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我相思门

  法国作家维克多·雨果写道:“如果不相爱,我不知道夏天有什么用。”携着粉红气泡,信息时代的爱情节日“520” 又要到了。

  小爱甜蜜、大爱恢弘,无论何种形态,最初的企盼和最终的指向,或许都可以归结为一个“爱”字。

  无需寻觅,爱存在于每个一起迎接的清晨和傍晚,存在于一同品尝的一蔬一饭,也存在于艺术画作的色彩明暗。那些叙述或浪漫、或心碎的爱情作品,在艺术史上数不胜数。

  纵爱情只扬得一两刻明辉,执画笔之人也无悔、无惧、无怨。

  换我心为你心

  爱情是伟大而永恒的,不少艺术家用艺术来表达内心爱意。

  毕加索的第一位梦中情人费尔南多,是蒙马特区的漂亮模特。二人一见钟情,当毕加索看到她的时候,眼睛里藏不住深情又激动的目光。

  尽管最开始费尔南多并没有强烈地爱上毕加索,甚至不肯接受他的接近与好感。可是毕加索不停地追求她、追随她,甚至连她不经意间留在画室的东西都会当作挚宝一般珍藏。

  在那段追求费尔南多的日子里,毕加索也将自己对费尔南多的爱慕与甜蜜的心情画在他日常的画作中,一改阴郁、单调的早期风格。他的绘画中首度出现了粉色,色调开始温暖和跳跃起来。尽管人们会说毕加索很花心,一生情人众多,但是对待每一个爱人,毕加索都是全身心投入地去追求。

  另一位在爱情中奋不顾身的艺术家,是印象派画家中唯一的女性——贝尔特·莫里索。她是爱德华·马奈的缪斯,因为马奈早已有家室,她最终嫁给了马奈的弟弟。

  相识之后,马奈邀请莫里索作他的模特。在马奈的绘画《阳台》中,坐在阳台边上身着白裙,一双深邃而迷人的大眼睛望向远方的女子就是莫里索。

  莫里索的画风也直接受到了马奈风格的影响,甚至不断地追赶这位心中的偶像。也许爱情就是为了让双方都更加完美,莫里索将对马奈的爱情转化为艺术上的竞争——为了赶超马奈,她甚至不吃不喝。

  尽管他们的爱情并没有开花结果,但是因为艺术上的共同追求、心灵上的交相辉映,莫里索成为马奈心中的缪斯。可见不论现实如何干预,艺术家们的爱情也从不问天长地久或者是结果,只要曾经轰轰烈烈地爱过就够了。

  虚设良辰美景

  情人间的关系从来不只有甜蜜,它同时伴随着操控、背叛、焦虑、绝望……情绪化的文艺创作者似乎更容易碰到罗曼蒂克的灾难。

  “Diego=我的丈夫/Diego=我的朋友/Diego=我的母亲/Diego=我的父亲/Diego=我的儿子/Diego=我/ Diego=宇宙。”

  受到无数人狂热崇拜的墨西哥画家弗里达·卡罗在日记中这样写下她对丈夫的情话。弗里达和丈夫Diego Rivera尊重彼此的艺术创作,只是,她爱得深刻,他却只爱她一点点。Rivera是个出名的花花公子,他甚至出轨了弗里达的妹妹。

  弗里达在1939年创作了其著名的作品《两个弗里达》,画作中,弗里达的心脏被切开和撕裂,主动脉从撕裂的心脏延伸至旁边人物的腿上,并被外科钳切断。血滴在她的白裙上,她面无表情。暴风雨的天空中布满了不安的云彩,似乎是她内心的慌乱。弗里达后来承认,它表达的是她与丈夫分离后的绝望和孤独。

  而艺术家李·克拉斯纳同样在爱情中见识过天堂与地狱。她和杰克逊·波洛克于1945年结婚,两人都是抽象表现主义的重量级画家。克拉斯纳在上世纪30年代已颇为杰出并投身于纽约前卫艺术。他们是二战后首批定居东汉普顿的艺术家,在某种意义上开辟了那里的艺术地图。当时的波洛克已被酗酒困扰,且有拈花惹草的习惯。

  在波洛克车祸丧生后,克拉斯纳创作了一系列巨大、朦胧且汹涌的作品。同时,克拉斯纳也似乎从波洛克名字的阴影及他风流韵事的痛苦中解脱了出来。

  上述两位艺术家的作品为无数人们所推崇,爱情却成为其一生中的一场幻梦。爱恨纠缠又互相折磨后,想象力却被进一步打开,成为艺术述中最重要的部分。

  寄居时空缝隙

  现代以来,爱情在技术网络以及多元价值的冲击之下带给了我们全新的感受,这也迫使着艺术家们重新思考现代爱情中存在的诸多问题。

  乍一看到艺术家托雷斯(Felix Gonzalez-Torres)的作品《无题(完美恋人)》,大部分人都会为其诗意所包裹的尖锐刺痛。他所有的作品只为一人而创作,每一件作品都被命名为“无题”。同性爱人罗斯·劳克(Ross Lawcock)患上艾滋病后倏然而逝,托雷斯的彻骨悲恸与公众的冷漠与排斥在其作品中缠绕生长。

  “别害怕时间的流逝,这是属于我们的时间。它对我们是如此慷慨,时间里流淌着我们甜蜜的印记。在特定的时间里,我们征服命运而相遇。我们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因而当时间到了的时候,我们又回到了原点。时间让我们同步,无论现在还是未来,我爱你。”

  作品中的时钟就像是艺术家和他爱人故事的预言。 “我们的过往被时间所证明,到头来又被时间轻易推翻。不如就这样把你还给时间,也永远与我为伴。”

  更值得思虑的问题也许是,今天有太多的爱在商业与流行文化的逼仄角落里缱绻,爱情的美好模样倒逼着人们在亲密与疏离之间寻求着微妙的平衡。丽萨·霍克(Lisa Hoke)依靠捡拾生产淘汰的工业废料进行创作,她将这一过程称为“过度刺激的爱情”。印卡·修尼巴尔也在装置作品《The Swing (after Fragonard)》中发出了疑问:无论多么热情洋溢的爱情,真的都抵不过岁月如梭、白云苍狗,也包装不好人类注定成为一座座孤岛的灵魂吧?

  百转千回的心碎与失落不过是爱情里的平庸,还有谁会信那些只你一人的约誓?祝福所有的爱情,都得袅袅林杪炊烟,在时间长河中得以幸福地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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