定罪上的困难，税务上的问题更好调查一些。“今年上半年国家税务总局对国美等家电连锁企业进行的税务稽查，并已掌握了不少的证据。”
11月27日上午，在山东省证监局办公室，负责宣传工作的刘常建告诉《投资者报》记者说，目前他对ST金泰和黄光裕事件确实不清楚，对于之前的“山东证监局称ST金泰和黄光裕的调查已经接近尾声”的说法不知从何而来，有可能是“谣传”。
一位黄俊钦(黄光裕之兄)的朋友（现在常常和黄俊钦电话沟通）告诉《投资者报》记者，现在各方力量正在博弈，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没有最初认为的那么乐观了。此前，黄俊钦曾告诉他：“这次也没事，（黄光裕）过几天就能出来，2006年不是也出来了吗”。
祸起中关村
据接近黄光裕的知情人士向《投资者报》透露，此次黄光裕被查，有可能是因为借壳中关村上市的事情。
1999年6月，经北京市政府批准，由北京住总集团发起，北京市国有资产经营公司、联想集团和四通公司等共同设立了“北京中关村科技发展股份有限公司”。当时，北京住总集团共出资2.7亿元，持股比例40%。
中关村科技并没能给住总集团带来回报。1999年7月，中关村科技在深交所挂牌上市，在2002年年报中即出现亏损，而且数额高达1.8亿元以上。随即在2003年，公司再次出现超过6亿元的亏损。
然而在5年大熊市即将终结的2005年，受到证监会大面积查抄问题券商的影响，中关村科技再次出现巨额亏损。2001年开始的大熊市中，包括现已倒闭的南方证券、华夏证券等大批券商，普遍存在巨额挪用保证金的问题。
而中关村科技投资2.46亿元，控股15.58%的中关村证券，同样因挪用客户交易结算资金，于2006年2月被托管，并于2007年破产清算。受此影响，中关村科技自2005年10月起，一步步将亏损预期由2亿元上调至3.9亿元，并最终亏损5亿元。
截至2006年7月住总集团退出，将股权转让给包括黄光裕控制的鹏泰投资等三家公司以前，中关村科技已累计亏损高达10亿元。
虽然中关村科技上市之初股价曾一度达到44.8元的历史高位，但在一路亏损和大熊市背景下，2005年7月跌至2.25元的历史低位。其后两年，在牛市行情启动以及不断变幻的重组信息的拉动下，于2007年9月底达到15元左右并停牌。在长达7个月的停牌后，最终公布了黄光裕高达180亿元的资金注入计划，当时复牌价16.4元，而针对黄光裕的非公开发行价格为14.67元。然而自其停牌后的2007年10月起，A股开始大幅下跌，中关村科技股价复牌后也随之一路走低。最终，2008年8月29日，当股价跌至4.84元时，中关村科技公告放弃非公开发行计划，黄光裕中止了其资金注入计划。
据透露，这一计划的取消，是因为停牌前错误估计了A股市场走势，定下过高的发行价格，而当复牌后进行非公开发行，其股价已经缩水超过70%，如果按照公告价格发行，则黄光裕非但无利可图，还将受到67%的损失。
这一重组中关村的资金注入计划取消，是否与黄光裕此次被调查有关，是个未知数。2006年7月黄光裕入主中关村，并在其后10月公安部针对其兄黄俊钦所属“新恒基系”的立案调查中安然无恙。
2008年11月26日上午10时，记者来到中关村科技（000931.SZ），其办公区格外冷清，极少有职员走动，部分办公区已无人使用。该公司北京中关村南大街32号的中关村科技发展大厦6层，当日从上午10时到11时，《投资者报》记者也没有见到有相关人员来访。
中关村科技一位公司职员告诉《投资者报》记者，“董事会秘书黄志宇并没有来公司办公，并且上市公司的投资管理部等均无人员上班。”临近中午，在公司前台放置的中关村科技董事长许忠民的信件仍未签收，刊载有与黄光裕调查事件的相关报纸，仍堆积在前台一角。
资金链困境
一位知情人士说，现在黄光裕在银行方面的人脉也断了，因为之前银行方面管这块事的人已经退休了。
他说：“根源还在于资金紧张，上次那13亿的事情还没完呢，黄光裕哥哥的公司ST金泰也是资金问题。核心问题是资金，可以从几个迹象看出，一是看中关村和ST金泰的资金流向。二是国美账面没钱了，钱到黄光裕个人手中了。黄的土地是巨量的，或许是最大的，比万科都还多。但国美究竟还有多少应付账款仍然是个谜。”
据Wind数据今年上市公司中报显示，国内上市的家电企业在国美（包括大中电器）有大量应付账款。其中美的和小天鹅在国美的账款超过8000万元、ST科龙有9000万元、深康佳约7500万元、深圳华强约1400多万元。
由于部分家电企业没有上市不需向公众披露财务信息，加之国外家电巨头不需要在国内披露跟国美的合作，因此国美究竟还有多少应付账款目前仍难获知。
根据三季度报显示，截至9月30日，中关村短期借款6.55亿元，应付票据约1455万元，应付账款8.7亿元。三联商社的短期借款为2500万元。ST金泰尚有短期借款6625万元。
根据国美电器2008年半年报资料，截至6月30日，国美账面可用资金（剔除抵押存款部分）只有33.97亿元，比2007年末的62.7亿元减少了45.8%。
国美近年来激进的门店扩张速度消耗了公司大量的资金，不仅如此，国美在资本市场频繁的并购动作，也在不断增大公司的资金压力。
更让人担心的是，国美的应付款项居高不下，并且正在增长。截至6月30日，国美电器账面包含应付账款和应付票据在内的应付款项总额高达143.02亿元，较年初增长了5.5%，占总资产的比率达到49.13%。
同时，就应付票据抵押的存款由年初的44.89亿元提升到50.1亿元，就信用证抵押的存款由年初的20.9亿元降至19.92亿元。由此，国美的抵押存款总额由年初的66.15亿元增加5.84%，至70.01亿元。
这意味着，国美在可用资金仅有33.97亿元的情况下，对于143.02亿元的巨额应付款项，抵押存款比率仅有48.95%。国美面临较为严峻的资金危机和信用风险。
面对资金紧张的局面，国美不得不大幅降低对供应商的垫付款，并缩减其他支出。2008年中期，国美对供应商的垫付款由年初的11.14亿元下降至7.74亿元；其他资金及应收款则由8.19亿元下降到6.08亿元；同时，削减其他金融资产投资等等。
与国美资金紧张局面相对应的是，市场怀疑黄光裕通过减持国美股份套现了大量资金。一种看法是，通过对ST金泰、三联商社等个股的资本玩术，黄光裕不断从二级市场套利。但在面对中关村76亿元的资金黑洞时，就算是首富，也是要掂量掂量的，放弃可能是唯一选择。
一位证券业资深人士透露，现在所涉及的黄光裕的问题，更重要的可能是涉嫌海外洗钱的问题，其他的比如涉嫌操纵股价、涉嫌行贿等都不是主要的问题。
据他介绍，黄光裕前一段时间的资金链比较紧张，可能由于战线拖得太长，中关村、地产等项目，特别需要资金。“前一段时间听说黄光裕在到处借钱”。
银行“很担心”
上述证券资深人士说：“我在一家国有大银行总行的一个朋友，现正在查黄光裕到底欠了他们银行多少钱，真的有些害怕黄光裕他们还不起了。他在许多银行都有大额的贷款”。
黄光裕和黄俊钦曾经在2006年因为涉嫌贷款资金问题被警方协查，后来得以脱身。上述证券业资深人士说，“这个事情反正不太乐观，许多事情的调查应该会慢慢展开，而现在国美不是说‘国美是国美，黄光裕是黄光裕’吗？”
有公开报道称，国美电器的合作银行正在着手下令紧急核查国美集团及黄光裕关联企业的贷款情况，国美公司半年报显示，截至今年6月30日，该公司在中资银行未经审计的一年内到期的借款为2亿元；未经审计的应付账款及应付票据规模为143.02亿元。
据国美电器半年报显示，国美电器主要往来的银行有中国银行 (香港)有限公司、招商银行、建设银行、中信银行、兴业银行。根据中关村的半年报显示，与中关村有贷款及担保业务的银行有中国银行、招商银行、建设银行、广发银行、交通银行等。
其实，担心的还不止银行，还有私募业人士。按照惯例，私募常常成为参与操纵股价的重要力量之一。据《投资者报》记者了解，在内地私募基金领域，很多私募基金人士与黄光裕及其家族关系密切。
一位与证券业监管部门关系密切的北京某私募基金人士告诉《投资者报》记者说，他本人正与黄光裕案有所牵连，正在着急处理此事。不过，从记者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主流的券商及公募基金同此案牵连较少，应不会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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