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等待中,你的诺言是温暖的。我愿意用灵魂深处仅有的光明来与你交换。还有我青春的容颜。我的自由。可是我渐渐的不再相信你。不相信你若离若即的手心中,会有永远。不相信你背后的阴影,会放得下我洁白的爱情。我只是远远地注视着你。一个注定没有结局的约定。在黑暗中,我看到自己的心,像一朵花一样的苍老。没有疼痛。没有眼泪。只有平静。来自安妮。
——题记
他是年度最佳民谣艺人,人民文学最佳诗歌奖得主,然而他是一个盲人,用他看不见的眼睛歌颂光明。他就是周云蓬。她是著名的作家,取名叫绿妖,写了三本小说,一本比一本精彩。他们相爱了,住在绍兴,也不断游走各地,用他的音乐做后盾。
有一个细节:两人在餐馆里吃饭,两人一人一碗大米饭,面前是土豆和一点所剩不多的汤。他们俩低着头吃着,不言不语,就像一对多年的夫妻,心中已修篱种菊,是真正的夫妻间的平静,因了解因珍视而来的平静。正当盼着他们喜结连理的时刻,却突然得知他们散了。
是的,他们散了,绿妖竟一言不发,只是在微博里写了这样一段文字——长期动荡的生活,习惯到一个地方,尽量少往外摆东西,随时可以箱子一合就走。回到北京家里五天,洗漱用具都还缩在一个小小化妆包里,用完随手放回去,似乎仍然随时要收拾东西走人。化妆包半张着嘴,好像问我:还走吗?我安慰它:乖,不走了。
简单的几句话里扫着悲壮的余音。中年人对爱情的方式,理性而克制,即使是失恋,也不见他们摇旗呐喊,要死要活。各自舔着伤口,一言不发,独自地疗伤。微博里也没有多余的描述,仿佛彼此都在各自的生活里抽了空。
作为女性,我心中的平衡当然倾向绿妖,无可辩驳,女性主义至上。但当听说,是第三者拆散一对甜蜜的鸳鸯,心中多是气愤。更多的心疼,心疼绿妖起来。
虽是素昧平生,只是粗浅地喜欢她的文字,喜欢她那至灵至性,落拓的风情。她对细微生活的捕捉,仿若清泉石上流,能在她的文字里闻见花朵的芳香。然而那种疼痛是真实的,深入到心灵的某个部位。她抒写的字句符合我的文字审美观,天真而灵气,就像开了一双天眼,有着不羁的美丽。以及她的样子,一头短发,小而有灵的眼睛烂漫而明亮。
他们的爱情消失在夏天里,没能走过这一季北京的深秋。任凭山水多情草木映衬。
得知消息的那天,心里竟有不小的伤感,为她,一个喜欢的作家。一个和她生活并不相干的人,就是这样关注着她,心疼着她,以她并不知晓的方式。
可是我想说,在我们每个人生命的某处,都会有一个人会出现。也许肌肤相亲。也许又彼此遗忘。在时光的尽头,留下往事。好像一道伤疤。或者是温柔。或者是疼痛。或者是他遗留在身体深处的一滴眼泪。在生命的延续中轮回。
没什么大不了。有谁不是一边受伤,一边学会坚强呢?散就散了,一样要在生活中开出花来。甚至活得比那个时候还要好。就让一个空的盒子将那消逝的爱收起来,藏到某个角落里去。或者斑斑血泪化成文字,在文字里疗伤,尽情地,委屈地,那份挣扎,即使是控诉也好。
我想,她还是会动心,会爱,会抖出激灵。好比枯掉的树过了很久,又抽出小小的叶子。有些美丽灵魂的声音是寂寞的。但是依旧会有人听到。总会等来那么一个人,那个完全正确的人,能让她卸下所有的深情。一个人走了那么久,懂得抚摸她那因长久等待而弯曲的双脚。人生那么长,她终究能等到的罢。
在等待的途中,她始终保持敬畏之心,以她的灵性,以她的执着。对时光,对美,对痛楚。仿佛我们的活,也只是一棵春天中洁白花树的简单生涯。不管是竭力盛放,还是静默颓败,都如此甘愿和珍重。
最好的爱情,应更像是两人独自在荒凉旅途中,偶然邂逅的旅伴。夜晚花好月圆,各自走过漫漫疲惫长路,觉得日子寂寞而又温情跌宕。所以,互相邀约在山谷的梨花树下,摆一壶酒,长夜倾谈。它是愿意在某段时间里,与一个人互相交换历史,记忆及时间的信任。交换各自生命中重要而隐匿的部分。却对各自无所求。当它已经存在的时候,就已经失去所谓的结果。
然后没有了多余的八卦。
这让我想起一篇文字关于身体与灵魂的距离。大意如此:两个人痴缠了很久。其实早就是貌合神离。但是因为身体。因为在身体的感觉上太好,所以可能会不容易分离。有些人的身体构造会意外地相容。只要在一起,就是激情的。即使他们的灵魂距离非常遥远。可是这似乎又和灵魂没有关系。这只是最单纯最简单最直接的一种吸引。也许是爱的本质的东西。
然后是灵魂。有些人的灵魂会很相似。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彼此是一面镜子。能看得见自己。身体的接触却会有可能是笨拙的,令人失望。没有他们的灵魂在交融时的顺畅。
这一切甚至没有任何自控的可能。即使你只有他的身体,或只要他的灵魂。能感觉到极致都是非常难得。何况你什么都想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的身体和灵魂都非常的孤独。如果没有身体的激情,我们从灵魂的默契中得到安慰。如果灵魂距离遥远,身体暂时隔绝了陌生。
不管是身体的距离,还是灵魂相合出现了问题,都不重要了。
亲爱的绿妖,祝你好。
文:寒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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