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吴广起义爆发以后,原来被秦始皇扫灭的六国贵族们纷纷趁势而起,短短两年之内,秦与六国对抗的后战国局面再一次出现。巨鹿之战中,项羽破釜沉舟,击败章邯率领的秦军主力,坑杀20万秦卒,威震天下,俨然成为各路反秦军的首领。
当时六国贵族们很多已经据地称王,项羽想要自己立刻当上一统天下的皇帝是不可能的。他必须分封天下,可是具体如何分封,却大有文章可做。
他想方设法打击、削弱自己称霸天下的竞争者,加强自身的力量。
劲敌刘邦被排挤到偏僻的西南,分给他巴、蜀和汉中三郡。巴蜀为旧秦流放罪人之地,其开化程度应该低于关中及东部地区。关中沃野千里,是王霸之资,可惜项羽坑杀了20万秦卒,又屠了成阳,失了秦地的民心,自己在那里是呆不住了。分给这三个降将,一方面可以让三个人互相制衡;另一方面,这三个秦军降将在秦人眼里是叛徒,他们唯一的权力依托只能是项羽本人的支持。所以项羽这么一封,比用自己人效果还好。
项羽自己则号称西楚霸王,占据楚地的9个郡,以彭城,即今江苏徐州为都。秦始皇分天下为36郡,项羽占了四分之一,基本中原一带号令无阻。不难看出,项羽阵营的势力范围十分壮观,足以使任何欲有异动的诸侯国不敢轻举妄动。
项羽打算得很美好,可惜现实与他的想象大相径庭。
在项羽的心目中,巴蜀是秦朝流放罪犯、地僻山险、愚昧落后的地方,但实际上经过历代秦王一百多年的开发,已变成富饶的天府之国,农业、手工业、冶铁业都很发达。不仅如此,巴、蜀地理形势也很特殊。东扼长扛,北走秦岭,是良好的战略后方基地。所以项羽等于亲手将一块肥肉送给了刘邦。
不过占了巴蜀只能说是拥有了自保的基础,要想争夺天下,必须进一步拿下关中地区。项羽让三秦降将把守关中却大大失策,在关中百姓眼中,章邯等人就是出卖秦国的叛徒,而刘邦最早攻入关中时的“约法三章”,秋毫无犯,则给他们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人心向背可想而知。
项羽最大的失策是留给自己的那块地方——彭城。彭城即今徐州,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但周围无险可守,一旦遇有战事,便会四面遭敌之牵制和骚扰。整个楚汉战争,楚军大败,这种现象正是地理因素造成的。
分封不当是战略地理上的错误。真的在战场上刀兵相见的时候,项羽对战术地理也考虑不周。汉二年四月,刘邦乘项羽镇压齐地反叛,进占彭城,项羽随即回师救援,大败汉军,刘邦退守荣阳,双方在此展开一场持久的拉锯战。
荣阳的地理位置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地。东部为平原,西部为丘陵。项羽的军事才能,在险恶的地形中不能自如地施展,一直没能前进。
这里有秦时所建的关东最大粮仓——敖仓,足以解决汉军粮食问题。然而,项羽却屯兵坚城之下,死拼硬打,旷日持久终于由强而弱,一步步走上了失败的道路。
《史记》上说,项羽小时候不愿读书识字。从本文来看,如果他读过几本地理学的书,也许就不会是这个下场了。
(司马思荐自《特别关注》)
文/笑阳 责编/易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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