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休不折腾，本质是经济转型！

　　文/本刊专栏作者盘和林

　　2025 年伊始，我们终于经历了一个没有“调休”的元旦。

　　对调休的调整，可谓“千呼万唤始出来”。以前国庆连休八天，也连上七天，现在调休后连续工作一般不超过6 天， 最多多上一天班。同时有些在周三的，直接放一天，不再调休，例如元旦节。2025 年的“假期日历”，休假多两天，调休不折腾，本质上释放了一个信号：我们开始转变新的思路了。

　　未来中国经济社会转型的重点不是要生产更多商品，而是要让居民有时间和金钱消费，消费才是经济发展的原动力。思路一旦切换，要做的就不是增加劳动时间，而是适当减少劳动时间。当然，有人会担心，工人休假太多导致中国工厂竞争力下降，但在笔者看来，当下早就已经不是靠堆劳动时间来获取竞争力的时候了。在单纯的生产型社会，减少劳动时间会降低总产出，特别是法定假每多一天，对GDP 造成的年化损失可能就会达到0.3％-0.5% 左右。但随着工业化程度的不断加深，特别是中国已经是第二经济大国，第一工业大国的当下，不可能再单靠海外市场就给产品找到充分销路，消费内循环显得异常重要。要知道一个商品卖出去了，最终只会有三个可能：第一被国内终端消费者买了，用于日常吃喝玩乐，这就是消费，第二被国内企业买了，用于生产或扩建厂房，这就是投资，第三被国外的消费者或企业买了，这就是出口。消费+投资+净出口，三者的总和用货币来计量，就是GDP，因此消费和生产对经济发展同样重要。

　　从内外循环来看，我国经济也在逐步从以外循环为主转向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2016 年以来，在开启以投资为主导的内循环之后，产能过剩的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们，叠加低生育、老龄化和人工成本上升的大背景，忽视内部消费市场而一味强调提高产能是不可取的。未来的经济转型，一方面要更加强调产业升级，从“制”造走向“智”造，从产业链低端走向高端；另一方面要通过各种制度手段逐渐缩短劳动时间，释放本国内部的消费能力，从工业化初期较单纯的生产型社会转型为生产-消费复合型社会，增加消费对经济发展的贡献。

　　当然要走向生产-消费复合型社会前路还十分坎坷。首先，是观念转变。工业时代的短缺思维仍然在部分地区、部分领域占据主流，行为体现在一些地方盲目地继续扩大产能而非优化产能。其次，是创新瓶颈。中央多次发文关注消费，但知易行难，要创造新需求，缔造新消费，打造新经济，需秉持长期主义的消费创新。再者，是购买力提振。消费不振有多种情况，但总的来说主要成因还是缺乏购买力，也就是收入不足，而要提振收入，就要做两件事：其一提高生产力，让单个中国人创造的价值更多，这就要求中国必须产业升级，其二改善分配制，让初次分配中的劳动者拿更多，从而增强大多数人的购买力。无论是提高生产力还是改善分配，如今都存在不小阻力。

　　无论如何，这次法定假期增加，不折腾调休，正是迈向生产-消费复合型社会转型的崭新一步，表明政府的宏观管理思维也在发生积极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