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4.0不只是生产自动化

　　随着互联网和物联网的延伸，在很多情况下，今天的智能机器能够发出比人类“更优化”的指令。在力克（Lectra）公司首席执行官Daniel Harari看来，工业4.0不仅是一个新潮的词汇，它意味着真正的工业革命。除了将工业设备连接起来，实现产品制造流程的自动化，整个过程所有的信息、设备和人员都会联网，不同的数据穿梭于工厂、仓库、办公室和零售商店这些物质世界里。制造者能够提高效率、及时生产，也要建立全新的商业模式。

　　C：这几年，你观察到的工业4.0为服装制造行业带来的变化有哪些？

　　H：十年前我们也做过一些研究和革新，发现工业4.0还是很难实现的。很多人都会说我们现在正在朝工业4.0过渡，但是他们根本就不了解工业4.0到底意味着什么。新的客户习惯以及新的客户需求，同时意味着我们必须采用更多新的技术去适应变化。因为如果没有技术革新，就不会有工业革命。技术革新其实是多个技术的总和。工业4.0时代，大家都在提柔性生产。一方面，现有的生产方式是大规模、标准化的生产，你生产很多同样的产品。举个例子，安全气囊的生产，工厂可以只生产一个安全气囊，也能实现大规模的量产。另一方面，定制化生产也很普遍。高端的意大利品牌生产的衣服，每一件的款型都不一样，从一个产品过渡到另一个产品的时候，必须要改变生产规划，每个星期甚至每天都得打好几次版。现在我们看到大量的“大规模定制”，大规模定制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生产很多的产品，它们提供了很多选项，这些选项能满足不同客户的需求。未来，每一个产品可以只为一个人制做。比如说我们生产一件定制服装，或者一件定制家居等，人们可以选择不同的尺寸。这些比较个人化的产品，意味着我们要有不同的生产方式和沟通方式，我们的客户和产品研发者之间要有不同的沟通的方式，生产者之间也要有不同的沟通方式，包括客户和产品研发之间的沟通、产业链上下游的沟通等。

　　C：大部分中国服装制造企业的生产方式仍属于劳动力集中型，对它们来说，过渡到智能制造的难度在哪里呢？

　　H：要进入工业4.0，产品开发也需要实现自动化，在时尚行业这样的现象已经出现了。尽管有些工序仍然是手工完成的。要实现品牌与外包商在整个供应链之间更好地结合，云计算技术的发展给我们带来了更多机遇。过去几年，设计行业出现了一种趋势，就是开发强大的生命周期管理软件和资源管理软件。我们相信，未来整个行业需要采用更具敏捷性的、模块化的软件，使这个行业的从业者能够逐步演进到工业4.0。这个演进是一个平稳的过程，而不是说需要演进就要突然改变一切。要实现工业4.0的演进就需要改变，这就需要管理层面的改变，同时软件必须是模块化的，并且要逐步实施，分步骤进行。在我看来，一般情况下还要再花十年左右的时间。

　　C：工业4.0的基础是设备数字化，中国服装企业要做到智能化生产，在不断投资的过程中，对于企业来说，要如何一步步实现最终的智能化？

　　H：首先要转变产品的开发模式，使得产品走向数字化。也就是说所有的产品都要有一个数字化版本，数字化版本纳入了关于产品所有的信息，这些信息既可以用在销售领域，也可以用在生产领域。很多人认为要实现工业4.0，首先是工厂的调整，但实际上进入到工业4.0最大的阻碍在产品开发环节。因为大部分中国企业最开始都是外包商，主要负责的是生产环节，在开发方面还比较薄弱，这一点是需要改善的。许多中国企业认为投资在设计和开发这些环节上，可能并不会产生什么附加值，只是一个技术性的操作过程。目前来看，中国客户很少关注这个领域，因为我们现在主要关注的是生产工厂的现代化，并没有把着眼点放在产品开发这方面。但实际上这非常关键。（采访：华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