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平：“公亮大桥”守望者

　　文| 明 轩

　　“为纪念台湾海基会前董事长、台泥集团重要缔造者辜振甫（字公亮）先生，台泥集团将大陆运营总部命名为‘公亮大楼’。它不仅是跨越海峡两岸、连结东方与西方的桥梁，更是台泥打造的产业跨越到无限未来的桥梁。”2023年6月19日，在台泥杭州公亮大楼封顶仪式上，台泥集团董事长张安平如是说。

　　在大楼的塔楼上，悬挂着代表公亮先生处世哲学和世界观的四句话条幅十分引人注目。上面写道：大其心容天下物，平其心论天下事，虚其心究天下理，定其心应天下变。“我们将台湾台泥总部大楼辜振甫先生亲手书写的条幅复制在此，是因为台泥的精神蕴含其中，传承至今未曾改变。”张安平意味深长地说，公亮大楼是植根于历史与未来的设计，作为承载物质与精神的空间载物，延续着台泥的使命。

　　“公亮先生就像造桥者”

　　30年前，辜振甫先生殚精竭虑地开展弥合两岸关系的融冰之旅，在新加坡海皇大厦举行的“汪辜会谈”为两岸民间交流事务揭开了新的一页，直到他弥留之际，仍然无比牵挂两岸和平。

　　辜振甫曾直言自己从看戏和演戏中体会到许多人生哲学。历史人物中，他喜爱诸葛亮，最爱唱《空城计》。旁人形容他就像《空城计》中的诸葛亮，羽扇纶巾、稳如泰山，遇事不愠不火，充满器度。他曾以京剧演员的“泼水袖”作喻：水袖看来软而无力，但只要用得其所，也可以快如闪电，气势如虹。这犹如两岸关系，平时要细水长流，积累量变，创造质变，最后将会水到渠成。

　　岳父辜振甫的言传身教，对张安平影响巨大。在台泥总部大楼一楼，张安平特意按照原样，重现了辜振甫的书房。“我想这是爸爸（辜振甫）可能喜欢的样子。”现场所有照片、摆设都由辜振甫的女儿、张安平的太太辜怀如亲自挑选，桌上还有一张写着辜振甫娟秀小字的演讲手稿，仿佛他在照常办公，要与台泥一起迈向下一个十年一般。在张安平看来，台泥到现在还是一直跟着公亮先生一路走来的理念在前进，同是为社会服务，只是时代不同，需求不同，做的事情不同而已。

　　“公亮先生象征着桥的精神，他所强调的‘伸手出去’的包容与和谐，更是桥的精蕴所在。他总是准备好聆听，追求和谐，扮演连结与弥合的角色。桥最重要的是心灵沟通，想要主动沟通。公亮大楼将继承桥的精神，在未来扮演创造、沟通与连结古今中外的角色。”张安平说。

　　公亮大楼位于钱江世纪城核心区，总建筑面积184481平方米，总高度210米。大楼的设计灵感来源于古老的丝绸之路与“一带一路”的文化融合，并取材公亮先生所喜欢的中国京剧水袖和书法艺术的元素。整体项目自2019年12月开工，将于2024年二季度竣工。它以“绿色、健康、智慧”为核心理念，大规模采用台泥自行研发生产的低碳水泥与世界前沿光伏、储能等技术，建成后将成为一座集绿色节能、智慧办公、休闲购物于一体的现代化楼宇，同时也将成为钱塘江畔璀璨地标建筑之一。

　　沟通与连结的重要象征

　　在台泥的核心信念里，水泥的出现让桥延伸得更远。桥的主要功能是连接沟通，当江水阻隔两岸无法接近时，桥就成为最重要的渠道。

　　张安平对桥有更延伸的想象，看桥下潺潺的流水，看桥上熙攘的人群。他认为，在人类的生活当中是需要连结与跨越的，它不只是空间或地理上的障碍，更多时候是则是心理、知识或观念上的，而这个时候就需要各式各样有形、无形的桥梁。“在如今盛行个性化、差异化，强调自我、强调主体以至于彼此的矛盾越来越多、鸿沟越来越深的时代，我希望每一个人都能有意识地跨出自我，让自己成为与这个世界和平相处的桥梁。”说到这里，张安平的眼中闪烁着光芒。显然，这一理念与公亮先生高度契合。

　　在中国水泥业，深耕大陆市场20余年、跨地区投资布局12个省的台泥集团，其规模不算最大。但是张安平却以其儒雅、坦诚和主动沟通赢得了同业领袖的尊重。

　　尤其是他对减碳的执着，在近年全面开展绿色永续行动，确立低碳建材、资源循环、绿色能源三大新的核心事业。2019年以来，他呼吁同业们主动扛起对地球和人类的责任，通过建立碳交易制度淘汰落后产能，推动行业高质量发展。2021年正逢台泥75周年大庆，张安平提出了对标巴黎协议目标，开启新的地平线的目标，用毛笔书写了“承担，行动”，表达了对同仁们的期许。“把一件事当成工作来做，和当成一份使命来做，结果是完全不同的。”

　　张安平认为，工厂应当是承载工业与社会对话的桥梁，让水泥厂除了从事生产之外，还要扮演着其他不同的角色。“例如，工厂可以通过与社会的连接与对话，真正成为社区生活的一部分，它可以是一所没有围墙的学校，或者是一块原生动植物的保育区，抑或是一处生态优美的公园或亲子游玩的乐园，而这一切都不以营利为目的。”在这一理念的驱使下，2020年对外开放的台湾花莲和平水泥厂DAKA园区成为台湾首个开放生态循环工厂，至今已经有超过660万以上游客造访过；2021年台泥广东韶关厂竣工，厂区内设有戏水乐园对周边村镇居民免费开放，以另一种更贴近社区的方式敦亲睦邻，每逢节假日都有附近村民偕家同乐的身影。

　　创造无限可能

　　2017年台泥集团前任董事长辜成允意外骤逝，因辜振甫生前在家中书房对张安平说过一句“如果未来台泥遇到难关，你一定要帮忙”的嘱托，辜家女婿张安平责无旁贷地扛起重担。

　　刚接手之时，台泥的主业和获利来源主要来自于两岸的水泥业。可是就在水泥业产销两旺之时，张安平以其对国际水泥业波动的历史周期的洞察，认为中国大陆水泥产业很可能在不久后经历高位平台期快速下滑的阵痛。他迅即要求旗下水泥工厂加大布局用水泥窑协同处置固废危废的环保产业成为“城市净化器”，并大力推动替代原料和替代燃料，以降低成本、节能减碳。正是由于未雨绸缪的准备，为老迈的台泥在二次腾飞的过程中创造出无限可能。

　　与此同时，张安平敏锐地把握到国际能源转型的大趋势，参与改变未来世界的新能源。短短数年，业绩就呈现爆发式的增长。因而，张安平有底气说，到2025年，台泥非水泥业务的营业收入要占到整个集团的50%以上。

　　面对如今面临供需倒挂困境的中国水泥业，张安平并未陷入与同业的价格战。他说：“一个产业的周期给我们机会反省一下自己所做过的事，也给我们机会去寻求优化，改变或者增加我们公司的产业方向。只要是赓续我们的初心，符合我们服务社会大众的精神，公司才会继续往前迈进。”

　　对于公亮大楼，张安平寄予很高的期望。“这里未来将作为台泥集团大陆运营总部的办公场所，包括光伏、储能和环保事业的重要研发创新机构都会陆续进驻，一方面凸显台泥对大陆市场的长期承诺，一方面也希望通过合作创造更多令产业跨越无限未来的可能。”

　　在他的计划里，公亮大楼要成为连结东方与西方的桥梁。“这座大楼内还设有高端购物休闲场所和酒店，我们将引入丰富的海内外优质资源，以配合杭州打造高端现代化服务业成为国际化大都市的目标。”熟谙欧洲历史和文化的张安平，在意大利有着经营酒店和修复古堡的成功经验，他非常希望有机会能把欧洲最具代表性的意大利美食文化、时尚文化引入杭州，同时也把杭州具有代表性的文化介绍到欧洲。

　　“至今我仍然记得公亮先生最后一次登台唱京剧，特别是他离场的背影和挥动水袖的场景。”他要将其变成现实。“建成后的公亮大楼的外立面犹如两片水袖，看似柔软，实则挺拔，绵延不绝，气势如虹。”在张安平的描述下，公亮大楼象征着台泥绿色永续事业高质量发展的未来。或许，这会让张安平想起公亮先生难忘的背影，并肩负重托，不改守望“大桥”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