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续命符还是最后通牒？

　　对何塞·莫里尼奥膝跳式反应，人们现在已有些习以为常。比如被不利判罚瞬间点燃，而现在还往往附上高深莫测的笑容，让人觉得他已经看透命运；随即笑容逝去后阴郁的神色，又让人恍然大悟：他也没怎么变嘛！

　　所以上周六输给南安普敦后，他在赛后发布会上逮住第一个问题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演说，既是意料之外，又算情理之中。他在其中谈到责任谈到爱，谈到球队不久前光荣的冠军，和即将面对的争四前景。微观上，他谈到比赛中对换下威廉和马蒂奇两处细节处理；宏观方面，他承认这是切尔西“最糟糕时候”，所以期望球队团结，而不管球员还是主帅，都要有担当。

　　主帅讲演，球会发声

　　葡萄牙人无法逃避的是对自己执教命运的揣度，所以希望切尔西能改变那种“逢衰必炒帅”的文化，他给出俱乐部架构中的明确信息，即“最终做决定的始终是老板和董事会”，而他会与之配合，“一直学着理解并尊重这个现实”。但他对此表明立场：绝不辞职，要我走除非炒掉我。莫帅长逾7分钟的演说震撼新闻室，一时各方都无法全然消化。定神过后，次日舰队街新闻中，出现的是一个以不乏挑衅的姿态向阿布“求饶”的莫里尼奥形象。

　　切尔西反应也快。俱乐部周六晚召开高层会议，当天在蓝桥看球不爽的阿布参加，董事会成员及各职能部门头头均有出席。会议结果是俱乐部应在此刻支持莫里尼奥，遂于本周一发声明称，“何塞依然拥有我们的全力支持。就像何塞自己所说，球队战绩并不理想，表现必须提升。然而我们相信，我们拥有能够扭转局势的正确人选，他也拥有足以成事的阵容。”

　　莫帅逼宫，阿布隐忍？

　　切尔西变了。在阿布炒帅上瘾的10多年后，他似乎用行动证明想在俱乐部文化中吸纳“耐心”的字眼。2011年11月，前7场输掉4场的博阿斯透露前一天他获阿布召见及信心支持——四年前这事，是阿布时期蓝军唯一最接近于老板“公开”支持主帅的举动。

　　所以周一是阿布12年政权里，蓝军首次公开向危机中的主帅投信任票。蓝军之变基于狂人之变。一向把“结果”“锦标”挂在嘴边的狂人，终于暗示“过程”也重要。身为蓝军主帅，他首次提出“保四”，在“马驹论”和夺冠后，他要接受马儿现在走得慢，也希望俱乐部能接受这个现实。如果他还无法在执教哲学中体现足球更宽广的内涵，那么他首先希望俱乐部文化能更有包容性。

　　公开投信任票也是切尔西基于现状的选择。前不久莫里尼奥才续约四年。2007年9月两者在矛盾中分手，阿布为辞退莫帅付出1800万镑毁约金。如今蓝军开季8轮后遭遇37年来最糟糕的开局，排名滑到降级区之上的16名。但莫里尼奥在输给圣徒前后多次对困难现状的陈情，或许也触动了阿布。俄罗斯人多一份耐心，省的也是自己的钱——据估计如现在炒人，阿布将掏出3750万镑。

　　但阿布耐心再多，或许也有限，他因应莫里尼奥逼宫做出姿态，出招却绵里藏针。这份公开声明里提到“就像何塞所说”，表明俱乐部有受迫发声的嫌疑。此外，俱乐部认为现有阵容已“足以成事”，意味着如果成绩继续低迷，必须有人背锅；且莫帅不要寄望冬窗补血。

　　如果切尔西明年一月又在冬窗大肆活动，很可能操持买卖的已不是莫里尼奥。毕竟，狂人虽为排名进前四设定的期限为“今年12月、明年1月或2月”，但冬窗还是被看作止跌补血的最好时机。而现在的切尔西当然无法容忍没欧冠踢。

　　成绩标准压倒一切

　　声明出炉于国家队比赛周前，莫帅无需再在周复一周的逼仄中继续危机动员、再继续等待捉摸不定的战果。下周末英超重启，蓝军依次要主场对维拉，作客基伏、厄普渡公园和不列颠尼亚，再回主场对红军。一波不俗战果将排名提升，执教危机有望消弭于无形。

　　目前能左右莫帅命运的只有战绩，那又得看更衣室是不是他的坚强后盾。两个月的低迷中，葡萄牙人不断呛声表现差劲的球队，如“可惜只能换三个”、“我想换六个”，也作出了轮换部分主力的举措。他可能已失去更衣室。卡拉格说：“曾经莫里尼奥的球员像一堵坚固的围墙，而现在像一盘散沙，仿佛不是在为他踢球。”希勒说：“更衣室发生的一切才是最主要的问题，上季莫里尼奥建立的基石崩塌了，球员现在不愿发挥实力，不愿对教练的话做出回应。”

　　小雷德克纳普“明确感觉到”，现在切尔西“有些球员形成小帮派，说不同语言的球员中有人无法融入”。莫帅驳斥小雷，“你们可以去科布汉姆基地——特里、科斯塔、拉米雷斯都在那里，你们可以问球员什么情况。”耐人寻味的是，上次国际比赛周，莫帅留在科布汉姆操练防守。这次他没有留守，而是回家探亲。离开前他也松了“绝不辞职”的口：我的去留取决于球员，如果他们已不再信任我，我会离开。

　　狂人整饬更衣室的招数，现在只剩使用奇克、肯尼迪等年轻球员，或许这也能起到鞭挞老将、激发团队的作用。如果本赛季，一支新老结合的切尔西能重新昂扬向上，战绩也稳步升到前四，那会是阿布-莫帅-蓝军这个系统从未有过的新面貌。

　　记者 徐丹雷 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