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益留下的四大争议或者说困惑

　　天津泰达的总经理李广益突然被调离，让中超这个江湖始料不及。从他2007年7月接手泰达队到如今离开，已经过去了整整八个赛季。在这八个赛季里，天津泰达发生过罢训、拿过联赛亚军、足协杯冠军、亚冠小组出过线，中超负六分起步差点要命，两次惊险保级。惊涛骇浪中，李广益也从最初足球的门外汉，慢慢成长为一个资深的职业经理人，在他主政泰达的这八年中，有关于他的争议从来就不曾减少，李广益人离开中国足球了，但他作为国企俱乐部经理人的争议却值得解析和思考，其中固然有他鲜明的个人特征，却也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国企经理人的工作作风。

　　争议1 重用王霄

　　谁是李广益在天津泰达这几年最信任的下属？如果王霄说自己是第二，没有人敢说是第一。自从李广益两度平定了罢训事件之后，王霄就一直跟李广益紧密地站在一起，成为他在俱乐部中最得力的助手。但是有关王霄，各界对他的评论一直充满争议，大家对于李广益的很多攻击也是因为他过于信任王霄。当然，其中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是，在很多天津球迷的眼中，王霄取代了他们最为热爱和钦佩的“偶像”于根伟，原本天津泰达俱乐部是应该有于根伟的一席之地的，无论江湖地位还是队内威信，王霄都不能够跟于根伟相提并论，甚至很多人觉得，正是王霄用手段逼走了于根伟才让自己得以上位，因此，无论王霄本人的能力究竟如何，就他的位置而言，就已经很不得人心了。以往泰达也有过数任总经理，但是都能够很好地跟于根伟和平共处，惟有李广益，因为罢训事件把于根伟逼出天津主流足球平台，启用一个外地球员来管理天津足球，这种选择，不可能没有争议。

　　那么究竟是什么让两人如此紧密地走在了一起？李广益上任之初，王霄还是泰达队的球员，李广益跟于根伟之间的关系也还可以，他也不怎么接触球员，甚至跟王霄连话都没说过几句。那时的李广益是刚从国企岗位调过来，他的心态和做事方式，也都是很典型的国企领导的做派——上下级要有距离，他是上级球员是下级，他根本不想主动接触球员；有事情要逐级汇报，球员直接找他不管用，要先跟副总或者领队汇报，然后再汇报给他；凡事都要他拍板做主，他觉得不合理的就都要调整。之前跟球员谈合同都是副总穆建新和于根伟负责，但是李广益接手之后，看到球员的合同里面没有成绩要求，他觉得这个很不合理，球员年年随便踢都能拿到全额工资，这相当于国企里没有绩效惩罚制度，于是他要改革，首先是亲自谈合同，然后提出了只有打进前三才能拿全额工资，打不进前三都要扣30%，球员们炸了——这么多年泰达也没有进过前三，大家觉得他就是诚心想降薪，都不肯签字。为了自己的谈话不被曲解，在跟球员谈合同的时候，李广益总要在旁边放个录音笔，球员感觉像审犯人，觉得他根本打心底里不尊重自己，所以经常都是一言不发。李广益觉得球员不配合，而球员觉得他不懂足球瞎改革。就这样的小事积累多了，他跟球员之间的冲突就爆发了，于是有了2009年6月23日第一次罢训。罢训带来巨大的危机和压力，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李广益开始觉得，自己如果不能对球队内部有所掌握，不清楚球员动向，是非常被动的一件事情，高高在上会让自己成为在明处的“公敌”，从那时候起他知道，自己的管理哲学应该有所改变了，他需要在球队内部有自己的眼睛。

　　李广益跟王霄是不是从第一次罢训之后开始频繁接触的，无从查证。但是很多人都说，2010年1月11日那次原本应该是全队都参加的罢训，最终只出现了“六君子”，大多数球员被劝阻了，就是因为有人提前走漏了消息，很多人都觉得是王霄给李广益通风报信了，大多数人把王霄在2010年11月份赛季结束后退役就进了泰达的管理层，视作是“通风报信”的佐证。

　　综合来看，让李广益和王霄走在一起的原因不外乎有两点：第一，最初的李广益不懂足球专业上的很多东西，因此他需要一个懂专业足球的人来给他讲讲足球圈内的各种规则和套路，包括球员的心理和以往泰达队内的一些“规矩”。王霄是泰达队的老人，因此无论对天津足球还是泰达队内的大小事情他都很熟悉；第二，李广益需要在队内有自己人，他要随时掌控球队的动态，不能像过去那样被动地等着，他觉得与其发生罢训后被动清除不安定因素，不如主动出击把不安定因素随时控制在萌芽中，所以需要有人帮他随时了解一线的动态。那么为何他非要选中王霄呢，泰达队退役的老队员也不少啊。理由也有两点：第一王霄是外地人，他不会跟原来本土派抱成一团；第二，外界对王霄非议多，这或许恰恰是李广益喜欢王霄的地方，他至少不会在关键时刻跟球员站在一起与管理层对立。无论王霄是否在罢训事件中有过表现，但是对李广益而言，在大家都想拆他的台看他笑话时，王霄给他讲了很多他应该在工作中改进的地方，提醒他不能一味用强，这样的下属他也没有理由拒之门外。

　　在李广益离任的消息被公开后，记者也采访了王霄，听了他对于李广益的评价：“我觉得李总这些年挺不容易的，这些年我们的投入大家也都知道，但是李总还是拿到了联赛亚军和足协杯冠军，这也是天津职业足球迄今为止最好的成绩，他的这些贡献是不应该被无视的。我想如果没有广州恒大冲击整个足球圈的投资模式，李总应该还能把泰达治理得很好。”

　　争议2 抠门到了一个极致

　　李广益本身是搞经济出身，对于成本控制方面有着自己的执念，而他把自己在经济领域的习惯也带到了俱乐部的管理工作中来。从他上任后不久，大家就在背后议论这个新老总，说他“极度抠门”。事实上，李广益掌管泰达的这几年中，他始终奉行的一个原则就是“足球既然不能开源，那就做好节流”，不该花的不花，能少花的不多花。管得宽，管得细，最初大家都特别不习惯，有关李广益抠门的各种段子在那个时候不断花样翻新。刚上任之初那段时间，俱乐部经常有人跟媒体抱怨，说李广益连换灯泡和厕纸用多少卷的事都要管，买多少个灯泡要查数备案，买多少卷厕纸也要登记，防止有人顺手牵羊公物私用。虽然记者后来跟李广益求证过这件事，他说这完全是胡说八道他怎么可能连厕纸都管，但是他承认自己上任以后，确实对泰达以前比较松散的管理模式进行了调整，把俱乐部该登记的东西都做好了统计，谁想随便动什么都得经过他签字批准。上任后，他因为抠门的做人方式得罪过不少人，同时也“伤害”过自己。

　　李广益上任初期，泰达队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在民园体育场进行训练的，但是后来民园却不给泰达队用了，据说是因为李广益得罪了人。在泰达俱乐部有一些不怎么上班，但却照常来领收入的有编制人员，李广益上任后就开始清理这些人，当他清理了一些人之后，才知道自己得罪人了，被他清理的人中，就有掌握给不给泰达继续使用民园体育场权限的领导的亲戚。民园对泰达是最方便的，无论是去团泊洼还是泰达大球场，对于泰达队都不是近路，尤其是对于在俱乐部上班的员工来说，单程就超过50公里的路程更是“噩梦”般的感受。于是有人埋怨李广益乱得罪人，但是李广益不管那套，搬家就搬家。球队一度搬到团泊洼去住，但是团泊洼的宿舍据说“夏天被子都能拧出水来，阴冷潮湿，冬天被子能冻得自己站起来”，球员们训练后洗澡休息都很不方便。去泰达大球场也是一样的问题，住宿条件极差。好不容易在上级领导关怀下给住了体育宾馆，算是过了一段安生日子。但是后来又因为主管足球领导的人事更迭，球队又被从体育宾馆轰出来了，搬进水滴的集体宿舍。公共浴室，公共卫生间，球员怨声载道。“我们跟着李总这几年南征北战没少吃苦，他这人也怪，自己也爱给自己找罪受。”俱乐部无论是管理保障人员还是球员，都叫苦不迭。

　　李广益自己的办公室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办公室窗户正对着水滴内场，而水滴球场内场每年冬天都要浇灌成冰雪大世界，整个俱乐部办公室里面也没有很好的取暖设施，李广益为了省钱，自己带头省电不点电暖器，结果时间长了愣是把自己冻得发高烧了，数天后直接烧成了肺炎。当年本来应该随队去土耳其拉练，结果因为肺炎都没去成。李广益自己桌上一个台式电脑都没有，就是一个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破国产笔记本，看他用那么破的东西，下面员工也不好意思申请俱乐部给换新办公设备了，只能把自己的笔记本带到单位用。

　　泰达曾经两度冲进亚冠正赛，一次是在于根伟还在队的时候，一次是罢训风波过去之后。于根伟在队的那年，球队因为要去日本川崎打客场，所以需要从北京坐航班出发去日本。航班是早晨的，因此李广益建议，球队头一天可以住在队内宿舍里，然后凌晨出发坐大巴去机场，这样可以节省一笔全队在北京宾馆的住宿费，于根伟当时劝李广益：“这样不合适，高速路况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大有雾或者发生什么事故堵车，万一我们有些闪失赶不上航班，就出国际笑话了。”李广益想想后同意了去北京住宾馆，但是有个前提，饭得在俱乐部食堂吃，吃完了再整理东西统一坐大巴去北京，不然几十号人在北京吃饭他觉得花销也不小，在他看来这个开销完全是可以节省的。那之后泰达就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一般要是需要从北京出发坐第二天早晨的航班，都是采取头天在队里吃完晚饭然后再坐夜车去北京住宿的习惯。

　　李广益上任后也改变了以往泰达俱乐部管理层与媒体打交道的方式。以往泰达的管理层，经常会请媒体吃吃饭，聊聊天，沟通沟通感情，交流一下球队情况。但是李广益上任后，别说请客吃饭了，在与媒体的交流方式上也显得那么有距离感，不仅自己嘴巴很严，而且还要刻意封锁一些队内消息不允许外传，这种巨大落差让很多常跟队的媒体都很不习惯。在他看来，俱乐部与媒体就是被采访者与采访者之间的关系，属于正常工作关系，如果拿公家钱请媒体吃饭，让媒体说自己好或者给俱乐部粉饰太平，那是一种不能接受的行为。事实上，媒体也并不是缺俱乐部的一顿两顿饭，吃饭只是一种交流，但是李广益上任后整个与媒体沟通方式的改变让很多媒体觉得不适应，也觉得他对媒体不够尊重，因此大部分媒体与李广益的关系都是剑拔弩张的。而李广益性格也比较倔强，他也不太愿意刻意去改善与媒体的关系。

　　争议3 超40个外援的迎来送往

　　天津泰达俱乐部这些年在经营上很有特点，尤其是在引援方面。无论是内外援引进，都以签自由身球员为主，李广益主政这八个赛季来，最大手笔引进的内援就是600万人民币买了陈涛，随后拿了联赛亚军和足协杯冠军；270万欧元买了烈鸟，2013年完成了逆袭保级；免费签下于大宝后用了两年卖了一个高价。这些算是李广益在引援上比较拿得出手的漂亮手笔。但与此同时，他被外界诟病的问题也不少，就说泰达这些年引进的外援，除了2007年的外援与他关系不大，其余赛季经他手下一共前前后后签下过超过40个外援，平均到各赛季至少每年更换5个，而众所周知，中超每个赛季每个队最多注册5名外援，因为大部分赛季里，泰达的外援都是一年一换，而且是经常整个班底全都换掉，有时候一个赛季进出的外援会达到7名（因为二次转会还有2个名额，半个赛季就走人的也有不少）。这么高频率的更换外援，其实意味着每年泰达的主力阵容都要经过一个重新磨合期，如果说中方球员班底过硬的话，像他刚上任头四年，中方球员起到主要决定成绩的作用时，外援过来跟着踢踢也不至于对成绩造成太大冲击。但是随着后来中超局势骤变，泰达中方人员流失，外援质量再跟不上，再加上人员年年换，成绩肯定也会受到影响，这也是李广益为何总是受到诟病的原因。

　　泰达队留不住人，翻开转会市场泰达这些年的引援纪录，里面能够明确查到是自由转会的官方球员数量有三分之一；然后还有三分之一是情况不详的，不知道是自由转会还是有转会费；然后剩下三分之一中，有一半是有转会费的，有一半是租借的。根据记者从一些经纪人那里了解到的情况，泰达经常偏爱签一些自由身球员不说，而且经常还会热衷于寻找一些身价或者报价年薪为个位数的球员，比如说大家比较喜欢的阿尔斯，年薪大概就是8-9万美元上下；有个中途加盟的外援索杰，外号“烧鸡”，年薪在5万美元上下。队里的很多球员都惊讶于李广益的挖掘能力，甚至有不少人在背后调侃，李总买外援其实都在网上某宝上拍回来的，卖家还得包邮，不包邮都不要。试问，就用这种价格淘回来的球员，能指望用多久呢？而李广益这种引援方式，在恒大没有改变中超整个外援引进模式的时候，还能凑合，因为中超其他球队在外援投入上也不是那么夸张，所以泰达外援虽然便宜一点，但是跟大部分中超球队实力差距不那么巨大。但是随着恒大在中超掀起重金引援风暴，各队都改变了外援引进思路，买的外援一个比一个贵，这直接让泰达这种引援方式遭受了严重打击，本来坚持不花钱的他2013年也不得不花巨资买了安德烈齐尼奥，再也不能用自由身的外援凑合事了。

　　明知道这种方法买来的外援不好用，为什么还要这么干呢？有熟知国企内部运作规律的人士给自己指出了其中的奥秘。“国企俱乐部花钱跟私企不一样，花钱必须特别慎重，尤其是买贵球员的时候，更是不敢随便出手。你买的人便宜，哪怕不好用，你明年再换，每年做账的成本是可以控制的，但是如果你一下子买了特别贵的，然后又不一定好用，那就真的说不清楚了。上面给你的资金考核是纵向的，我不管其他俱乐部投了多少钱，我只管我给了你多少钱，如果给你每年的钱在增加，外援越来越贵，但是成绩越来越差，总经理就要倒霉了；俱乐部的投资方可不管你，其实我们给你投的那点钱，横向跟其他俱乐部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比如第一年投资一亿，别的俱乐部投资两亿；第二年投资两亿，别的俱乐部投资五亿，这从内部看起来成本就翻倍就很了不得了，但事实上一亿跟两亿的差距，与两亿跟五亿的差距，对于成绩的影响肯定是不同的，但是上头领导不管那些，所以，泰达这种买人方式，很多情况下也跟国企的考核制度有一定的关系，但究竟是不是全部关系，这就不好说了。”

　　争议4 是他让天津足球走上独木桥？

　　李广益执掌泰达俱乐部这八个赛季，让我们看看他的成绩，2008年第4名，拿到亚冠资格；2009年第6名；2010年第2名，拿到亚冠资格；2011年第10名，足协杯冠军，拿到亚冠资格；2012年第8；2013年第11，负6分起步，艰难保级；2014年第7；2015年第14，惊险保级。从成绩表上可以看出，前三个赛季成绩还说得过去，从2011年开始，球队其实就开始走了下坡路，由中上游球队变成了中下游球队。球迷对他的态度也是不断变化的，从一开始的质疑声不断，到后来喊“李总威武”，再到最近两年都盼着他早点走人，所有对他态度的转变也都是跟成绩挂钩的。泰达为何从开始的好学生变成了差学生呢？这一切难道都是因为李广益管理不当造成的吗？只是为何连续几个赛季成绩不佳，屡次传言他要离开，只有这次没有任何迹象的时候才成了现实呢？

　　其实李广益主政的成绩可以划分为两大时间段：第一是恒大进入中超前的时间，2008年到2010年，这三个赛季球队的成绩相当不错；但是从2011赛季开始，恒大便开始征战中超，其实这个时候整个中超的价值观都开始发生变化了，对于各个球队的投资策略其实也产生了影响。“2011赛季我们的亚冠打得其实不错，球员们对于个人的待遇和奖金的期望都很高，可是要知道我们是国企，我们不可能随便根据成绩去追加奖金投入的，这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了球员的积极性，我不能说这是应该不应该或者对不对，反正从球员角度来看他们似乎也没错，因为当时有了广州恒大作为参照，整个中超的投资环境和价值观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所有球员都像是被洗脑了一样，都一门心思跟恒大做比较，怎么看都觉得自己俱乐部给得少，2011年是恒大升入中超后的第一个赛季，他们的重金投入可给我们这些传统俱乐部带来了不小的冲击，我们原本不算少的投入在恒大面前，变得不值一提，人心也给比散了。如果2011年没有恒大出现，我们球员的价值观或许还不会出现那么大的转变，泰达在联赛竞争中也不会那么快就掉队。恒大的出现，打破了很多联赛的运营规律，从根本上动摇了整个足球圈的价值观，给多少钱球员都不觉得满足，都觉得没有动力，什么事情都跟恒大看齐。我们一场几十万的奖金跟恒大动辄500万的奖金怎么比啊？很多球队都在赛季中期就临时提高了奖金额度，追加投入，而我们没有在这方面有太大的动作，所以赛季结束后，不少球员都提出了要转会。因为泰达向来都不是以砸钱为吸引球员的主要手段的，强留我们也留不住。其实不光是我们，各家都纷纷自危，担心球员在恒大的疯狂攻势下即使留下也无心恋战，毕竟这些球队都没有恒大给的多。”这是记者在2013年采访李广益时他说的一段肺腑之言，恒大的投资模式对中超传统运营方式的冲击是包括李广益在内的很多老国企俱乐部始料不及的。从2012赛季开始，天津泰达就进入了一个人才流失的阶段，阵中两大绝对主力于大宝和陈涛相继转会，他们与王新欣组建的攻击铁三角一下子被拆散，泰达最辉煌时期的战术体系很快土崩瓦解了，而在外援引进工作上，泰达投入也一直跟不上，因此当中超整个价值观发生变化之后，泰达就走上了下滑的道路。不能说泰达这些年不投钱，只能说泰达投资的步伐赶不上中超市场变化、泡沫膨胀的速度，所以这几年基本都走得比较踉跄。

　　那么泰达连续几个赛季成绩不佳，尤其是2013年陷入了极端危险的保级情势，为何都没有威胁到李广益的位置呢？一位同样掌管着国企俱乐部的中超老总对此曾给出这样的解读：国企的领导跟私企的领导，考核制度是不同的，内部考核标准通常与外界看来直接与成绩挂钩是截然不同的，除了投入资本与达到成绩的绩效比，更看重国企干部本身为上级领导分担压力的比重，这才是重要参照标准，成绩怎样并不是国企评价一个总经理是否合格的唯一参数。比如说，外界并不知道泰达一年投入多少钱，如果投入很少，领导对成绩又没有特别要求，只要完成平稳保级就好，同时无论外界怎么骂，总经理都能把火“烧到”自己身上，不让舆论直接把矛头指向更高层领导，那么基本上这个总经理就算合格了。这些年，李广益大多数时间都成为攻击泰达时被骂的主体，大多数时间媒体也都在讨伐他，没有把怒火烧向更高层，而他自己偶尔也会开玩笑说：“随便骂吧，骂我总比骂我的领导好。”

　　那么泰达今年成绩格外差，李广益作为总经理一点责任没有吗？让我们看看他的上级是怎么来评价的。据说赛季刚结束不久，泰达控股的一个大领导曾经找到天津电视台，主动想要接受采访，想要谈三个方面的问题：“第一，泰达今年投入并不少，一共有3.5个亿；第二，泰达没有接纳权健，并不是完全像权健所说的都是泰达的错，权健有些话说的与事实不符，泰达控股要做澄清；第三，泰达成绩越来越差与内部管理混乱有直接关系，肯定要有所整改。”但是为何这个采访没有最终问世呢，据说市领导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后予以阻止，主要是怕泰达控股领导“手撕”权健后，再引起权健方面的反击，天津足坛两个职业俱乐部打嘴仗又让天津足球成笑话了。重要的是，从这位控股领导的话里我们可以听出，也许往年成绩不好都没有责怪李广益，但是今年不管是不是权健给球队造成了巨大影响，控股方面肯定也要从泰达俱乐部管理层找人出来承担责任了。

　　记者 贾岩峰 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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