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博“大脚印”:古代城市形象史

罗马帝国、拜占庭帝国和奥斯曼帝国的雄风正是通过‘三朝帝都’君士坦丁堡、拜占庭和伊斯坦布尔的演变来展现的。”

  城市形象既为人文塑造,又塑造着人文。同济大学教授、“古城卫士”阮仪三以石库门为例对本刊说:“石库门曾占上海民居的四分之三以上,这种住宅的精细空间养成了居住者的精致化处事方式。”

  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院长,世博总规划师吴志强则告诉本刊:“我第一次去世博园址时,最大的感觉就是有那么多现成的建筑物,主要是工业的,它们是中国传统工业的基因,必须保留,往届世博会从来没有处理过那么多既存建筑,我们必须做出决定:哪些建筑用于哪些功能,赋予古老形象新的功能。”

  世博园528平方公里的幅面内,就是浦西以江南造船厂为主,浦东以浦东钢铁厂为主,“有40万平方米的老建筑得到了很好的保护和利用,我们所在的城市足迹馆是由原江南造船厂装焊车间改建而成。”陈燮君说。

  对遗迹的敬畏和珍存不仅是官方行动,还有民间行动。为足迹馆献宝的另一私人收藏家叫李建忠,他为“运河城曲”展区献展了大运河贯穿的海河、黄河、长江、淮河、钱塘江五大水系的5栋雕梁画栋老房子,包括一座晋商大宅中亭廊,一座有着浓郁江南风韵的古戏台,一座来自浙江诸暨、有200年历史的老宅,光是前往世博会的动迁费就花了超过15亿。

  超级“宅男”李建忠共收藏有200多座古建筑,被称为“唤醒老宅子的人”。

  变量的智慧恒量的人文

  足迹馆的最后一个展厅城市智慧厅提出了“卓别林难题”,用一个“很给力”的问号收尾。陈燮君说:“城市发展得越大,越容易成为一把双刃剑,因为它既带来美好的生活,也带来城市病的困惑。”

  面对全人类的难题,只能依靠全人类的智慧寻求出路,古为今用,东西互助。

  陈燮君特别推荐了两件文物,一件是战国曾侯乙铜鉴缶,鉴与缶之间有较大的空隙,夏天放人冰块,能使酒变凉或防止酒变质,冬天贮存热水,可以温酒,是台“双向绿色环保冰箱”;另一件是西汉彩绘雁鱼铜灯,先往大雁的腹中放入一些水,燃灯的油烟被水过滤掉了,被陈燮君称为“最早的低碳技术”。

  阮仪三对本刊说,不同的国度互借智慧的也很普遍,上海著名的“三大件”(手表、自行车、缝纫机)都是在里弄工厂生产的,这种模式现在被新加坡学去了,我们自己倒是学习前苏联,搞起大工厂、大产业模式。

  陈燮君说,5000年前,人类造城之初,地域、人种不同,对城市的想象也不同,在地球的两端同时出现的城市结构却有着很高的相似度,中国城市盛行两重城或三重城式的“子城”制度,子城的形态与功能都可以与西欧城市的城堡类比。

  同中又有不同,华东师范大学设计学院院长、城市足迹馆设计团队负责人魏劭农说:“西方的历史观是演进式、进化式的,而东方文化中讲求的是‘轮回’,所以城市的生命也是轮回的。当我们用轮回的眼光看过去时,同样也能够从中看到城市的未来。”

  《清明上河图》、《南都繁绘图》、《姑苏繁华图》呈现的前后700年中国繁华都市的格局未变,“但是每张画的每个生活细节又都在变化,都有新的创造。”

  “智慧像大洋里的水,四处流淌、润泽,在古人无法顺利沟通、传递信息的情况下,也能创造出异曲同工的文明,”林少雄说,“因为变量的智慧下,是恒量的人文。”

  安布罗乔的著名画作《好政府和坏政府的寓言》被搬到城市发展厅,“一桌两椅”诠释市民社会,寓意当时的市民可以坐下来,和市长讨论城市的发展问题。

  “在人文主义的光辉下,城市才有了微笑。”陈燮君说。

  “一部城史正是这样演进,既有正途,又有暗角。”林少雄说。

  作家肖复兴说:“城市的本质从来都是人精神的外化。人与城市互为表里,相辅相成,不断提升人的文化素养与精神境界。才能够不断提升城市的精神高度与文化的海拔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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