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周甲骨之上钻灼痕迹猜析

　　这两幅图片选自中国对外翻译公司出版的画册《世界遗产·中国殷虚》，不是同一块龟甲的正背面。事实上，现在绝大多数研究者是没有条件拿着龟甲实物进行研究的（这种研究条件远不如清代刘鄂等人），只能借助各种印在出版物（如各种甲骨文著录）上的图片来研究。

　　从这两片龟甲来看，第一片刻有文字的龟甲正面除了人工契刻出的甲骨文和分区线外，有一些随机分布的裂纹，但我们不清楚这些裂纹是当时钻凿灼所导致的裂纹（即卜辞派学者根据文献记载所说的 “兆纹”），还是在堆叠过程中压裂出来的纹路。我们没有看到这片龟甲的背面，因而无从判断这些裂纹与背面钻灼坑的关系。但从第二片只能看到背面的龟甲上，能看出钻凿和灼烧坑是较整齐地排列在那里的（大部分能见到的龟甲背面的钻灼痕迹皆如此），每个钻灼坑周边都有些裂纹，这些裂纹可能是钻凿灼过程中产生的。从能见到的甲骨正背面来看，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正面刻文字的位置与背面的裂纹没有关系，恐怕与那些钻凿灼坑的位置也没有关系。所以，在本文中，璩效武先生的猜测尚有待于对大量的甲片正背面进行比较分析才能得到证实，遗憾的是，难以获得必备的研究条件。我们曾拜访过安阳师范学院的殷墟甲骨文研究中心，他们也没有甲片实物，安阳殷墟博物馆中的实物也不外借。我们希望有关部门能开放一部分甲骨，通过严格的借阅程序，供相关的研究者使用。现在，这些材料被当作文物封存在那里，除了当初的发掘者和现在的实际保管者外，谁也接触不上，就是当初的发掘者现在也难以再接触到，这不利于学术研究。学术者，天下之公器也，可如今，这些“公器”的最基础材料被锁在仓库中，那些“库管员们”又不研究，或者只能由那“库管员们”去研究（如故宫内的某些所谓专家），那谁知道他们研究结果的对错。事实上，各行各业的情况均如此，我们的科学研究环境，如同欧洲中世纪时割据的封建城堡，又如同中国旧社会狭隘的地主老财埋藏的私人宝贝，严重缺乏公共性：有条件守着丰富研究素材的人可能没有兴趣，不研究，而有兴趣研究的人接触不到那些东西，只能瞎猜，这种学术如何能够进步？

　　现今所能见到的甲骨若不为灼龟问卜之用事，那为什么甲骨上留有钻、凿、灼的痕迹？笔者在此就其原因作出一些推测，供大家讨论。“卜辞派”学者们认定留存痕迹就是灼龟问卜之“实证”。若此，其出现问题：既为灼龟问卜，其直灼之即可。为什么又要对其进行钻、凿呢？其钻凿之意又何在？不是多余之举吗？特别是龟甲，它所钻凿的行列整齐有序。这也是我们的问题，为什么要进行行列整齐有序的钻凿？

　　从对甲骨所释字、训句累叠的内容中，已知龟甲兽骨为当时“朝廷”，也就是中央政府的高级记录工具。换言之，甲骨是当时中央政府的各类文件。它们承载着当时政策、政纲，承载着所要实施的政策策略。如在甲骨上见到的用字：笏、令、诏、御等之类的文件要下达，要告知他人。当时如何实施这一传达的举动，并能保证它们在使用时的真实性？若以整版龟甲或骨下达却不能证实它的真伪，其中途可能被置换，贻误“朝廷”朝政大事。惟所能采取的办法是对龟甲切割，则以两片之间的裂痕能紧密衔接为证（这当为后期出现的虎符之前列），两骨质间的裂痕无法出现伪造的第三者。在《甲骨文合集》里我们能见到大量由完整的龟甲片分成的句例碎片，它们并不是巧合的碎裂，而是人为之结果。因为它们的内容多为令、笏、御、诏之类的言辞。

　　其出现排列有序的整齐钻、凿，就是为了便于任意大小的切割。（邮票钻孔切割出现在二十世纪中页，而三千多年前，我们的先人就使用了钻凿切割的技艺。）

　　在其时中央政府文件中，必定有一些不该留存的文件记录，这又如何毁灭掉？现阶段的文件是纸张，可即时烧毁或用碎纸机粉碎。对甲骨而言，惟及时粉碎最为安全。

　　使其能任意切割，使其易于毁碎，便是先人所要施行钻、凿的目的。有了这样的工程后，特别是整版龟甲，就像今天的大整张邮票，可任行切割。

龟甲上钻凿灼工艺多为在“朝”的中上级官员的行为。如长儒（长子人）、小知、子渔等。其钻、凿、灼与其正面上的文区线相对应，这些加工作业，称之谓：造盘。谓龟甲为盘，因龟甲的腹壳极像其时的盘子。完成钻凿灼、文区线、数字后的龟甲称之策盘，因其上面将要承载王权者们的策语、策文、政纲及治邦之策。某一个定量数字的策盘又称之扁。

　　为了保证切割或毁碎能顺利进行，在其被钻、凿后再进行火灼。火灼后，使其骨质变得干硬而酥脆，就更易于切割和毁碎。也正是有了这钻凿灼的工艺后，我们见到了不少碎片上的完整文句。也正因此，还有更多的碎片无法拼合复原。

　　胛骨，因其使用人的身份地位不同，更因它所记载的内容不同，其钻凿似有些随意之感。它被钻凿的部位多在胛骨硬度较大的上部，下中部的凿迹是作记数之用。同时，胛骨上的钻凿之迹多为契记史官们自己的行为，故多有些随意性。

　　龟甲上钻凿灼工艺多为在“朝”的中上级官员的行为。如长儒（长子人）、小知、子渔等。其钻、凿、灼与其正面上的文区线相对应，这些加工作业，称之谓：造盘。谓龟甲为盘，因龟甲的腹壳极像其时的盘子。完成钻凿灼、文区线、数字后的龟甲称之策盘，因其上面将要承载王权者们的策语、策文、政纲及治邦之策。某一个定量数字的策盘又称之扁。

　　为什么要以钻为龟甲上文区线的横向，凿为文区线的竖向呢？这就是龟甲质地之因，即生物生长时的质细胞排列是竖行的。如果横向用凿，因凿的锐口宽，并略呈弧形，施工时易损坏龟甲平面。那为什么不都用钻呢？这当是由于在直向质地上用凿比钻要易且又省时。钻、凿的目的，就是减少龟甲的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