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那股劲

　　文/汪栎宬（北京大学）

　　在剧中，我饰演小人物顾侯一角。这个人物的初登场是在第一幕舞台提示中，剧本写道：“顾候是屠岸贾的忠实门客，狭隘、心怀仇恨，但在第一场中暂时还轮不到他说话。”这句话揭示了顾侯身上3个最重要的特质：忠实、仇恨、人下之人。

　　第一幕中提到，屠岸贾被发配大漠边疆20年，顾侯陪他一起度过。虽然顾侯的年龄在剧中并没有准确提及，但我愿将顾侯设定为36岁的壮年，并从心理学的角度为这位虚构的人物补充了一段往事：

　　顾侯出身底层，出生前就死了父亲，母亲为照顾他沦为妓女，在他8岁那年也因病死去。顾侯的童年是悲惨的，受尽他人欺凌，但这也磨砺了他的狠劲和韧性。小时候的他常和比自己大很多的霸凌者打架，一次次被揍翻在地，又一次次冲上去。他做过偷抢之事，但也受过同样穷苦的善良人的救济：给他一碗粥，为他赶走霸凌者。因为没处住，儿时的顾侯常和野狗混在一起，因为有野狗相伴，倒也因此少了许多欺负他的人。12岁前的顾侯尝尽了社会的艰辛。

　　一切的转机发生在某一天，因为偷了小贩的馒头，他被抓住后痛打一顿，却因祸得福被屠岸贾家的一个佣人在街边发现并带回屠府。屠岸贾看中了顾侯眼中的那股狠劲，把他留在身边培养，日后为自己所用。屠夫人更是对这个孩子心怀爱意，她不忍心让这个孩子再次流浪街头。情理之间，屠岸贾将顾侯留在了自己身边，教他武功，悉心栽培。因此，屠岸贾之于顾侯，既是主人，也是父亲。

　　童年的经历造就了顾侯现实的、彻底的、冷血的、愤世的性格：他无比敬重屠岸贾，而恨自己未曾谋面的生父。他对如母亲般关怀自己的屠夫人爱恋无比，却对自己的生母始终怀着恨意。

　　顾侯16岁那年，屠岸贾被赵盾打压，被贬去大漠。顾侯自然跟随屠岸贾来到了大漠，一路历经坎坷。顾侯并不怕，只觉得为屠岸贾不平，为自己的恩人不平。直到屠夫人的死彻底激发了顾侯心底的恨意，他再一次经历了“母亲”的死亡，甚至是自己心中那点“善念”的消亡。他恨这个社会将自己身边所有爱的人夺走，他恨肉食者的一句话就足以毁灭一个家，摧毁一个人。

　　从16岁到36岁的20年间，顾侯一点一点被仇恨侵蚀，他誓死追随屠岸贾，誓死为屠夫人报仇，誓死向再一次置他于众叛亲离之境地的赵家报仇。大漠的砂石磨砺了他的外表，但未曾消磨他的仇恨。然而，每次他狂怒地向屠岸贾表达自己的复仇之心时，屠岸贾总是说：“再等等。”

　　终于，在顾侯36岁这一年，屠岸贾被召回京，顾侯也跟了回来……

　　责任编辑：刁雅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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