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境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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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22-11-25 11:31
有一首歌曲名叫《富士山下》,作词者把美丽的富士山比作人,爱慕她,却不能搬走她,那么就只有让自己靠近她。这是怎样的一种心境呢? 当眼前的景和自己内心的景呼应起来,自己早已入境。美国摄影师安塞尔·亚当斯说:“要舍得花时间和你的被摄者相处”。所以,对风光摄影来说,风光永远不同,只是看自己如何入境。
风光摄影作品是一种独特的视觉文本,无论是山川湖海、旷原极地,还是瀚海冰川,都可以通过相机的镜头将最美的景象留存下来,呈现给大众。日本文艺评论家柄谷行人说“: 风景不仅仅存在于外部。为了风景的出现,必须改变所谓知觉的形态,为此,需要某种反转。”
风光摄影不只是拍摄时按下快门的过程,也不只是跋山涉水、一路征服困难的感慨,更是发现大自然“风景这处别样美好”的收获。或许是角落,或许是微光,或许是内心的那个景。
摄影师将想法融入自己的视角,表达意境,风景开始“反转”。人们从“自我意识的球体”( 小林秀雄) 跳出来,将自己融入风景,添加了少许情怀、少许爱恋,这种“风景的发现”不只是美的发现,更是一种“心境”的自我发现。
瑞士的亚弥尔说:“风景即心境”。这5 个字时时提醒我——对风光摄影而言,相同的地点、不同的人、不同的时间、不同的角度都会有不同的风景。不是已经发现了多少,而是还可以发现什么。我每每翻到被放弃的旧片,也会发现还有让自己眼前一亮的风景,这是因为时境在变化,人的心境也在变化。“风景”的边界被不断突破,“风景”被各种新奇的手法创造,“风景”承担起诸多表达需求。
风光摄影让人们礼赞大自然,同时也是拍摄者所思所想的物化。透过那些光影、构图几乎无懈可击的作品可以感受到摄影师端着相机的双手的微微颤动; 感受到构图中荡漾着一股轻盈、蓬勃的生气; 感受到宏大、雄奇写意的奔涌; 甚至能感受到对人与环境的观察和思考。不同的摄影者有不同的风格,可以是诗意的,可以是抒情的,可以是犀利的,可以是水墨的。因此,“风景”既是一种隐喻,又是一种现代性装置,而且,这个装置一旦成型,其起源便被掩盖起来,就如同山水画里画家观察的不是“事物”,而是“意境”。
摄影评论家郭力昕说:“风光摄影看的景点,是被挑出来的。”摄影师基于对某种“意境”的表达,根据自己的喜好和感悟,用镜头“挑风景”。这种“挑风景”将风景中的宏观和微观相互转换,使风景变得更加广博易良。对风景的截取、对拍摄手段的选择、对技术细节的控制和对表现形式的取舍的目的在于表达“意境”。正如柄谷行人所说:“‘风景’不在于外界。不仅如此,‘风景’还由毫无关心外界的、只关心内在精神的人们所发现。所以说,风景就是和‘内界’ 或‘自己’一同出现的。”
安塞尔·亚当斯说:“我的世界,是个安逸、美丽的世界。我信奉美,我信奉磐石、流水、空气、泥土、人、以及人的未来、人的命运。”风光摄影之旅,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美丽和安逸,让我信奉美,让我信奉人的未来。记忆犹新,在肯尼亚、纳米比亚的原野上空,在纳库鲁湖、纳纯湖色彩斑斓的梦幻景致中,我一次又一次迫不及待地按下手中的快门,希望捕捉到更多平日无法触及的美。闻名遐迩的火烈鸟并非是这里唯一的主角,它和湖面上随风变幻的矿彩、重叠斑驳的云影、葱茏繁茂的灌木丛、时涌时退的水波、星罗棋布的沙岛一样,都是无心的演员,只做自己,却共同勾画出一幅幅难以言传的美景。在这里,我总是不知不觉间忘了自己,一次次回到太古时代那个未曾分裂的“一”,回到那个无人称的梦境。
这是需要由心观看的风景,所以,不必在乎错过了那个时间点,更不必在乎拍摄角度的偏差……享受这个过程,享受一直“在路上”的状态,心境的风景会无时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