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现代建筑先驱的图书馆之旅

　　19世纪是一个变革的时代，随着新材料、新技术不断涌现，建筑形式也开始由传统向现代转变。法国建筑师亨利·拉布鲁斯特（HenriLabrouste）作为其中的先驱者，在大型公共建筑的空间构造、材料运用及采光设计方面极具开创性，对现代建筑影响深远。他最出名的作品是位于巴黎的法国国家图书馆和圣日内维耶图书馆，不仅突破性采用铁制框架，还大胆简化建筑外形，摆脱了不必要的表面装饰，注重图书馆本身所需的功能构造。

　　时代的更迭、新与旧的交替总是令人畏惧、讶然，又充满激情与希望的。传统建筑向现代建筑的转变早在19世纪中期，就伴随着新建筑材料、新施工工艺及设备的出现而展开。有远见的新建筑先驱们从建筑类型、建筑形式两方面寻求贴合时代脉搏的创新突破。

　　火车站、图书馆、办公大楼等民用及公共建筑逐渐取代传统的教堂、宫殿和贵族庄园，成为主要建筑类型。建筑形式上，虽然如埃菲尔铁塔这般的颠覆创举偶尔有之，但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欧洲建筑界的革新依然普遍处于接续传统的过渡阶段，集中用力于简化造型，注重功能性与成本，强调建筑的工业化。

　　法国建筑师亨利·拉布鲁斯特（HenriLabrouste）是那一时期声名卓著的先行者之一。他设计的法国国家图书馆、圣日内维耶图书馆，将新型材料、施工工艺和空间功能全面结合，率先在建筑结构中引入铁制框架，独具一格的采光设计融合功能性与艺术美感，是他的典型风格标识。其中，圣日内维耶图书馆建于19世纪40年代，是当时一幢富有试验意义的建筑。拉布鲁斯特在其中使用了铸铁和生铁构件，除了书库的木质书架外，其他都是铁制材料，功能书库的敞开式楼板设计形似舰艇机房，初步显露机械化现代特征。稍后建造的国家图书馆，在实用功能性方面的考量更为成熟，玻璃、铸铁材料的加入让脱胎于传统构造的宏大空间显得格外轻盈明朗。

　　在拉布鲁斯特看来，国家图书馆不仅是雄伟的纪念性建筑，也是日常工作的场所，它的建筑形式与规模应当既宏伟又亲和，室内空间需要宽敞开放，并有互不干扰的隐蔽性。他将图书馆的核心设置为大阅览厅，方形的大厅上方高耸着一系列圆拱，它们由纤长的金属柱支撑，日光从9个玻璃拱顶投入，照亮下面的直角空间，整个大厅好像冬天的温室。这种“方中有圆”的设计古典中映照现代，甚至暗合“天圆地方”的中国传统学说。图书馆管理员的位置在大厅中央，便于观察读者。他坐在有围栏的小室中，能够自由旋转。5层书架布满四周墙壁，容量超过100万册。

　　拉布鲁斯特是一位敏锐的图书馆专家，他坚信应当赋予宏大的图书馆空间以人文关怀，即便是阅览室后侧的地方也是如此。书库里的大量图书不只是堆放在那里，而要方便读者取阅。两列书架之间的宽度取决于一个人伸直两臂的平均长度，以便读者从两侧取书时不需要走动。书架的高度则依据普通人举手可及的地方，可以不用活动梯就能从书架高层取书。拉布鲁斯特的实用设计遍及图书馆的每个角落。以阅览厅为例，它不仅能同时容纳几百人，而且为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个自己的小天地，书桌上有编号，还配上墨水瓶架和笔架。冬天有金属炉子取暖，还有热水流通管道充当读者的脚垫，这些细节充分体现了建筑师的人文思考。

　　策划_撰文_梅子青 图_Mo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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