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交融的杀戮战场——《明日边缘》特效分析

　　华纳兄弟制作的《明日边缘》近期与中国观众见面，影片讲述了由汤姆·克鲁斯饰演的威廉·凯奇由于神秘的力量被困在战斗死亡前的某个时间点上，不断生、死、轮回直到揭晓谜底的故事，渲染着浓重的“轮回一日”色彩。事实上本片改编自日本作家樱坂洋的轻小说《杀戮轮回》，是讲述错误与轮回的格斗类作品。本片以好莱坞视角将这部东方小说脱胎换骨，变成节奏紧凑而刺激的大制作。华纳决定拍摄这部日本题材电影，并将故事背景从日本本土搬到欧洲大陆，着实归功于小说英文版《All You Need Is Kill》的出版。小说逻辑严密和创意感兼具赋予本片更多发挥空间，影片掠去残暴的嗜血情节，将风格变换成偏喜剧的范畴，俨然褪去了原始的思维定格，沿袭不变的内核展现轮回下刺激的战斗之旅。

　　有什么事比主角凯奇还要倒霉，对敌人毫无概念、没接受过任何训练、被撵去战场做炮灰、生命遭无限次循环的呢？为了讲述好樱坂洋与安倍吉俊的创意性科幻小说《杀戮轮回》，制片人找到VFX（视觉特效）机构Framestore来创作电影招牌式的战斗视觉风格。Framestore面对艰巨的挑战创作出了细节指导及视觉效果，将影片一步步推向高潮。

　　据Framestore研究与开发团队透露，“处理如此庞大规模而复杂的场景、从大特写到广角镜头的摄影角度，需要VFX工程师仔细调整其内部基于节点的流体模拟器fLush、以及相关的工作流程。fLush用于模拟大规模的水体地貌（不仅仅是水面，还有喷雾、薄雾及泡沫等等）、戏剧性的爆炸场面和外星人Mimics触角喷出的火焰枪等等。

　　Framestore利用fLush的数据“视觉与交互”功能来控制电影中“所需的时间、方向与细节——尤其是特写镜头”。许多其他的图像元素则利用类似的内部专有设计软件创作而来，包括处理多边形几何形状的fBake和Framestore基于节点的开发与布光体系的fMote。

　　剧组艺术部门和VFX团队从2011年底开启了这个项目，不仅受命帮助设计人类士兵，也还有外星人Mimic，早就做好了需要反复尝试的准备。 Mimic速度极快，长着密布触手犹如异形般伸缩的触角，几乎难以名状。

　　团队首要探讨外星人如何走动，它们究竟有多快，又如何互相杀戮的——所有必要的信息都必须在开拍前决定。团队的视觉特效多达400个镜头，包括电影中压轴的水漫巴黎场景，这些场景均要求大规模的造景工程和高超的仿真制作。

　　VFX总监乔纳森·福克纳透露：“《明日边缘》我们无所不包，体液之间的碰撞交集、特写数码替身、极端复杂的角色动作与大规模的体液模拟——我们需要制作出小说中每一个小亮点，我们经受住了挑战。”

　　团队从士兵的视觉开发和运动研究入手，但很快他们也必须开始设计Mimic。“我们在外星人和士兵之间设计了个所谓的军备竞赛，”福克纳解释道。“由于外星人移动非常快，因此盔甲也必须令士兵移动得很快，否则又何必要去建造盔甲呢？”

　　基本类的Mimics周身泛黄光，带着4个触角，每个触角上都密布着触手，所有Mimics都由Alpha （希腊第一个字母，寓意开端、最初）Mimics率领，Alpha Mimics发着蓝光，有6只同样密布触手的，数量稀少。制作的复杂性体现在操作上，动画师需要多达2000个控件才能顺利运作起来。

　　“我们必须另辟蹊径，让外星人看起来区别于传统的四脚兽”伦敦动画领军人布拉德透露。“你绝不会在银幕上看见所有触角在同一时间点出现，因为我们让触角循环再生，如果其中一支消失了另一只就会长出来。所有这些整合起来创作出了一个极复杂的生物！”除了外星人Mimics外，影片主要的动画挑战是大范围的工程量本身——巨大的运输机、士兵、直升机、特写镜头数字替身、还有完整的CG镜头。

　　CG直升机飞跃阿尔卑斯山是影片的小高潮片段，团队运用前期拍摄的底片，并在Nuke软件上做数字抠像绘画（DMPs）。山上有座大坝——实际上是埃塞克斯一座污水处理厂的屋顶。在大坝里Mimics有罕见的特写镜头。“电影有点像《异形》，怪物出镜率不高，巧妙的是这组片段和在巴黎市出现的怪物是大镜头的，你能确实地看到它。”蒙特利尔VFX总监克里斯蒂安·凯斯特纳这样形容。

　　团队接下来的主要工作是制作主角们最终到达的一片死寂、黑暗、水灾泛滥的巴黎市。团队将主角们乘坐的运输机动画化，还填充了机舱内部环境。主角们降落的地点是“数字巴黎”，这里被洪水淹没，到处是烟雾、炮火和飞舞的Mimic火焰枪。

　　主角凯奇无法在淹没的巴黎市着陆，便设法直接坠入塞纳河。这个场景由数字替身完成，与拍摄到的汤姆·克鲁斯在水下闭气的真实画面穿插处理。凯奇游出水面，游进一片漆黑的数字巴黎——协和广场、杜伊勒里宫、卢浮宫及周边地区。

　　为一个完全断电的城市照明绝对需要高超的权衡手段。场景看起来必须逼真，但如果完全真实画面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于是团队将场景聪明地放在烟雾与炮火之间。“我们为雾气照明，光好似从侧面亮起来，打在镜头之外，总是试着让它看起来像‘电影的夜晚’，而不是真实的夜晚，真实的夜晚是没法摄影的。”福克纳解释道。水、火、雾气均由内部流体模拟器fLush制作。

　　模拟呈双向性，有时候则是三向性的仿真。

　　场景中的海量多边体，布景、Mimic人、大爆炸、水面等等，都是由fBake及其配套工具来处理预览和渲染的。除了网状物，fLush生成浩瀚的苍穹和栩栩如生的粒子云，被分别存储在Framestore专有的fVox与fCloud格式中。这些模拟数据被载入fMote软件中，fMote基于节点的架构可操纵苍穹与粒子的外观开发和布光状况。火光和爆炸的场面运用Framestore黑体辐射节点做画面调整，在硬件上做预览后，再使用光纤追踪渲染模式呈现于Arnold中。结合预先于fMote中制作的雾气与体积阴影，影片中夜晚的照明效果在Arnold上得到完美处理。同理，在战斗场景下生成的浩淼的水体也通过fMote做后期处理，再于Arnold中渲染。

　　水体模拟需要覆盖大面积的巴黎市（从坠机地点到卢浮宫超过1公里），这是Framestore团队迄今做过最大的项目。画面中布满水体，还有重启的运输机、数百个穷追不舍的Mimics，还有大量的爆炸场面，所有特效都需互相反应，生成精细的水珠飞溅、泡沫和浪花。

　　运输机在一些镜头中是用绿幕拍摄的，后期添加背景环境，其他场景则运用CG技术，包括汤姆·克鲁斯的一些特写镜头的数字替身。

　　运输机一路狂飙甩开Mimic，却被凯旋门（杜旋转木马，而非几英里外著名的凯旋门）剪断了双翼，引爆一场破坏性的大混乱。这样壮观的拍摄要求画面将水与火融为一体，互相作用，照明、模拟。Framestore的“结构系统”技术（曾用于《地心引力》中大规模高分辨率破坏性场景）用于模拟破坏性场景。系统中的几何结构被离散成许多部分，再搭配不同的物理特性（塑料、金属、玻璃为例）进行模拟。Framestore内部的刚体动力学软件fBounce（Bullet软件重新改良的衍生品）用作模拟刚体间互相作用的破坏场景。

　　卢浮宫前的玻璃金字塔在影片中也未能幸免“遭难”，它晶莹剔透，绝对高大上，当然要上运输船的必毁物清单。团队模拟制作了金字塔遭破坏的场景，融入互相作用的照明处理。坠落的玻璃、残骸、水，以及汤姆·克鲁斯摔下来都是通过了数字技术处理的。“主角飞出去中途到落地时用了数字替身做拼接，摔伤时也用了数字替身。”合成监督马特透露。

　　最终凯奇和女主角丽塔进入卢浮宫地下停车场做最后一搏。跟地面一样，这处场景也通常是布满了数字环境。“这些偏好设定聪明地运用在了对的地方，相当混乱、重复的空间，漆黑又阴郁，你没法辨识所有人的位置，但为了做出更广角的镜头，我们要制作出一个大型、阴暗的停车场环境。”蒙特利尔VFX总监克里斯蒂安·凯斯特纳解释道。这样大模型的构造需要大量数字绘景工作和富有创造性的照明解决方案。有些镜头完全用CG处理，1/4场景是真实的，3/4场景由制作生成。

　　文/卞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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