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共促外贸高质量发展路径探析

　　管一宁（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北京100105）

　　摘要：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是驱动产业升级和外贸高质量发展的关键，二者形成协同联动的数字生态。数字基础设施的完善、技术的不断开发、数据驱动的应用以及数字产品和服务的相辅相成，为传统产业的数字化转型以及新兴产业的培育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这种转型显著提升了企业效益，进一步激发了其对数字技术、产品与服务的需求，从而推动了外贸的高质量发展。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的发展在不同区域间差异显著，不同企业的数字化能力各异，数字技术研发和转化方面缺乏复合型人才，国家在与高标准数字规则对接方面的进程亟待推进，这些问题虽然制约了数字技术在推动外贸高质量发展中的作用，但凸显了国家在数字领域亟待进一步完善的方向。

　　关键词：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协同发展；外贸高质量发展；优化建议

　　中图分类号：F749 文献标识码：A

　　在全球经济背景下，发达经济体正加速数字领域规则制度的建设，这不仅维护了其自身的数字经济发展，还使其享受到了制度红利。然而，这些规则制度对中国的出口造成一定阻碍，影响了外贸高质量发展。2021 年国务院印发《“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强调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的协同推进，旨在赋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和培育新产业，为外贸高质量发展提供政策支持。企业理解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的逻辑关系及其对外贸的促进作用，评估实践进展和不足，并针对性地完善数字领域建设策略，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1　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对外贸高质量发展作用机制

　　1.1 提升传统产业生产效率，增强外贸的价格优势

　　数字技术，如人工智能、大数据、物联网等，通过智能化设备优化生产监管，降低人力与资源成本，显著提升传统产业生产效率和产品竞争力。

　　1.2 加快对消费者信息的搜集与数据的处理，提升产品研发针对性

　　大数据技术通过高效处理海量消费数据，能精准识别市场需求，助力企业定向研发并加速产品迭代。目前，电子商务已经成为居民消费的主要方式之一，其消费记录和售后反馈产生了海量数据，这为生产和销售方明确产品存在的问题以及为企业把握消费者需求的新趋势提供了便利。这些信息的获得有助于企业针对性地进行前期产品研发，加速产品更新迭代，形成新的竞争优势，从而通过推动产品升级，为企业开辟新的盈利空间奠定基础。

　　1.3 便利化企业间技术交流与合作

　　传统通信技术更多在于企业之间供应链环节的对接，助力原材料的采购和产品销售。数字化通信时代，产业上下游企业的有效对接得到了强化，由数字技术与计算机技术相结合构建的虚拟空间，便利化龙头企业对生产商的工艺指导，还挖掘了资源和劳动力丰裕地区的潜在产能，提升了收益；更便利化研发的跨区域合作，结合各方所长，加快研发速度，提升研发质量，夯实基础。区块链和加密技术提升了企业技术交流的安全性，保障了企业技术研发成果，促使更多企业参与技术研发。企业的盈利模式不断升级，即通过功能升级，甚至是改变企业的商业活动模式，如从传统制造业转变为服务企业，形成新的竞争优势，提升在价值链中的地位或开辟新的更高端的价值链条，即价值链升级，提升企业收益率。

　　1.4 创造更多可贸易品，开拓新型服务贸易领域

　　数字技术的应用使传统服务贸易从“不可贸易”向“可贸易”转变，打破了服务提供过程中的时空限制，如旅游、医疗、教育、体育赛事等服务不仅摆脱了线下消费的局限，还具备了全球化销售的能力，并通过数字技术实现了规模优势与竞争优势。数字基础设施的建设与完善，使国内中小型企业和第一产业从业者也可以便利化出口，扩大了中国出口规模。

　　1.5 彰显外贸“绿色”底色，强化外贸的可持续性

　　引入数字技术研发和智能化设备，能够节约用能和提高劳动生产率，实现能源单耗下降。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人工智能、5G 通信、区块链等技术，精准采集并核算能源消耗与碳排放数据，建立数据模型，实施全生命周期的减碳措施，提升新能源功率预测、调度优化能力，提升能源系统稳定性。建立综合性的碳管理大数据平台，实时采集区域能源供给侧、消费侧数据，优化能源的空间配置和调度，实现能源大数据平台对各类能源供给和消费数据的有效整合，为不断进行绿色技术研发和生产管理流程优化夯实基础。

　　2　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的作用进展与问题

　　2.1 作用进展

　　第一，数字经济对三次产业的整体转型升级作用加强。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发布了《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研究报告（2024年）》（以下简称“报告”）[1]。近十年，三次产业数字投入对劳动生产率的增长贡献平均高于传统投入12.6 个百分点，第二产业数字投入对劳动生产率的增长贡献平均高于传统投入5.9个百分点。数字经济持续推动产业升级，2023 年三次产业数字经济渗透率分别为10.78%、25.03% 和45.63%，第二产业增幅首次超过第三产业。

　　第二，跨境电商逆势增长。2023 年，我国跨境电商进出口2.38 万亿元，增长15.6%，其中出口1.83 万亿元，是五年前的2.3倍。海关总署最新初步统计数据显示，2024年前三季度，我国跨境电商进出口1.88万亿元，同比增长11.5%，高于同期我国外贸整体增速6.2 个百分点，跨境电商主体超过10 万家，跨境电商产业园区超过1000 个，海外仓超过1800 个，显示出数字技术、数据要素和数字服务等在改善我国外贸模式和促进外贸规模提升方面的强大动力。

　　第三，数字交付贸易稳步发展。2023 年可数字化交付的服务贸易进出口规模达2.72 万亿元，同比增长8.5%。其中，数字技术贸易国际竞争力持续增强，软件、云计算、卫星导航等服务出口保持高位增长。数字服务贸易增长势头强劲，数字服务平台国际影响力稳步提升，跨境支付业务快速增长，微信、支付宝被越来越多国家使用。由此可见，核心数字产业在助力中国更多产品的可贸易性和创造新贸易产品方面，取得了较大成就。

　　第四，绿色贸易成为中国外贸的新“颜色”。商务部研究院绿色经贸中心课题组研究中的数据显示，2013 年至2022 年，中国绿色贸易进出口总额从8144.3亿美元增至10792.8亿美元，10 年间增长约32.5%，年均增长率3.2%。出口额从4957.9亿美元增至6916.4 亿美元，年均增长率3.8%，在货物出口总额中占比19.2%；进口额从3186.4 亿美元增至3876.4 亿美元，年均增长率2.2%，在货物进口总额中占比14.3%。同时，绿色贸易规模全球占比稳步提升，由2013 年的9.9% 提高至2022 年的12.2%，其中，出口占比由12.1% 提高至16%，进口占比由7.8% 提高至8.6%[2]。

　　2.2 相关问题

　　数字技术水平的区域差异导致技术垄断现象，其中，发达地区，如东部地区因数字技术的“自我积累、自我升级”特性，形成持续领先优势。这些地区有效吸收外来优质生产要素，夯实了创新和智力的基础。同时，通过数字技术挖掘产业转移和合作机会，获取成熟和落后产业的收益，集中资源开发高端产业，推动产业和外贸的转型升级。然而，区域间发展不平衡制约了外贸的协调发展，不利于国家外贸的整体高质量发展。数字技术的应用能力和程度的区域差异限制了外贸发展的商品空间。发达地区在多个行业广泛应用数字技术，催生出新业态和新模式；欠发达地区主要在跨境电商和电子政务方面应用数字技术，而在工业互联网、智慧农业等数字技术与传统产业融合领域进展缓慢，这进一步加剧了区域间的发展不均衡。数字要素流动受阻，受制于数字加密技术、数据交易市场建设、地方政府数据独立性以及行政事务优先级差异，地区间数据开放和共享困难，使欠发达地区错失关键信息和机遇，这阻碍了外贸的高质量发展。

　　发达国家在数字领域的高水平规则建设对中国数字产品出口和新贸易模式优势的发挥构成了挑战。美国、日本等积极主导数字规则的制定[3]，采取不同策略，伴随数字马太效应扩大和数字主权意识提升，中国外贸可能面临更多数字监管政策，增加管理难度和成本，限制自身优势产能出口和新贸易模式的促进作用。同时，这也阻碍了中国与发达国家技术研发交流以及相互间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的引入。发展中国家数字基础设施相对落后，缺乏足够资金和技术支持，导致网络覆盖不全、带宽不足、安全问题突出等，这限制了发达国家对发展中国家传统产品需求潜力的挖掘以及这些国家对电子商务、远程教育、远程医疗等数字服务的使用，进而影响整体出口规模。

　　3　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的优化建议

　　3.1 在数字技术研发方面

　　需构建国家级政策协调机制，明确研发目标与利益分配规则，搭建信息共享平台以促进跨机构合作。在此基础上，构建合理的利益分配和补偿机制至关重要。合作各方需在项目开展前明确分配原则和方式，并通过合作协议保障利益分配。同时，对利益受损方给予适当补偿，以维护合作的公平性和可持续性。搭建高效的信息沟通平台也是关键。通过整合科研项目、人才资源、技术需求等信息，实现实时发布和共享，促进科研机构、企业间的对接与合作。这些措施共同作用，为数字技术研发合作提供坚实的基础和保障。

　　3.2 在数据要素开放共享方面

　　为加强省域内数据开放共享，需建立跨部门协调机制，如设立委员会，定期讨论和解决数据共享中的问题，并统一数据格式标准以提高兼容性和互操作性，确保数据整合与共享的便利性。建立数据质量评估标准，从准确性、完整性、时效性等方面定期评估，保证数据可靠性，为数据的有效利用提供基础。数据应根据敏感程度和重要性进行分级分类管理，在保障安全的前提下实现开放共享。建立数据安全审计制度，对数据访问和传输等操作进行安全审计，及时发现并处理数据安全风险，确保数据共享过程的安全性。

　　签订省域间的大数据合作框架协议，明确合作目标、范围和方式，建立合作协调机制，如设立数据共享协调办公室，负责日常沟通和协调；定期召开协调会议，解决合作中的争议和问题，确保数据共享顺利进行。在数据定义、数据统计口径等方面制定数据互认标准，对接技术标准，确保数据传输和存储的兼容性，并共建共享平台或互联互通现有平台，集中管理和共享数据资源，实现省域间数据的高效利用和合作；建立信任评估体系，对参与数据共享的省域在数据质量、数据安全保障、履行协议等方面进行信任评估。

　　3.3 在数字贸易规则建设方面

　　完善国内数字贸易相关法规是构建稳定、透明数字贸易规则环境的关键，这有助于外贸企业依法合规经营，降低运营风险。数字贸易国际规则是数字治理的核心，影响贸易的发展和秩序。将完善国内数字治理体系作为基础，以适应开放经济需求，构建可落地、可对接的“中国方案”，并积极参与国际数字贸易规则谈判[4]；积极参与国际合作和规则制定，加快加入CPTPP（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和DEPA（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等高标准国际协议与国际接轨的进程[5]，对接国际规则以完善国内数字规则建设，是实现外贸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途径。深化与“一带一路”共建国家数字经济合作，挖掘数字贸易潜力，并完善“丝路电商”合作区制度，推进国内区域数字贸易平台建设，鼓励和支持数字贸易发达地区出台改革创新文件，搭建发展平台，开展数据跨境流动试点，推动贸易数字化，为国内其他地区起到示范作用，提升各地区对接国际数字高标准的能力和水平。

　　3.4 在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国际合作方面

　　通过共建数字人才联合培养计划，促进高校与科研机构的学术交流，强化人才培养与交流，激活数字基础设施项目。完善人才吸引政策，如为外国专业人才提供便捷的工作签证、简化的签证申请流程、有竞争力的福利待遇等，确保项目的国际人才享有优良的生活与工作条件，吸引更多的专业人才参与合作。

　　在外交层面，通过高层对话与协商，与合作国家达成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的战略共识；积极参与多边合作机制，协调各国政策，降低政策差异带来的风险。构建针对不同国家和地区的风险评估体系，利用国家政策支持中国企业“走出去”，助力各国数字基础设施建设，鼓励技术研发投入，推动技术标准输出，促成中国企业与国外企业的战略联盟，形成产业链协同出海模式。

　　参考文献：

　　[1] 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 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研究报告（2024）[R/OL].（2024-08-29）[2024-12-01].https://www.caict.ac.cn/kxyj/qwfb/bps/202408/P020240830315324580655.pdf.

　　[2] 陈可. 绿色贸易壁垒对我国出口贸易的影响及对策研究: 评《中国绿色贸易发展报告（2022）》[J]. 生态经济,2023(4):230-231.

　　[3] 谢谦, 姚博, 刘洪愧. 数字贸易政策国际比较、发展趋势及启示[J]. 技术经济,2020(7):10-17.

　　[4] 张春飞, 岳云嵩. 我国数字贸易创新发展的现状、问题与对策研究[J]. 电子政务,2023(2):96-106.

　　[5] 孙南翔.CPTPP 数字贸易规则: 制度博弈、规范差异与中国因应[J]. 学术论坛,2022(5):44-53.

　　作者简介：管一宁（2004―），女，汉族，山东青岛人，本科，研究方向为国际经济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