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华报》二十年与文化交流

  浦瑛

  (美国《伊利华报》)

  我有幸在摇滚乐的故乡克里夫兰做了一个《伊利华报》20 周年的活动,市政府也给了我很高的荣誉,当天他们还升了五星红旗。

  我大概讲讲我个人的背景。我是1991 年到美国的,那时候先生到美国来读书,我就是陪读。1993 年生的女儿,1995 年生了儿子。我在2002 年开始创办的《伊利华报》。在这之前我曾经在上海,如果你们还知道的话,有个叫振兴中华读书办公室的,那时候我们的领导是曾庆红,大概我就是这么一个背景。

  刚到了美国什么都不会,一点一点来。我在1995还是1996 年的时候,在当地当了《世界日报》的一名记者,那个时候就一个礼拜或者两个礼拜出一篇小豆腐干一样的文章,即当地的新闻。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当地有很多的华人,有律师、有医生,他们决定大家一起来做份报纸。当时也不懂,所以我有时候想,也许是不懂,也就敢做了。但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我一做就做了 20 年。20 年里,不说采访,就说经我现场报道的总统就有三位,而且我也有幸采访了总统夫人。我是觉得在美国唯一的好处,只要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可能这一点不同于中国,但是每一个地方都有他好的地方跟不足的地方,这是一点。

  第二点,我想谈一谈20 年来,我自己获得最多的是我心灵的成长。我只是觉得灵魂这个东西是看不到摸不到,但你可以让自己去明白什么是对的,什么是不对的。也就是说,这个时候是对的,那个时候可能就不一定是对的。可是当下我们应该怎么去把握?冰凌老师也跟我谈20 年来《伊利华报》的文化。我考虑了几天,我觉得文化这两个字实在是太大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去理解这个文化,因为大家也知道文化是多种的,现在人家都可以提出流氓文化对不对?我们如何去用文化两个字呢?我觉得文化,应该是最贴切的,人碰得到的,他需要的。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都会觉得不能讲利益,只能讲贡献。其实20 年来,我走过的不那么平凡的路,也不坎坎坷坷。我们真正明白到,只有去讲利益,这不跟自私有关,如果我们一个人自己都搞不好自己,你怎么去帮得了别人?这是我自己感受的一个部分。

  另外,在做报纸的过程当中,尤其这几年你知道纸媒的痛苦,每个人都拿了一个手机,谁还会去印刷报纸,还去做这一些事情?就说《伊利华报》所面临的最大的困难,就是疫情开始。那是2020 年3 月15 日,整个美国就停止了,就说所有的餐厅关门,就一下子好像空气都凝固了。除了大家可以出门买一个外卖,就全部停止了。

  好在这个时间也不长,大概就一个月左右我记得那一天我正好是拿报纸回来。因为《伊利华报》放在外面的报纸,通常是一个礼拜就没有了。这里讲一下我们的报纸是双月刊,一个月15 号跟30 号出两刊。但是疫情的过程中,报纸几乎都没有拿走。我们的报纸是放在餐厅、图书馆与超市,所以这对我来讲压力很大,你印出来的东西没人看,那就不用说广告了。

  我正好2 月底拿了我们这里一个最大的赌城的广告,已经全部签好弄好递上去,但他没有给我回复,这个广告也就没有了。那在美国我算是很幸运的。那个时候正好Facebook 拿了6400 万美元给全美国的媒体。据我现在了解到,我是唯一一个拿到补助金的中国人。那个时候资助了我65000 美元,让我维持了半年左右,后来就一点点好起来。

  你也知道报纸本来就是一个无底洞。对我来讲,我就把办报纸,当做自己在美国学习的投资,总归投资自己是最好的一个回报。我刚刚做好20 周年这么大型的活动,我想我的中国的客人大概是占30%,基本都是各主义的文化,各族裔的民众,包括在这么一个摇滚乐的城市,我们一个小小的报纸也能够得到认可,我觉得不光只是我在做,也是人家需要的。

  另外一个事情就是中美关系。我只是觉得中美民间一直是友好的。我从来也没有听到我的朋友对我讲中国人是怎么样,但有关于我们很多的就是歧视,对不对?我们从很多地方看到的歧视,中国人被歧视或者怎么样。其实,我自己本人认为,这当然是我很浅薄的认知。我有一个女儿,我有一个男孩,我对他们两个人的态度,包括对他们的爱的程度也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是不是把这一些都撇开去,讲歧视跟不歧视,如果你对这个国家有更多贡献的时候,谁还歧视你?因为我的两个小孩都出生在美国,尤其我儿子总是跟我讲,妈妈其实中国人是最歧视人的人,包括你也是最歧视人的人。所以我觉得,我们自己在文化中我们必须要反思一下自己,我知道今天的各位都是大佬,都是在文化界、在科学界各个方面都是引路人。对我一个后辈来讲,我们是怎么样去改变我们的某一些想法,可能会走得更远一点。比如说,现在中美关系,中国大陆台湾关系讲了那么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听到的有多少个是真的,还有多少个不是真的。所以对我们媒体人来说,常常有人问我们,什么是真的?我说,如果我跟你说这是真的你不信,就是假的;如果这是假的你信了,就是真的。但是通过我们的这么多年做的点点滴滴,为社区所做的一些事情,人们对我们有信任,所以我们讲那些话我想还是有点分量的。

  所以我希望在中美关系上,我们是一个窗口,我们是一个声音,我们能够多讲一点我们中国人在美国的故事,包括我们中国现在的改观,你说美国都没有我们的高铁,对不对?就是说很多东西,我们要看到好的东西,让灯光来点亮自己,同时也可以点亮别人。我只是觉得我是一个脚步一个脚步去做,我今天还自己送报纸,送到另外一个城市,那里超市比较大。我做《伊利华报》,说实在我们是很小的一个报纸,冰凌老师总是鼓励我,我在这里再次谢谢他。我只是觉得一个脚步一个脚步地去做。

  对话浦瑛:

  《世界华文文学》杂志社主编李诠林教授:好的,非常感谢浦社长。看各位与会的学者,各位同学有没有问题请教一下浦社长,机会很难得。我们现在是跨洋视频,以前是跨洋电话,那么现在有这样一个视频非常方便,但是因为时差的问题,还是有所打扰。

  《伊利华报》社长浦瑛女士:没关系,我愿意。如果还有几分钟,我想如果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世界华文文学》杂志社主编李诠林教授:浦瑛老师我来问一个问题。我想请问一下您,《伊利华报》最初创办的时候一共是有几个成员?还有它的资金是怎么来的?

  《伊利华报》社长浦瑛女士:说实在的,有20 个人坐在一条长桌上,就开始聊。当时他们每个人都愿意出2000 块钱,好在我带了一个管税务的,因为我自己也不懂。在美国,真的不是很懂得他的法律和很多的程序。后来他们就跟我讲,他们只出2000块钱, 但2000 块完了以后, 就你自己要去找钱。后来人家说我上海人还是有一点小聪明,我找了两个当时做得比较大的一个企业的两个老板,他们都是台湾人,所以他们跟我讲,如果你找20 个老板,就这么点钱,你做什么?后来我回家跟我先生商量,是不是能够拿一点钱出来?我先生说不可以。所以当时我就从信用卡借了5 万块钱,就开始做了,所以没什么资金的。但是我想美国有一点好就是自由,你想干嘛就干嘛,你的信誉够好的话你可以借钱。所以我大概用了9 张信用卡,就零利息给借来,他反正就是15 个月,可以给你转来转去,当然有的时候也会转不了。但是如果你们大家知道美国有个paytal(编者按:美国的一种贷款平台),如果你信誉很好的话,只要打个电话给他,他两分钟就把钱给你了。他也不要利息,就是10% 的手续费,他会跟你说15 个月还清,这大概就是经济方面吧。如果我告诉你,我在上海卖掉了两栋房子。当时刚刚开始做报纸,家里需要开支,我也要抚养小孩,所以我就觉得先卖掉一栋房子。想想上海那个时候 2003 年卖掉的那种房子,才十几万人民币,后来应该加几个0 对吧?

  不过说实在,也很难过,我3 月24 日举办20 周年的活动,3 月28 号我妈妈走了。其实我妈妈一直跟我讲一句话,你说你做5 年你会做好的,做了10 年你也说你会好的,现在已经20 年了,我也看你没那么好。其实我觉得一个人好跟不好,其实也要看他内心的成长。

  《世界华文文学》杂志社主编李诠林教授:好的,非常感谢浦瑛老师。刚才我看到我们在座的学者留言很好,有的学者说“向浦女士致敬,太不容易了”。我们在此感谢您建设了一座中美文化交流的桥梁,向您致敬。对于令堂的去世,我们深致哀悼,也请您节哀顺变,多保重。

  《伊利华报》社长浦瑛女士:谢谢您。

  《世界华文文学》杂志社社长冰凌老师:李总编,我讲两句。

  《世界华文文学》杂志社主编李诠林教授:好的,请讲。

  《世界华文文学》杂志社社长冰凌老师:刚才浦瑛社长做了一个很好的讲话。我可以这样子理解,《伊利华报》跟美国主流社会衔接的程度和作为中美文化交流的平台,它是一个最扎实的。浦瑛社长他办这份报纸是非常成功的,也是非常艰辛的。所以我们这一次世界华文文学第三期,就以浦瑛社长为封面。并且发表他的专访。所以在这边,我们也代表《世界华文文学》杂志向浦瑛社长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伊利华报》跟我们纽约商务出版社和《世界华文文学》杂志的联系,互相的支持,一直到今天密切程度都是保持非常高的。我想我们还会更好的把今后发展的、合作的方向铺展开来。同时我们把这次会议的宣传任务也要更好的开展,准备出书等等,做更好的宣传。谢谢大家,谢谢浦瑛社长。

  《伊利华报》社长浦瑛女士:也谢谢冰凌老师的鼓励,也谢谢大家,非常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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