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名敏:以简单的方式丰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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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4-08-01 13:14
设计师简名敏出生于台湾,如今已在上海度过18个年头。在她30多年的设计生涯里,前段围绕花艺不断研修精进,后段进入大陆市场拓展求变,“简氏装饰”在室内软装领域顺势兴起,成为上海滩软装设计的先声之一。十多年来简名敏设计了很多高端样板房、会所项目,她形容自己的设计特质是“让很简单的元素散发出有效附加价值”,正如她一直追求的“简单方式下的丰富生活”。
除了台湾九份老家,上海是简名敏最喜欢的城市,她赞叹上海的便捷与国际性,各类资源讯息都很容易获得。这个繁华的大都市和位于台湾岛北边淳朴自然的海湾小镇截然不同,却是简名敏设计事业发起的福地。她在2002年左右创办自己的装饰设计公司,两年前将其从离家很近的虹梅路搬到了如今靠近外滩的高层办公楼里。走进简名敏的办公室,无遮黄浦江景自落地窗迎面延展,令人心胸为之开阔。简老师短发齐耳,淡妆敷面,身穿简洁白色套裙,同为白色的长珍珠项链和两枚圆润珍珠耳钉点睛又呼应整体,这正是她一贯的优雅风格。落座窗边沙发,她背后墙面上整齐排列着西洋古典建筑素描图,身前镶嵌母贝的案几上则放着日式铁壶和整套茶具,室内没有过多装饰,井然有序中显出几分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与相融。这既是摩登上海的地缘性特质,也源自简名敏丰富的游学经历。
简名敏成长在电影《悲情城市》镜头里古朴宁静的小镇,从中学时代就喜欢上了身边自然花草的多姿形态,高中毕业后开始学习花艺,在日本2000多种插花流派中选择了最古老的池坊花道系统学习,持续积累了20年。她不仅在日本研习东洋花道,还去了美国学习商业花艺,在法国进修艺术雕塑式的花艺创作。由爱好到职业,这是简名敏最初未曾料想到,却自然而然走上的道路。上世纪80年代,她在台湾开花店并从事花艺教学,早期的事业都围绕花艺展开。1996年是她人生道路的转折点,因为遭遇事业和生活的瓶颈,简名敏决心选择新的前进方向,她离开台湾来到上海,从新娘捧花、花艺礼车做起,虽然一度失望回去过台湾,但最终还是经过考量,在朋友邀约下回头,开始在上海为LV、香奈儿等一些品牌做活动会场的花艺设计。没想到她新鲜的花艺插作方式大获好评,不仅事业有了新转变,她对自己的生存方式也做了调整。
将花艺设计带入空间,再由单纯的花艺装饰扩展到加入其他饰品的整体软装设计,简名敏的设计视野不断拓展。她在上世纪末接手了一些烂尾楼的室内装饰工作,从花艺设计师成功转型为软装设计师。这其中有时代发展的推动,有市场需求的导引,更缺不了简名敏自身的不懈努力。她的好学奋进其实在近25年的花艺学习中就有所体现,在成为软装设计师的10来年里,她更是觉得,“每天学习都还学不够呢”!日本花道教会了她一个“忍”字,她则将坚韧、忍耐的精神贯穿于自己向上奋进的人生,她说:“人生都是不断在赛跑和学习当中。”做设计“不能怠惰”,更要“勤俭”。简名敏一直在学着尽量让样板房设计功能化、生活化,学着在实现设计概念的同时把控好经济成本,学着因地制宜、面对不同环境保留设计弹性。变化时代的生存哲学,要以个人的主动变化迎击外在环境变化,而这时候简单的方式或许会更有效。《谁动了我的奶酪》用老鼠和矮人来讲这个道理,简名敏则以自身的行为默默实践着这本她多年来百读不厌的处世书。
简名敏的生肖属牛,她说自己很愿意做事,也挺愿意享受。做着需要不停动脑的工作,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简名敏也学会了放慢脚步,能够适时地从紧张的工作状态中剥离出来,在家里舒服的椅子上静坐一会儿,享受一下独处的宁静空间。简名敏喜欢美食,也爱烹饪,她出生于比利时的先生拿手海鲜饭,她则擅长中西合璧的菜式,用简单的做法保持材料的自然原味,搭配上收藏的多样餐具,在细节处勾画丰盈的生活之美。“很丰富的生活但是又很简单的方式,这是我想追求的。”简名敏的生活之道自然融入到她的设计当中,即便多数时候做着定位高端、奢华的样板房项目,但是,“让很简单的元素散发出它的附加价值”始终是她所坚持的设计特质。贵不一定好,适合当时当地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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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你曾在日本、美国和法国都学过花艺,从它们不同的花艺理念中你学到了什么?对你影响最大的是什么?
J:对我影响最大的还是日本花道,它对我人生的潜移默化,一直流入到我的血液里,注入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我从花道里学到了“忍”,当碰到逆境的时候,怎么去面对这个现实,从花道中来的顿悟就会让我忍一忍。就像我在插某一种花的时候,可能它的枝干不是那么漂亮,颜色也不是那么好,但是因为搭配不同的花器,从不同的背景角度观赏,就会瞬时转势。比如你把这盆花放在阳光灿烂的窗台上,让它有阴阳面的光影呈现,本来有缺陷的花艺看起来就有很特殊的效果。这很难用言语去表达,日本花道让我很深刻地体验人生。
美国花艺讲究的是尽可能保持自然生态,市场上买来的水果和花,不用经过特殊雕刻,投入在水晶花瓶或是任何自然的玻璃花器里,刹那间就可以有丰富的色彩表达。它让我在之后做很多桌面装饰、家庭装饰的时候,产生很多活力。进入到欧洲花艺,我在学习期间因为需要多了解一些花艺的文化,进而深层理解到各领域文化的交织结构,花艺跟建筑、服装设计都是不谋而合的。我们人类只要有文化、有时尚、有流行,它们都是并肩同步的。我很幸运能有这样的空间,在不同国家学习花艺的文化,间接地深入到学习不同室内设计的文化。
R:在转至软装设计之后,你有专门去学建筑等相关知识吗?
J:建筑设计没有特别去学,不过有用业余时间去看不同国家的建筑,以及不同建筑的比例。我先生是比利时人,他也会跟我分享一些他眼中的建筑,这是我们经常在生活中探讨的话题。因此才会有那本《软装设计礼仪》的诞生,我们在写那本书的时候,对书里来自不同国家的执笔设计师都做了比较深度的采访,在交谈中让我们对室内设计有了更深的理解。此外,我们还到不同的国家去旅行,感受不同地域当下的生活民情。
R:你对软装设计是如何理解的?
J:我们大部分做的是样板房项目,最多的客户是开发商,再有就是建筑师和室内设计师。很多人会误解,觉得室内设计师跟软装设计师是有冲突的,事实上我们很多时候是室内设计师的助手,是互补的。软装设计的首要功能是弥补硬装没有做到位的地方。
此外,我们的另一种作用是提升业主的生活理念以及生活品质。我们每次都会透过不同的主题,用软装设计去表述一种精神。以此引导业主,让他们知道可以有另外一种生活的格局和方法,而这是以前他们没有想过的。现在样板房的软装设计不仅要美观,实用功能也越来越被看重。我们尽量把样板房生活化,要考虑到四季变换,如何做收纳,如何通过靠枕、餐巾等饰品的时节性更替给生活带来变化性,这些都是很容易通过软装做到的。
R:你会如何形容自己的设计特质?
J:我的设计特质就是让很简单的元素散发出它的附加价值。设计不再只是一种行为,很多附加价值会随之产生。例如很多人煮咖啡都是用咖啡壶,我可以只用滤纸,就让咖啡煮得一样香。为什么要用滤纸?用滤纸要多少温度的水?我会把这个技术过程分享给我的客户,去了解这个过程,知道怎么使用它,比只是拥有一个很贵的物品更重要。再举个例子,我会买一件很便宜的服装,然后改造它,给它加一个蓬松的白纱衬裙,让它体量变大,成为空间里的一个焦点。这样就创造出了它的附加价值,不在于它原本是便宜的或是贵的。能因地制宜,保留弹性很重要。一个好的设计师可以根据环境的改变而转换想法,这样就不容易受到限制,当然这是一种比较有挑战性的工作方式。
R:你认为什么样的设计称得上是好设计?
J:好的设计应该是赏心悦目的,一看你就觉得很对、很舒服,情投意合。当然有时候可能会叫好不叫座,或者叫座又不叫好。但我觉得,可以因时因地、散发出自身原始生命力的作品,才是一件好的作品。具体一个空间的话,首先要选对产品,摆对位置,可以跟其他材质统一地放在一起,达到一个很和谐的效果,让组合在一起的元素可以互动。黄金分割率是我们在软装陈设时使用最多的程式之一。例如七五三,或者是五五对比、八十对二十,有一件很重要的作品再加上一个很小的点缀,让它有强弱、阴阳的对比。
和谐、统一、统调,有落差其实也很好。我们做设计就是把一些基本的原则放进去,再加上一些机动性的创意。很多基本元素是不变的,但会有不同的方法让它跳跃出来,我在学着做一些新的尝试。像是在色彩的运用上,以前我们一直都有惯性,跳不出常用的色彩范围。但是有一天我突然觉得,我们从来不去碰的东西要尝试去碰它,那才是一种设计。我一直喜欢黑白色,粉色、紫色从来不穿,不过我现在有尝试去接触它们,在生活的周遭增加了这样的元素。使用诸如鹅黄、绿色、紫色等很春天、很时尚的颜色,要把创新、摩登、保守融汇得恰到好处。
R:你们近期的项目设计有什么新突破吗?
J:我们近来的设计已经比较偏现代,从新古典风格到现代主义都有。我个人其实是非常喜欢摩登、线条简洁的东西。另外现在有做很多灯的设计,比如我们把一个项目空间里的柱子跟我们设计的灯结合起来,变成一个灯饰效果的空间雕塑。墙面装饰也没有那么多画了,而是用一个整体的雕塑灯来取代它。我们已经不再局限于只是为空间搭配软装饰品,而是将整个空间都组合起来,让一堵墙变成是一座雕塑的概念。我很喜欢女建筑师扎哈·哈迪德,我想我是传承了她的一个概念,将装饰跟空间整个结合在一起,让整个空间的线条变得有驱动性、有流线感。
R:未来有想做其他领域的新尝试吗?
J:如果是商业性的,我倒没有太大的企图心,但我很希望有一天我能够有一个靠枕博物馆,或者说是软装博物馆。然后写一本很精致的、综合世界不同文化的食谱,学学服装设计,把我没有学好的语言学好。这些都是我很想做的,但是慢慢来,一点一滴地进行,从过去的经验里我要学习耐心,慢慢地能够静下来。很丰富的生活但是又很简单的方式,这是我想追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