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之极
- 来源:摄影世界 smarty:if $article.tag?>
- 关键字:绚丽,非凡,远方 smarty:/if?>
- 发布时间:2024-06-22 17:09
都说诗和远方在极地,是最绚丽的终极目标,是有多远走多远的朝圣之地,更是摄影人圆梦的摄影天堂。
在上苍给予我远行天下的恩赐中,莫过于花甲之年,能够两次前往南极,并且携夫人共同走过极地之巅北极。魂牵梦萦的极地祈愿,竟梦想成真。忆往昔,当登上科考船最高驾驶舱,远眺无际的极地冰原,一座座巨大无比的冰雕城堡,从海浪中扑面而来,岛屿上呆萌的企鹅、慵懒的海豹、疾速盘旋飞翔的海燕、贼鸥……以及深海中一跃而起的巨鲸似灵光乍现,倏忽间了无踪迹。手中的相机,不停地揿动快门,生怕遗漏下极地精彩镜头。瞬息万变的风雪急雨和惊涛骇浪的海上航行,那个使我一再惊奇而倍感狂喜的时刻—在最遥远、最陌生的地方,发现自然界里“最深奥的理性和最灿烂的美”。
2018 年立春之时,我第一次踏上了南极陆地,碧海蓝天白雪,配上中国红,鲜艳生动。
从香港出发经过纽约—迈阿密/ 达拉斯—圣地亚哥—蓬塔阿雷纳斯—南极长城站—丹科岛—威尔敏纳湾—纳克港—达摩角—威廉姆斯港—卡萨布兰卡—瓦尔帕莱索到维尼亚,17 天的行程,往返超过34000km,穿越不同的国家和季节。
穿越德雷克海峡,风雪夜航,无尽的冰川,纯净寂静的蓝,在冰山的每一处缝隙里蓄势待发,宛若赛博坦星球的最后基地,三体水滴的能量补给站。巡游与登陆,企鹅与海豹,还有偶尔露出的鲸鱼以及传说中的南极之恋,时间在此凝固。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在南极拍摄的十万多张照片,如今成为了我最引以为傲的精神财富。当往事渐渐远去,记忆终将模糊,它们是我回忆往事时最生动的依据。从初到南极邂逅巨大的冰山开始,所见到的一切不断地拓宽我的视野,这让在狭小的象牙塔中成长起来的我,深刻地体会到了世界的广阔和神奇。当我跋涉在广袤无垠的冰原上,或是站在深邃绚烂的星空和极光下,自然的力量一次次震撼着我的心灵,让我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驻守在与世隔绝的考察站里,来自外部环境和自身心理的种种挑战,对我和队友们来说都是一场磨练和洗礼。毫无疑问,是南极塑造了现在的我。
近十几年,北极圈气温变暖,浮冰融化,北冰洋里经常漂浮着形状怪异的融冰,如黑色的水晶,如苍碧的翡翠,或者就是一滩无奈的烛泪。触目惊心,却又忧心忡忡,这片冰冷的海,未来是什么模样?
走进北极,更让我惊喜的是看见苔原。四十余年游历世界七大洲,足迹所至,走过平原高原,草原荒原。地球的样貌千奇百怪,苔原则少之又少,奇之又奇。北冰洋沿岸,气温极低,夏季零上10 摄氏度左右,冬季可达零下40 多摄氏度。千万年形成几百米厚的冻土层,花草树木无法生长,苔藓地衣却在夏季仅有的几十天生长期内,顽强地跳跃着生命的舞蹈。黄褐或碧绿的苔藓地衣,渲染出荒寂与苍凉。1300 万平方公里的冻土带,是苔藓地衣的故乡。北美驯鹿,北极狐,北极兔在苔原荒甸上巡游,苔藓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口粮。
北极空灵,再弱小的植物也有思想;北极忧伤,巨大的冰山已经没有容身的地方。
2005 年10 月,我第一次走进北极圈。一走即是十多年,行程已过25 回合。十多年间,我们坎坷而执着地往复于遥远而神秘的北极,试图用手中的镜头去观察极地的冰与火。
随着动物的迁徙而迁徙,是北极原住民沿袭几千年的生存模式。这种被称为“Nomadic(游牧狩猎和采集)”的古老生态,或许是人类与大自然最和谐的生态。极端艰苦的生存环境,使北极原住民与北极动物建立了特殊的依存关系—他们对它们的需求几乎涵盖了衣食住行。
然而北极圈外几千年的历史演变过程,经过主流社会这个强大的加速器,在北极圈内被极速浓缩。许多部落只用了几年的时间,便从原始文明直接进入了现代文明。比冰川消融更可怕的,是一种和谐生态的无声消逝。
一直以来,我将镜头聚焦在野生动物的身上,试图通过动物们清澈的眼神、曼妙的身姿、狂野的行为以及残酷的自然环境,探寻它们的生存状态,诠释物种与物种、物种与环境、物种与人类之间的关系,促使人类深刻反思应该如何关注我们共同生存在同一星球的其他生灵。当我在巴芬岛的北极湾,看见由于气候变暖,浮冰期越来越短,无论是因纽特人,还是北极熊,独角鲸,正在深受其害。让我再一次深刻感受到人类应该尊重自然,应该关心地球上所有的生灵,因为我们共有这唯一的蓝色星球!
这张照片是我在我国第12次北极科学考察期间拍摄的。在完成冰站作业后,“雪龙 2”破冰船即将驶出北冰洋中央密集冰区,这是整个航次能够再次看到北极熊的最后机会。在这最后的时刻,很幸运的看到了这头跳跃冰裂隙的北极熊,这样难得的画面或许这是大自然对我们圆满完成科考任务的奖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