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隐喻视角下英汉“狗”习语研究

来源:学术视界
关键字:“狗”习语,英汉对比,文化
发布时间:2023-09-15 16:01

　　孙　昊

　　（山东财经大学　济南　250000）

　　摘　要：传统研究将隐喻作为修辞手段，而当代研究则把隐喻视为一种认知方式。基于概念隐喻理论，本研究通过对比分析英汉语中的“狗”习语，主要回答两个问题：英语和汉语两种语言中“狗”习语的概念隐喻类型各有哪些？两种语言中的“狗”习语的异同原因有哪些？概念隐喻分为结构隐喻、本体隐喻和方位隐喻三种类型。研究发现，英汉语中的“狗”习语以前两种居多，而方位隐喻则很少见。此外，两种语言中都存在用“狗” 指代“人”的认知，其差异主要源于语言文化的不同。

　　关键词：概念隐喻；“狗”习语；英汉对比；文化

　　中图分类号：H136.4; H3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832-9317（2023）01-0035-04 DOI：10.12424/HA.2023.007　　本文链接：https://www.oc-press.com/HA-03-035.html

　　引言

　　《牛津高级英汉词典》记载，习语是指“一组含义与单个单词含义不同的词”（1997）。在日常生活中，人们经常利用动物的形象或习惯来表达自身的情感。在诸多动物中，“狗”与人类生活最为密切的。因此，对“狗”习语的研究也成为分析人类语言的一个重要方面。在传统研究中，学者们将隐喻作为一种重要的修辞手段，而在当代研究中，隐喻也经常被视为一种认知方式。自Lakoff 和Johnson 在《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一书中提出概念隐喻理论以来，越来越多的学者从认知语言学的角度研究隐喻。本文基于概念隐喻理论，通过对英语和汉语中的“狗”习语进行比较和分析，主要回答两个问题：英语和汉语两种语言中“狗” 习语的概念隐喻类型各有哪些？两种语言中的“狗” 习语的异同原因有哪些？

　　一、概念隐喻理论

　　（一）概念隐喻的定义

　　Lakoff 和Johnson（1980）将概念隐喻定义为“从一个概念域到另一个概念域的映射”。他们认为隐喻不仅是一种修辞手法，而是人们概念系统的基本组成部分。概念隐喻有两个不同的语义域，分别是源域（Source Domain）和目标域（Target Domain）。目标域可理解为人类生活中的体验，而源域则是用来描述体验的方式。两个不同域之间的联系则是映射。因此，对概念隐喻的理解可以表现为将源域的相关特征转移到目标域上并由此来理解目标域的过程。

　　（二）概念隐喻的类型

　　概念隐喻分为三大类型：结构隐喻、本体隐喻和方位隐喻。结构隐喻是通过使用“具体概念结构” 形成的抽象概念的概念化。如果概念A 是概念B，则概念B 的特征将映射到概念A 的特征。例如，“爱是一场旅程”“Argument is war”“Time is money” 等。 “time”和“money”在结构上有相似之处，因此，说话者可以用“money” 来描述“time”。例如， “You are wasting my time”，“This gadget will save you hours”，“I don’t have the time to give you”，等等。对于说话者和听话者而言，源域（money）被映射到目标域（time）。本体隐喻是将抽象概念如情绪、思想、经验、事件等视为具体的对象或物质。例如，“思想是一台机器”“We’re trying to grind at the solution”“I’m a little rusty”等。同时，人们也将概念描述为物理容器。人类被视为一种物理物体，像其他实体一样有内部和外部之分。其次，方位隐喻又称空间隐喻，是与空间有关的隐喻，如“上”与“下”， “内”与“外”，“前”与“后”等。在抽象认知过程中形成，其中空间概念作为源域映射到其他认知域或目标域。例如，“That boosted by spirits”“I am feeling high”“His mood sank”等。人的情绪（如快乐）和感觉运动体验（如直立姿势）之间存在着系统的关联，因此形成了方位隐喻概念的基础。这样的隐喻使人们能够更清晰地定义他们的情绪，并将其与其他幸福感相关的概念（如健康、生活）联系起来。

　　二、文献综述

　　（一）国外研究现状

　　国外动物习语研究主要集中在修辞、文化、认知等方面。Nesi（1995）讨论了不同文化中不同动物名字的比喻意义，并强调语言学习者和译者在处理单字传统隐喻时面临的一些问题。通过分析来自38 个地区的受访者对隐喻动物习语的使用，作者发现，即使是高级学习者，在英语学习中遇到或使用这些习语时，他们也倾向于从第一文化的内涵出发进行思考。Katz 和Postal（1963）发现习语的含义与各自部分的含义无关，因此他们认为在语言学习中，应该着重注意习语的学习。为了探索习语的转化潜力，Fraser（1970）认为习语的潜力在不同习语之间差异很大，他还发现转换能力的不足使得习语与语言中的其他短语区别开来。

　　（二）国内研究现状

　　国内研究不仅关注动物习语的传统修辞功能，还关注英汉动物习语文化差异的比较研究。詹蓓（2003）从修辞的角度比较和分析了以动物为隐喻的习语，发现了英汉动物隐喻的语用意义差异。徐东霞（2008）认为，在经济发展、习俗和宗教信仰差异的影响下，西方文化和东方文化之间存在很大差异。因此，动物习语在不同语言中的含义是不同的。吴灵梅（2012）根据不同的含义对英汉“狗”习语进行了分类，发现英汉“狗”习语既有相似之处，也有不同之处。“狗” 习语大致可以分为两部分：正面和负面，汉语中的“狗” 习语有8 种意义，英语中则有13 种。李秀英和孙杰（2016）以隐喻翻译理论为框架，分析了动物隐喻的英语翻译方法，发现译者主要采取如下策略：再现原文的隐喻形象、保留原文的隐喻意象、直译部分隐喻意象，并将隐喻改为清晰的隐喻。

　　通过对国内外现状的研究，作者发现从概念隐喻类型的角度对英汉“狗”习语的研究较少。因此，本研究基于三种类型的概念隐喻，比较英语和汉语中的 “狗”习语，并分析造成它们异同的原因。三、英汉语中“狗”习语的概念隐喻类型本研究将根据概念隐喻三种类型分别分析英语和汉语中的“狗”习语类型。语料来自权威英语、汉语和英汉双语词典，包括牛津成语词典、柯林斯高级学习者英汉词典、牛津高级学习者汉英词典、朗文当代词典、现代英语习语词典、英语习语和短语综合词典和汉语习语词典等，其中一些例子选自熟悉的中国习语网站：http://www.ourdict.cn/ 和http://cy.5156edu. com/serach.php.。本研究所收集的数据均进行了反复分析和分类，并由团队其他成员检查结果。

　　（一）英语“狗”习语的概念隐喻类型

　　从结构隐喻的定义可以看出，结构隐喻是使用“结构的具体概念”来概念化抽象概念的过程。在英语“狗” 习语中，最常见的是直接描述“人”的用法。在这种概念隐喻中，“狗”的属性或行为是源域，而人类的属性或行动是目标域。在中世纪的英语中，狗可以用来形容无用的人。圣经中，狗也被描述为一种不洁和堕落的动物。例如，“a dirty dog”，它被描述为一个对他人卑鄙的人。除此之外，“a dead dog”（指无用的人；一文不值的东西），“a dumb dog”（指沉默的人；闭嘴的人），“a gay/jolly dog”（指快乐的人；有趣的同伴），“a clever dog”（指聪明的人）， “under dog”（对自己的快乐保持沉默的人或对自己的罪恶保持谨慎的人）等等。此外，其他隐喻也利用了狗的特征或行为。例如，“have/lead a dog’s life” 意味着一个人过着艰苦、悲惨的生活。

　　本体隐喻是抽象概念，如情感、思想和经验等作为具体物体或物质。通过这种方式，人类可以理解更抽象的概念，例如情感、想法或来自具体事物的经验。例如，“go to the dogs”的意思是“毁灭、完成、腐烂或倒下”。这个习语不再是简单的属性或行为的比较，而是使用人们对狗的情感或印象。示例中的“狗”并不是仅指“人是狗”的比喻，而是可以理解为对狗的堕落、腐朽的具化。同样，“dog-eared”（极度高兴；非常高兴）中，它将狗在高兴时摇尾巴的行为具化。在“Wherever I went she dogged me” 中，“dog” 的意思是紧紧地跟着某人，是将狗的行为经验具化。另一个例子是，“let sleeping dogs lie”（不要让别人生气、制造麻烦或危险，或者不要故意找麻烦）。这个习语也出现在英国诗人Geoffrey Chaucer 和英国小说家和剧作家Galsworthy 的作品中，“His second impulse therefore was to let sleeping dogs lie”（J. Galsworthy,“ To let”）。

　　经过分析，研究发现在英语“狗”习语中，主要存在结构隐喻和本体隐喻两种类型，而方位隐喻则很少见。

　　（二）汉语“狗”习语的概念隐喻类型

　　与英语相似，直接描述“人”的汉语隐喻是最常见的。例如，“狗傍人势”，“狗党狐朋”，“狼心狗肺”， “狗盗鼠贼”，等等都直接用来指代“人”。在“狗傍人势”中，“傍”的意思是“依靠，战斗”。这个习语用来比喻一个依靠某种力量欺负人的坏人。又如， “狗党狐朋”用来指一些吃喝玩乐而不工作的朋友。“狼心狗肺”形容某人的心像狼和狗一样恶毒。“狗盗鼠贼” 意思是像老鼠狗一样的小偷，寓意某人是背信弃义的叛徒。研究发现，中国大多数“狗”习语都把人看成狗，且大多带有贬义。

　　在汉语中，许多习语以狗的情感、思想和经历等抽象概念为源域，即本体隐喻的方式。例如，“狗吠之惊”，这意味着小小的恐惧。因为当狗吠叫时，它通常会遇到一些突然的小事情，所以这个经验被用作源域来描述一些小惊吓。另一个例子是“鸡飞狗跳”，其原意是“吓唬鸡飞，吓唬狗跳来跳去”，也用来形容“狗被吓得乱跑”的经历，用来形容惊慌失措。经过分析，研究发现许多习语都来自典故，前人的这种经历成为后人使用的隐喻。例如，“白云苍狗”，原诗道：“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可叹》）。诗人杜甫之友王季友，在贫困孤苦中发奋攻读，历经波折考取状元，成为一代名流后，原本嫌贫离开他的妻子又回到了他身边。杜甫感叹友人如此跌宕起落的人生，故而写成了《可叹》一诗。

　　经过分析，研究发现在汉语“狗”习语中，结构隐喻和本体隐喻两种类型居多，而方位隐喻则很少见。

　　四、异同及原因

　　从认知角度看，英语和汉语在使用狗习语方面表现出极高的相似性，即它们都使用“狗”来识别和理解“人”。换言之，两种语言使用相同的概念隐喻：人是狗。此外，这两种语言中“狗”习语的隐喻用法也有相似之处：两种语言都使用“狗”来指代“好人” 或“坏人”。这可能是由于其语言使用者对“狗”具有相同的认知方式。人们之所以选择动物来表达他们对关系的理解，并有“人是动物”的概念隐喻，是基于自身文化经验。人们理解或描述事物的方式是依据 “近处取自身体，远处取自事物”的规律（吴灵梅， 2012）。也就是说，人们通过已知或熟悉的一些概念来理解陌生和抽象的概念。由于人和动物长期生活在一起，人们非常熟悉动物的特征和习性，因此人们选择动物来传达或表达他们对人类和世界的理解。更重要的是，人们承认人类是由低等动物进化而来的高等动物。因此，人类的生理特征与其他动物相似，这也是为什么人们选择动物来表达理解的原因，因此有“人是动物”的概念隐喻。此外，英汉概念隐喻相似的另一个原因是对动物“狗”的相似认知。有机体和经验环境之间的相互作用有助于人类的知识。人类经验在意义的产生、意义的理解和意义的推理中占有重要地位。

　　英语和汉语中“狗”习语隐喻的使用差异在于两种语言中的积极和消极隐喻意义的分布。汉语习语中否定意义的比例将显著高于英语。此外，狗的隐喻所传达的具体隐喻意义在两种语言中并不对等。例如， “权力”和“谦逊”等含义只存在于汉语习语中，而“好色”和“才华横溢”等含义仅存在于英语习语中。这种差异是由其他因素造成的，如不同的生活方式、地理位置、历史背景和语言使用者的其他因素。影响英汉“狗”习语差异的主要原因是文化，即不同的生活方式、地理位置和历史背景。在概念隐喻中，Lakoff 和 Johnson 认为隐喻是有文化条件的。例如，他们将“劳动” 和“时间”视为资源，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建立了文化基础，利用了与物质资源的关系。物质资源可以量化，并且具有价值。同样，劳动也被视为一种可以量化和分配价值的活动。

　　五、结论

　　隐喻作为人类生活中常见的一种认知方式，在语言使用中起着重要的作用，也是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广泛使用的交流手段。同时，动物与人类关系密切。狗习语作为动物习语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语言中也有着特殊的地位。根据Lakoff 和Johnson 的观点，概念隐喻应分为三类：结构隐喻、本体隐喻和方位隐喻。根据其分类，本研究仔细分析了英语和汉语中的“狗”习语。研究发现，英汉“狗”习语中主要有两种概念隐喻。一种是结构隐喻，另一种是本体隐喻。此外，英汉“狗” 习语的结构隐喻主要表达“人是狗”的思想。“狗” 习语的本体隐喻是“狗”可以用来表达人们的情绪。在这方面，英语和汉语是相似的。这种相似性是由于人们对狗的认知相似。汉语和英语在“狗”的语义分布上没有区别。然而，英语和汉语中狗习语隐喻的使用存在一些差异。研究发现，影响英汉狗习语差异的主要原因是文化，即不同的生活方式、地理位置和历史背景。

　　在从概念隐喻的角度研究英汉“狗”习语时，应引用更多的例子进行更详细的分析。此外，英汉动物习语的翻译也可以从概念隐喻的角度进行研究。从概念隐喻的角度来看，语言学习者更深入地理解“狗” 习语，这对英汉文化的跨文化交流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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