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嘎瓦嘎普 高黎贡山主峰穿越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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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4-02-16 15:27
在滇西北的丙中洛附近,高黎贡山主峰嘎瓦嘎普巍峨壮丽,周边地区人迹罕至,埋葬着当年驼峰航线上的无数坠机残骸和飞行勇士,形成了一个人文与生态秘境。在秋天,一支户外探险队辞别了丙中洛的旅行奇人玛璜和他的“德拉姆客栈”,沿着马洛河谷溯流而上,到达迪千当湖后,作者禁不住诱惑,潜入冰冷刺骨的湖水寻找坠机残骸……
继2013年6月初徒步穿越“察察线”之后,当年秋天,我和山友丈量山河、蚂蚱、赵锅第二次来到贡山丙中洛,准备从这里出发,去完成穿越高黎贡山主峰嘎瓦嘎普之旅,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穿越还增加了安宜和姚姚两位女山友。
丙中洛位于云南省怒江州贡山县北部,总面积823平方公里,是滇西北高黎贡山、怒山、云岭三山与怒江、澜沧江、金沙江组成的世界自然遗产“三江并流”的核心区。其中,高黎贡山主峰嘎瓦嘎普雪山(甲衣更念其布)海拔5128米,终年积雪,巍峨壮丽,让我们向往已久。
同时,丙中洛居住着藏、怒、傈僳、独龙等少数民族,人文景观奇特,自然风光秀丽,多民族和谐相处,热情好客。丙中洛还是一个多宗教和谐共存的地方,藏传佛教、天主教、基督教、原始宗教等东西方宗教在此相互交融。在丙中洛,同一个家庭里成员信奉不同宗教的情况比比皆是。
1、丙中洛遭遇“玛璜”
玛璜和他的“德拉姆客栈”在户外网络上名气很大,但毁誉参半。他的身上有男人的刚毅、执着、坚定和自信,也有商人的精明、算计和狡黠……
玛璜不是蚂蝗,而是丙中洛的一位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玛璜和他的“德拉姆客栈”在户外网络上名气很大,但毁誉参半。有人说玛璜夫妇热情好客,玛璜熟悉川、滇、藏、新的所有自驾线路,非常专业,他所策划的线路亮点很多;但也有人说“德拉姆客栈”是黑店,玛璜是《水浒传》里的“菜园子”张青,玛璜老婆是“母夜叉”孙二娘,宰人没商量。朋友告诉我,到了丙中洛一定要入住“德拉姆客栈”,还说玛璜很有意思,值得认识。可以说,我是带着一种不确定的态度,甚至可以是说有戒心地来到“德拉姆客栈”的。
眼前的玛璜一身户外运动装束,头上的帽檐压得很低,中等身材,干练而精明,眼神坚定、平和,但透着自信。偶尔,也会有一丝狡黠从他的眼里闪过。玛璜的双鬓已经斑白,但皮肤光洁,皱纹不多,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让人感觉他的阅历和沧桑不是写在皮肤上,而是刻在眼睛里。
我和他面对面坐在德拉姆酒吧里,酒吧设在客栈一楼,不大,却布置得温馨浪漫,很有特点。酒吧墙壁的四周,挂满了玛璜的摄影作品,最显眼的位置是他两个漂亮女儿的照片。吧台上方是耶稣画像,与此对应的另一面墙上,却是藏传佛教的唐卡。玛璜信基督,他的老婆信佛,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宗教相互交融,并浓缩在这个小小的酒吧里,这和怒江大峡谷文化的多样性是一脉相承的。我们的旁边,是一盆开得正艳的虎头兰,音响里放着琵琶曲《十面埋伏》,声音不大,穿透力却很强,玛璜告诉我说他很喜欢这首曲子。
1996年底,一直为了生活而挣扎的玛璜独自驾驶一辆老旧吉普车来到成都,希望朋友能帮他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却因为他没有技能和专长而未能遂愿。无法在成都立足,他便决定到黄龙看看再回昆明。黄龙的美令玛璜震撼和心醉,但辘辘的饥肠不时在提醒他不能陶醉在这山水美景之中。就在此时,两位以色列女游客付钱给玛璜,要求他把她们送到西藏拉萨。无所事事的玛璜便载着两位游客一路向西,康定、理塘、八一、波密、拉萨、纳木措、日喀则、狮泉河、格尔木、敦煌等,一路走来,不断有旅行者上下玛璜的车,两个月后,收获了一路美景却也疲惫不堪的玛璜回到昆明,算账之后大吃一惊:这趟旅行,除去一切开支,还净赚近一万元!从此,一条崭新的路在他的世界里一下子打开了:“这不正是我想要的生活吗?既能满足骨子里那种游侠浪迹天涯的洒脱,又能赚钱养家糊口,这可是上天赐予我的生活之路啊!”
从此以后,他一发不可收拾,开着吉普车浪迹川、滇、藏、新、青。他知道什么季节哪里的色彩最美,什么时间哪里的风景更迷人,珠峰大本营曾有50多次出现过他的身影,唐古拉山口也留下了他啃过的羊头蹄,他曾在丁青遭到七八只藏獒的追赶、围攻,也曾在雅鲁藏布大峡谷受到过真正的蚂蝗的疯狂嗜血。他在大香格里拉地区旅游的专业技能和敬业精神,赢得了大多数客人和同行的认可和赞扬。过去是客人选择他,后来是他选择客人。多年后,他带着妻子和女儿留在了丙中洛,开设了“德拉姆客栈”和酒吧。选择丙中洛的理由很简单,他说,丙中洛是个可以使心灵沉静和安宁的地方,累的时候,可以在这里得到慰藉和温暖。同时,这里也是继川藏南北线、滇藏、青藏、新藏、尼藏、印藏等传统进藏线路之后的第八条进藏线的入口,沿怒江大峡谷进藏,路更险、景更美,守住丙中洛,就扼住了“丙察察线”的咽喉,玛璜的精明可见一斑。
我和玛璜相谈甚欢,刚开始时对他的戒备早已抛到九霄云外。玛璜谈到兴头上,还会手舞足蹈,不停地来回踱步。《十面埋伏》还没放完,乐曲那昂扬激越、起伏跌宕的节奏,似乎是在配合着他的肢体语言,描述着他一生中起伏跌宕、风雨坎坷的经历。
我眼前的玛璜并不高大,也不闪光,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的身上有男人的刚毅、执着、坚定和自信,也有商人的精明、算计和狡黠,还有着普通百姓对生活的抗争、无奈和挣扎。
2、丙中洛→马洛河谷→迪千当小牧场
我们沿马洛河逆流而上,很快便进入河谷的原始森林,知了在林间不停地鸣叫,空气甜润,令人陶醉,间或有一丝丝腐殖土的气味儿飘过。
原计划从丙中洛出发,沿马洛河谷进山,顺时针绕嘎瓦嘎普一圈。从三维地图上模拟研究,这样的穿越应该是可行的。但玛璜坚决反对,说从来没有人像这样走过这条路,即使有,也是极少数当地猎人和采药人。高黎贡山降雨充沛,山路多因草木生长或雨水冲刷而垮塌,改变极大,一不小心,极易在原始森林里迷路,因此千万不能冒险。
我们不甘心,又反复从藏族向导阿东那里求证,得到的回答基本一样。于是,我们只好重新调整线路,改从马洛河谷进山,第一天到达迪千当小牧场,第二天到甲格桶大牧场,第三天登上念瓦洛垭口观赏嘎瓦嘎普主峰,然后顺时针沿刀刃山脊线绕到楚块湖,当天原路折返至甲格桶大牧场,第四天返回丙中洛。
离开丙中洛后,我们沿着马洛河逆流而上,很快便进入了河谷的原始森林,知了在林间不停地鸣叫,空气甜润,令人陶醉,间或有一丝丝腐殖土的气味儿飘过,那是我们熟悉而喜欢的味儿。马洛河水量很大,河水像千万头白色巨兽,从五千多米的高山一路呼啸着,携着无穷的能量朝怒江狂奔而来,一次次在巨石上摔裂、砸碎、飞溅、飘散,一刻不停地奔向怒江,荡气回肠、惊心动魄。
山路越来越陡峭,山林越来越浓密,顺着峡谷往上望,原始森林没有尽头,山腰上雨雾变幻莫测,神秘而静雅。
向导阿东带着协作团队,背着沉重的装备,走走停停,队伍行进的速度很慢。峡谷里时雨时雾,景致变化迷离,宛如仙境。和其他徒步线路相比,高黎贡山线路最大的特点,就是不仅坡陡林密,而且非常湿滑,需要“手舞足蹈”才能保持身体平衡,一不留神就会人仰马翻。身经百战的蚂蚱和赵锅不紧不慢地匀速前进,节奏控制得很好。第一次长途徒步的安宜神勇无比,始终跟着向导走在队伍前列。这次穿越的策划人--曾经有过五次梅里外转经历的丈量山河,有着超强的体能和顽强的意志,在过去的徒步穿越中,喜欢冲锋在前,而这次为了照顾姚姚而一直落在队伍的最后。
下午5点,我们到达了第一天预定的扎营地--迪千当小牧场,这里海拔3180米,牧场不大,但牧草肥厚,非常秀美,因为空气湿润,营地周围的岩石上都覆盖着大块大块厚厚的苔藓。
安营扎寨,晚饭以后,我们聚在向导、协作们的天棚下,围坐着烤火,商议第二天的行程。迪千当小牧场左侧山腰上有一个湖,叫做“迪千当湖”,传说曾有一架驼峰飞机坠落其中。于是我们决定一早上山,先去观赏迪千当湖,下午再拔营赶到第二个宿营点。向导说从迪千当小牧场到甲格桶大牧场,大约需要5个多小时。
3、迪千当小牧场→迪千当湖→甲格桶大牧场
我正坐在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发呆,向导们突然吵嚷起来,对着湖里指指点点。我凑近前去,阿东说,湖里有一个东西,很像一个大螺栓,可能是飞机上的。
通往迪千当湖的路,是我经历过的最难行的路。由于山体含水量很大,山路一踩一汪泥水,普通徒步鞋根本防不住水。原始森林里,荆棘藤蔓密不透风,向导拿着砍刀在前面开路,遇到特别陡的坎,需要砍出台阶才能通行,很多地方都要借助藤蔓根茎,四足并用才能爬上去。从山下的牧场到迪千当湖,垂直高差不过600米,但这一段路却让我们整整走了5个小时,个中艰辛不言而喻。
迪千当湖海拔3790米,湖面长约760米,宽约200米,呈东北-西南走向,据说其中曾有坠机。1999年5月,一支近30人组成的探险队,带着当时最先进的潜水、通讯和金属探测设备来到这里,云南最优秀的潜水员耿卫和马虎城下湖搜寻了近一个小时,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湖面平静素雅,水波不兴,湖水清澈透明,散着一股寒气。天不作美,一直都是阴沉沉的,间或还飘着点小雨。如果天晴,在阳光的照射下,这个湖应该会像白马雪山U形峡谷中的月亮湖,素雅中透着艳丽;也会像迪隆雪山下的无底湖,明净中透着光彩。
我正坐在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发呆,向导们突然嚷起来,对着湖里指指点点。我凑近前去,阿东说,湖里有一个东西,很像一个大螺栓,可能是飞机上的。这时,一阵微风掠过,水面上起了一层细碎的微波。我看到水底下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但看不太清楚。我目测了一下,目标物所在的位置水深大约两米,距离岸边大约5米。我说,那是根树枝,协作们七嘴八舌地否定;我说那像根动物骨头,他们再次坚决否定。接着我说我要下去看看,阿东的弟弟阿丙不屑一顾地说:这么冷的水,猴哥你是不可能下去的。我走到湖边,伸手试了试水温--接近冰点,的确寒冷刺骨,但以我的身体耐受力和多年的冷水浴锻炼,几分钟应该完全扛得住。我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穿着裤衩就往水下走。协作们先是目瞪口呆,继而兴奋起来,其他山友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我将冰冷的水浇在头上、身上,稍作适应,便一头扎进水里,向着目标物潜去。
入水的那一瞬间,感觉雪水似无数钢针直往体内钻,开始是疼痛,紧接着是麻木。我睁开眼睛在湖底搜寻,除了一片乱石,刚才看到的目标物不见了,原来我用力过猛,已经从目标物的上方游过去了。我浮上水面深吸了一口气,又一次下潜,这次摸到了一个东西,拿上来一看,不是。我第三次下潜,但在抓到目标物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那是一根树枝,不是金属。果然,捞上来的的确是树枝,协作们很失望,我也很失望。但我高兴的是,这是我挑战极限的又一次成功尝试--在海拔3790米的迪千当湖,我是第一个不带任何保护装置下潜的人,我的登山表温度显示为4℃。
站在岸边的大石头上,经过高山雪水的洗礼,我的身体滚烫发热,山风袭来,并不感觉到冷。眼前的迪千当湖已经渐渐平静,我入水时溅起的波纹和浪花,正在一圈一圈地慢慢散去。
面对着这趋于平静的湖面,极目四望,我思绪万千。在这驼峰航线下的冰雪之地,在茫茫林海里,不知沉睡着多少坠机和勇士。从1941年到现在,已经70多年了,他们的灵魂早已融入这里的雪峰、森林、溪流、沼泽和湖泊,他们已经成为中国、云南、怒江和高黎贡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青山处处埋忠骨,就让他们安静地长眠在这里吧。我向阿丙要了一支香烟,点燃后猛吸了两口,插进石头缝里。青烟袅袅,慢慢升起、消散,算是对勇士们的祭奠。离乡的勇士们,安息吧!
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们巴不得长出七手八脚,跌跌撞撞、七扭八歪,不断抓住路边的箭竹和藤蔓,有时甚至是带刺的树枝,花了三个多小时才回到迪千当小牧场,此时已经快下午4点。从小牧场到扎营的甲格桶大牧场,还需5个小时,我们不敢耽误,匆匆补充干粮后,便向大牧场疾奔而去。没想到,从小牧场到大牧场仅需两小时,原来向导故意夸大路程,是想让我们加快行走的速度。
4、甲格桶大牧场→念瓦洛垭口→甲格桶大牧场→丙中洛
刀刃脊线果真名不虚传,有时路两边是光秃秃的万丈深渊;有时我们得像壁虎一样紧贴在岩壁上,一点一点挪移,才能通过。
徒步的头两天,间或还能看到太阳和蓝天,从第二天夜里开始,小雨便开始延绵不停,这给我们完成既定目标带来了很大的困难和不确定性。考虑到第三天要上到垭口观赏嘎瓦嘎普,上垭口的道路更加陡峭、湿滑,协作背负重装行进比较危险,我们和向导商议后,决定调整线路:一大早上山,登上海拔3940米的念瓦洛垭口,把这个垭口定位在6点钟位置,然后从垭口顺时针沿刀刃脊线路做一个大回环,大概到12点位置的刀刃脊线尾部时,再做一个U形下降和爬升,到大概2点钟位置,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楚块湖。在楚块湖停留半个小时后,快速原路返回甲格桶大牧场。
从夜里开始,雨就没有停过,下得人心烦意乱,难以入眠。但小雨没能阻止我们的脚步,在阿东的带领下,我们在雨中沿着通往念瓦洛垭口的一条水沟底部前行,一步一步艰难地爬升。这条路是在河沟的乱石堆里上行,石头上长满苔藓,两边光秃秃的,完全依托登山杖支撑和自身不断调整平衡,才一步步登上垭口。
嘎瓦嘎普完全被厚厚的云层包围,无法看到。此时的雾气还不算大,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从嘎瓦嘎普下面的楚块湖流出的瀑布高高地挂在山腰,瀑布下面就是神田。所谓神田,其实就是在峡谷底部由数百个大小不一的水洼连成的沼泽,水洼中最大的一块约60多米长、25米宽,最小的不过面盆大小。天晴时,整条峡谷中的小水洼都在阳光下熠熠发光,一块块、一片片,变化万千,气势壮美,宛若天降神田。可惜现在小雨淅沥,峡谷里大雾弥漫,能见度极差,倒也使神田多了几份神秘。
我们在垭口稍作停留后,便向左沿着刀刃山脊线路做顺时针回环。能被称为“刀刃脊线”的穿越线路,说明这条山脊陡峭、凶险,如刀似刃,随时可以致人于死地,是一条“骡马牦牛无法上,山羊野鸡也胆寒”的高危之路。
小雨断断续续,我们的雨衣也是一会穿上一会脱下,雨衣下面的衣物早就湿透了。刀刃脊线果真名不虚传,有时路两边是光秃秃的万丈深渊;有时我们得像壁虎一样紧贴在岩壁上,一点一点挪移,才能通过。最险的一段很像华山的鲫鱼背,但海拔高度和湿、滑、险的程度远超华山鲫鱼背,山路从鲫鱼背中间通过,两边光滑,垂直陡峭,无底,最恐怖的是正中间有一块突起的石头,需要从侧面抓住石头通过,通过时屁股悬在空中,一回头,两边深不见底,令人魂飞魄散,胆颤心惊。
小心翼翼地过了鲫鱼背,山路开始下降,路也稍稍平缓了一些,但整个峡谷依然大雾弥漫,什么也看不见。我看看时间,已经下午1点半,从出发到现在已经5个多小时,不知道还需多久才能到达楚块湖。我问阿东,他说大概还需两三个小时。我迅速盘算:就算以最快的速度,也得到下午3点半才能到达楚块湖,如果停留半小时,4点开始原路返回,一切顺利的话,要到夜里11点才能到达宿营地。从今天走过的路来看,一路的凶险自不必说,关键是夜里通行缺乏保护,万一队友失足坠落,或者发生其他意外该怎么办?联想到几年前我们夜穿梅里雪山西坡错改冰川的经历,我不禁吓出一身冷汗。跟大家商量后,我们决定放弃楚块湖,原地休整了10分钟,补充一点干粮和水之后,就原路折返。
勇往直前需要毅力和刚强,学会放弃则需要更大的勇气。我和队友朝着楚块湖和嘎瓦嘎普的方向恋恋不舍地看了最后一眼,便毅然折返甲格桶大牧场,然后顺利回到丙中洛。
徒步穿越10年,我经历过梅里雪山缅茨姆垭口的风雪逃生,经历过梅里雪山西坡红顶垭口的救援,也经历过西藏察隅日东牧场穿越的极度崩溃,但这条嘎瓦嘎普穿越线路,可以说是我走过的最凶险的徒步穿越线路,也是唯一一次没有到达目的地的穿越之旅,心中的痛楚和纠结自然难免。但和队友们的安全相比,实在不值一提。只要人安全,山还在这里,我们就可以随时重返噶瓦嘎普,重返楚块湖。
文/老猴 图/老猴 兰慧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