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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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5-03-10 15:57
身居京城14个春秋的我,总感觉如不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回家过年,便少了一些过年的气氛。电视上有个公益广告片说过一句,过年可以没有压岁钱,可以没有新衣服穿,可以没有压岁钱,可以没有一张通往老家的火车票,但是不能没有你——我的老家,老家就是我的年。我还记得有首歌《回家过年》,歌词里有一句“不管有钱没钱,都要回家过年。”按照我的理解,春节回老家与亲人团聚,不远千里万里,顶着风雪回到曾经生他养他的老家,那是游子们共同的心愿,这时候老家是普天下漂泊在外的人们共同的精神图腾,近乎一种超越神祗的神圣。
在我的记忆里,年味是这样的,它很温馨、喜庆、热闹。少年时代,每当日子刚沾腊月,年味就像一壶老酒似的,由淡到浓。那时候,我家居住在顺河大堤下,凌晨5点后总会被顺河大堤上人来人往的车辆和行人搅乱了好梦,我就知道那是临近的十里八乡的乡亲们,有的拉着平板车,载着满满的蔬菜及瓜果到城里去卖,有的乡亲起个大早是购年货的。母亲很勤劳,她总是在腊月里去磨豆腐,当我们还在暖和的被窝里的时候,就能闻到一股豆香的味道。母亲还热衷于养猪,每到腊月她总会出售给“小刀手”(意为从事宰猪行业的屠夫)一两头生猪,换来一些钱作为家用。忙碌了一年了,全家人总要大快朵颐地吃上几顿猪肉的,母亲就留下一头生猪,请来“小刀手”帮忙宰杀。一般宰杀生猪大多是临近大年三十的前几天的凌晨4至5点进行。宰杀生猪仅仅靠“小刀手”一个人独立完成是不行的,生猪好像闻到“小刀手”浑身上下充满杀气似的,知道自己“大限已到”,每每都要做垂死挣扎状。这时候,“小刀手”就会大声吩咐三四个男人,把生猪抬到案板上,下面放置一只脸盆等猪血,有的摁住生猪的前脚,有的摁住生猪的后腿,有的摁住生猪的脊背,这时候“小刀手”瞄准生猪脖子部分倏尔快速持刀插入,顿时乡村的夜空中传来猪的一阵又一阵的惨痛的嚎叫声。
20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家还住着草房,每到过年,总会下几场大雪,整个乡村都变成银装素裹的世界。草房的门楣下,凝结着的冰棍,齐刷刷地整齐,忙乎年夜饭的主妇们喜笑颜开地持刀剁着饺子馅或宰杀公鸡,炊烟袅袅地从每户人家飘出来。顽皮的孩子们在雪地里堆雪人、掷雪球,惊得麻雀倏尔飞去。
大年三十的年夜饭,是乡村老百姓最隆重的一顿美餐,当饭菜端到饭桌,爱热闹的半大小子会在院外点燃鞭炮,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全家老小都坐好,推杯换盏,不亦悦乎。我记得吃罢年夜饭后,父亲总会交代我们睡觉前要把所有的鞋子倒着放,意为福到;嘱托女眷们大年初一不要去邻居或亲友家串门,惹得人家不高兴。长大后我这才知道父亲是从旧社会出生的人,人很封建,现在男女都平等了,大年初一只准许男人可以四处串门,女人们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父亲制定的规矩实在很荒唐。
那时候,乡村里的人们,从初一到正月十五,亲友间都互相请喝酒,谓为喝年酒,这个年酒一直喝到正月十五,这才算把年过完。
如今生活和工作在京城,总感觉这年味很淡,往日的年味却留在记忆里,远远地飞飘着那股香,总能慰藉我的浓浓乡愁。
文/ 陈家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