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波 抽屉里到底会有什么

  “我吃错药了,真以为我是他的兄弟,或像他父亲一样。”

  周立波和关栋天的“分手”之事,沸沸扬扬几个月,近日波澜又起。

  8月6日,由关栋天全新打造的“玫瑰金口”胡晴云,在周立波几年前曾经站过的兰心大戏院的舞台举行了首场演出。两天后,周立波连发四条微博,言词犀利地直指“某位自称‘教父’的人”。对此,关栋天回应:“我从来没有自封是‘海派清口教父’。”

  在此之前的7月15日,关栋天已将一纸诉状递到了上海市长宁区法院,要求剧立波确认其与他之间的股权代持关系。法院已受理了此案。

  自今年3月15日“分手”事件被曝光以来,相对于周立波的频频高调发声,关栋天在媒体上相对低调寡言。

  8月4日上午,关栋天在位于上海市卢湾区的寓所接受了本刊记者的独家专访,对于他与周立波之间“分手”的始末,以及在此期间的心路历程,首度进行了详尽的披露。

  坐在家中那张周立波曾睡过的沙发上,关栋天手捧着厚厚一叠资料,这些资料由关栋天的粉丝们为他搜集,是最近几个月周立波在媒体上发表的关于两人关系的各种言论。“我至今想不明白,我和他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让他这样说我?”关栋天说。

  23年的兄弟情谊维持不到股票解禁的那一天

  关栋天对本刊记者说,他与周立波之间唯一的金钱纠葛,就是那笔引发了这场股权官司的为数200万元人民币的借款。

  据关栋天说,2007年,周立波通过朋友得到消息,可以以较低的价格买到中国南玻集团股份有限公司A股(下简称“南玻A股”)的“小非”。等到3年后,股票解禁,可以在一级市场流通。当时的周立波没有多余的资金投入股票市场,他想到了找“大哥”关栋天借钱。

  “我就说,行啊,既然你有这个兴趣,又有这个机会,那么钱就由我来筹措。”当时手头不差钱的关栋天爽快地答应了。

  关栋天对本刊透露,2007年9月,关栋天和周立波之间达成了一个口头协议:对南玻A股进行投资的200万元由关栋天提供,其中100万元所对应的股权由周立波代持。股票解禁后,200万元的本金全部归还关栋天,投资所得的收益则由关栋天和周立波两人均分。

  “那时连张字据都没让他写。”关栋天说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相信朋友间的口头承诺,白纸黑字地写出来在他看来根本没必要,“兄弟么,讲那些干吗?”

  关栋天说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和周立波之间23年的兄弟情谊,竟然维持不到2010年10月股票解禁的那一天。

  关栋天告诉本刊记者,2009年8、9月份,周立波将100万元分两批偿还给了他。但剩下由周立波所代持的那100万元对应的股权归属问题却迟迟没有着落。

  2010年2月27日凌晨,刚刚在武汉安放好父亲骨灰的关栋天,接到了周立波要求和他“拗断关系”的短信。他给周立波回信息称,虽然他们已做不成兄弟,但还是希望周立波能尽快就之前的股票事宜签署书面协议。当时周立波答应了。关栋天说这也是他和周立波之间最后一次的直接联系。

  “3·15分手”事件后,关栋天说他就再也联系不上周立波了。“从(今年)3月15日到6月29日,一直有两个朋友在我们之间做协调工作。”关栋天对《瞭望东方周刊》说,“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大家不做朋友了,那这个未了的事宜(南玻A股)得通过一个文件的形式确定下来吧。”

  关栋天对本刊记者说,这个“文件”经过几次修改后,得到了周立波的口头确认,但周立波迟迟不肯在文件上签字,他通过朋友传话给关栋天:等到股票解禁、上市交易后一个礼拜内,他肯定把钱还掉。本金和收益一分不会少。“但他就不愿意在协议上签字,理由是,现在舆论对他不利,他很不开心。”

  6月29日,关栋天通过律师给周立波写了封信。在信中,关栋天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是不愿意打官司的。两个人之间的事为什么一定耍弄到法庭上去呢?这对谁都不好。关栋天说该信如泥牛入海,“这我就没辙了,最后只能在7月15号把诉状递上去了。”

  关栋天希望,这场官司之后,他和周立波之间的事情可以彻底画上一个句号。

  但在关栋天看来,他和周立波的分手“没有什么钱的因素”。对于金钱,关栋天自认为有清醒的认识:“钱对每个人都很重要,对我也一样,但是至少我有两个认知:一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二是君子绝交,不出恶言。我不是君子,但我试图做一个君子,我不够忠义,但我在朝着这个目标努力。”

  “江湖中,周立波这样的是特例”

  2010年5月,关栋天在新京剧《关圣》中成功地塑造了关羽的形象。舞台下,关栋天在江湖中朋友遍天下。当本刊记者问关栋天,经过了和周立波的“分手”事件,是否会对自己曾经崇尚的那种“哥们义气”有新的理解时,关栋天的回答很干脆:“不会。因为在江湖中,周立波这样的是特例,很少碰到。”

  关栋天说,曾经,周立波用“亦父亦兄”来形容他与年长他十几岁的关栋天之间的关系。周立波也无数次在媒体面前重复着这样的话:“没有关栋天就没有海派清口”、“没有关栋天就没有周立波”、“我的艺术第二春是关栋天给我的,所以我给他可以一辈子伤害我的权利。”

  对着本刊记者,关栋天还能一字不落地把这些话全背出来。“这些话不是我让他说的,都是他自己对媒体讲的。可是现在,我在他嘴里又变成了一个恶毒的、对金钱有强大欲望的、做人不厚道的人了,反差为什么这么大呢?”关栋天摇着头说自己想不明白。

  “可能是我错了吧!”良久的沉默之后,他突然说。

  在关栋天想来,这个“错误”大概就是他对周立波要求得太严厉了。“我吃错药了,真以为我是他的兄弟,或像他父亲一样。”

  几年前,关栋天把还在商海沉浮的周立波劝回了表演舞台。从2006年12月第一场“海派清口”表演开始,关栋天曾一直像兄长一样为周立波操持打点。甚至在周立波每次上台前,关栋天都一定要亲手为他把一身行头整理得妥妥帖帖。

  在“海派清口”表演之初,关栋天就给周立波定下三条规矩:一、海派清口不能上电视;二、周立波不能做电视台的日播节目;三、一般的商业性演出不接,报酬至少要达到两万一场才能接。关栋天说,在周立波刚红起来的时候,自己曾为周推掉了许多演出机会,为此他太太还曾劝他:“你别老这么管着他,管多了他会不开心的,有钱赚你为什么不让他去呢?”

  “现在想想,我那时的确是为他好,但是可能方式方法太直接,我相信他心里一定有不舒服。”关栋天说。

  出身梨园世家的关栋天,从小就接受着来自父母正统而严格的训练教育。从前,当关栋天在台上唱戏时,父亲关正明经常站在舞台边,拿着一张纸、一支笔,随时记录下他的疏漏。等到他下台,往往还来不及卸妆,父亲就开始为他指出本场演出的优点和瑕疵。“从2006年第一场‘海派清口’演出开始,我就把这种方式照样沿用到了周立波的身上。这么长时间他也没和我提出过异议。”关栋天说。

  关栋天告诉本刊,变故出现在2009年1月。

  那时,周立波“笑侃三十年”在兰心大戏院的演出季还没有结束。有一天晚上,关栋天像往常一样,在周立波下台后马上走过去给他“讲戏”,可周立波并没有理睬他,而是转身对助理说:“走!”就这么走出了化妆间。“我当时就愣在那里了!”关栋天说,“后来去取车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们俩这事该结束了吧!而在此之前,我还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

  当晚回去后,关栋天就给周立渡的经纪人周谊打了电话,向她表达了自己想要离开的想法。“那时候我已经觉得离开是迟早的事。既然决定了就要去做,这是我的个性。”关栋天说。

  第二天晚上演出前,一当周谊和周立波说起此事,周立波的激烈反应让在场的关栋天有些吃惊。“他当时就跳了起来,不让我走。他说,我走了他就跳楼,就在我面前自残。他都这样说了我能怎么办?”关栋天回忆说。

  “但其实,我最后同意了他的要求还是为了股票。因为当时股票的事还没着落,而且只剩一年多的时间就要解禁了。我最初的设想本来也就是:到2010年10月,股票事情解决了,无论我们当时情况是好是坏,我都会彻底从他的‘海派清口’退出。”

  最终,为了这点“私心”(关栋天语),关栋天选择了暂时留下,但他和周立波之间的裂痕已经产生,并不断扩大,直至今年3月15日的公开决裂。

  “事实上,随着周立波的走红,我和他的一些道德认知和行为方式也越来越不同。一个人陡然间红了后,可能平时被掩盖的一些东西就慢慢暴露出来了。这是我从小受的教育所不能接受的。而且,后来,我每次一说他,他的脸就阴沉着,我也知道不能说了。”在关栋天看来,这可能才是导致他们最终分手的主要原因。

  2010年2月10日,那是关栋天和周立波最后一次同台演出的日子。“其实,早在2009年7、8月份之后,我们私下就已经基本没有交流了,他所有的安排也都与我无关了,我所要做的就是在演出前到场,然后上台,演完后立马走人。”关栋天说。

  “抽屉”

  在外人看来,2010年3月15日是关、周关系的转折点。

  在这一天,上海《青年报》记者撰文《周立波与“恩人”关栋天拗断》,第一次向公众披露了他们分手的消息。也是在这一天,远在美国的周立波得知此事,迅速在自己的博客上发出“泡饭鱼翅论”——“十年前的一碗泡饭,总不能天天鲍鱼鱼翅伺候”。

  “其实这个话(泡饭鱼翅论)我早就听过。去年5月,他从欧洲回来后,我们在他的工作室聊天时,他就说了。今年3月15日以前,他在私下也和一些朋友说过。”关栋天说。

  “我觉得这没什么好回应的。我一直认为,明白的人就不用我说了,不明白的人我说了也没用。”关栋天对本刊记者解释了他在事情发生一段时间内,一直三缄其口的原因。

  但事态的发展打破了关栋天的沉默。

  “撕破脸皮对谁都没好处,我办公室的抽屉里,还压着好些东西呢。”3月19日周立波在接受《申江服务导报》采访时抛出了“抽屉炸弹”。

  这让关栋天非常愤怒,“从3月15日到现在,我从来没有在媒体上说过他人品的好坏,因为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和想法都不一样,我凭什么去说你的好坏呢?我不能左右社会的舆论,也不能去影响别人的思想。但‘抽屉’的事件我不打算放过他。”关栋天对本刊记者说。

  “从字面上来理解,这至少证明他准备这些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手里掌握了我很多的东西。”关栋天如此分析,“要知道,以前他在我家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渴了有的喝,饿了有的吃,困了有的睡。我们对他都是不设防的。除了我自己的房间他进去得比较少以外,在其他任何地方,他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消息出来的当天晚上,我太太就避开我母亲,把我叫到卫生间,让我告诉她周立波抽屉里到底会有什么,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关栋天说。

  “我确实不知道他的抽屉里有什么。我希望他能当着公众媒体的面把东西拿出来。如果确实是我的错,我绝不抵赖,也愿意当着大家的面给他鞠躬赔罪。”面对各方质疑,关栋天做出了这样的回应。

  至今,周立波尚未披露他的“抽屉”里到底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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