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球霸，还是尊严捍卫者？

　　上周日，一个风和日丽的寻常礼拜天，对罗马而言却不寻常。一段持续23年、又不止于23年的爱情在这一天遭受重创，既是一次火灾，也是一次强烈地震，灾难后如何疗伤重建引人关注。托蒂VS斯帕莱蒂，把俱乐部夹在中间，你支持谁？

　　狼王有备而来主动出击

　　让我们重新梳理事件经过。上周六12：15，托蒂在训练基地的喷泉旁接受意大利国家电视台RAI的视频采访，惊爆出“（向教练）要说法、要尊重”、“我在报纸上看到的话，希望他当面跟我讲”，“我们俩只是互问‘早上好’、‘晚上好’的关系”。12：50，斯帕莱蒂在基地召开联赛前新闻发布会，宣布：“本轮托蒂会首发。不过，托蒂应该距离自己的队友更近一些，把自己融入团队更深一些。我一期执教罗马时，对托蒂这方面要求做得不够，我错了。”35分钟前后同一基地的两番发声，两人互相埋怨，火药味已经十足，发布会时帕莱蒂还不知道托蒂在采访里说了什么。当晚20：25，教练在电视机前聆听狼王访谈，一个晚上的心情可想而知。

　　次日即比赛日当天上午，托蒂照旧与队友在基地共进早餐，准备训练，11：00被斯帕莱蒂叫到教练办公室。《米兰体育报》披露，斯帕莱蒂手里拿着各大报纸对托蒂说：“你讲那番话，让我们成了全世界焦点，被全世界讨论。我觉得你没把今天比赛置于第一位，你的注意力不在这，这样的话你最好回家！”

　　托蒂直视教练双眼回击道：“我不认为哪里做得不对，没冒犯你或对你不敬。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比赛上，如果你的看法相反，那好，我走！”对教练不用尊称而用第二人称“你”，不欢而散。

　　不到半小时，托蒂闪电离开训练营回家，走前和弗洛伦齐、皮亚尼奇等队友交换眼神，没言语交流，队友一头雾水，但都感觉到事情不妙。很快，舆论炸开，“斯帕莱蒂把托蒂清除出队”、“两人决裂”、“罗马地震”、“托蒂何去何从”的表述在网络上呼啸而来。托蒂事件把罗马比赛等技术新闻挤到犄角旮旯。

　　下午，托蒂身边友人对外放出消息，他会出现在当天比赛现场，以纯观众身份亮相。国家电视台很会操作新闻，前晚播出的只是采访梗概，全部内容在比赛日傍晚、撬动了全国球迷神经之后才播出。大家这才意识到，狼王绝对是有备而来、故意要把事情搞大主动出击。

　　“无论结果好坏，现在最重要的是人们都在谈论我。眼下，沉默比说一切废话都可怕。我属于那种不太会说话、关闭自己的人，遇事会先听，留出足够的思考时间，想好了再挑合适的时间开口，把我想表达的都说出来。我为长期坐板凳感到深深的遗憾，有此感觉无比正常，因为我太爱罗马，太想为我的球队出战贡献力量。我结束了一段长期伤病不假，可近一两个月来，我的身体没问题，我自认竞技状态和态度都没问题，那么，踢不上球就只是技术考量。我每天最早来训练营，最后一个离开，却因为技术考量无法出场？我搞不懂，需要解释！”完全能听出托蒂的意图：结束沉默，全力开炮，让舆论重视他的处境。

　　听够了，做我想做之事

　　“我向加西亚送去祝福，我跟他的关系非常好”，这是挑明与斯帕莱蒂关系不好。“现阶段，罗马是我唯一的爱、效力的球队，但将来我冲所有可能敞开大门，我会认真审视所有意向。我自认还是合格的职业球员，未来到底是经理人、主教练、助理教练，6月份我会认真考虑，我的未来只取决于我自己。我接受不了的是，这里有人腐蚀别人，有人还若无其事地发笑，当什么都没发生。也许我错了，但到了我把真实想法公布于众的时候，到了我听从内心召唤、做我想做之事的时候！我并未针对任何人，比如主席、比如教练。”

　　最后一句有点“球霸”的味道，“做我想做之事”，不理会别人、不计后果。说是不针对别人，但言语间明摆着炮口对准教练+俱乐部，指责他们“无视自己、怠慢自己”，又不给说法。上周五托蒂面对西班牙媒体时就已拉开战场，提前预热，对西班牙记者没好气地说：“我都踢不上球，我现在一文不值，你还追着我干嘛？你让我干嘛？”狼王在国家电视台采访中解释：“不过是我的玩笑，这种玩笑话我一年说3000句。”

　　洋洋洒洒一篇讨伐檄文，把斯帕莱蒂放在炭火上烤。当晚20：00前，托蒂在簇拥中来到奥林匹克球场，先进入主队更衣室问候队友，然后在20：44缓缓走进贵宾看台，身后是因伤停赛的队副德罗西（全程沉默），托蒂与妻子布拉茜并肩而坐，吸引前后左右观众的目光、拍照。现场响起“托蒂……”的喊声和掌声，10号起立举起右臂问候自己的“子民”。奥林匹克扩音器播报主队出场阵容念到教练“斯帕莱蒂”时，现场响起刺耳嘘声，但也有部分掌声，大部分托蒂拥护者VS小部分教练拥护者。

　　比赛过程中，各种同情和支持托蒂的标语布满球场，“我站在托蒂一边”、“托蒂不能碰”，“必须给托蒂应得的尊严！”比赛结束前8分钟，托蒂离开球场避开媒体。《米兰体育报》一句话写得漂亮：“他离开了奥林匹克，却不会离开罗马人的心。这一战，只有斯特罗曼复出时赢得所有罗马球迷的一致欢呼，其余时刻，他们都在托蒂与教练的战争中纠结、对峙。”

　　托蒂的“舆论战争”从效果上看达到目的，要的就是全民关注、同情、力挺。本周一特里高里亚基地外悬挂出南看台球迷组织的硕大条幅：“先是修改队徽背弃历史，接着重修主场护栏隔绝我们，现在轮到拿队长开刀，够了！”声讨美籍俱乐部上台后一系列令球迷不爽的行为，怪罪俱乐部无视队长。周一训练，托蒂照常参加，与队友们微笑合影，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或许预示着更汹涌的波澜。

　　张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