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加勒比海的原生明珠

　　一直想去古巴，想探访这个北美洲的群岛国家，如何成为加勒比海岸上最耀眼的一颗明珠。棕榈树下富有拉美情调的酒吧，时刻散发出迷人的神秘情调，随处可见纵情歌舞的古巴人民，正惬意地享受热带明媚的阳光和最富原始气息的海滩。

　　古巴岛是大安的列斯群岛中最大的岛屿，被誉为“墨西哥湾的钥匙”，又因外形酷似鳄鱼，又被称为“加勒比海的绿色鳄鱼”。虽然美国对古巴进行几十年的经济封锁，但也没能毁灭这个生态瑰宝，来者无不陶醉在浓烈的加勒比风情之中。

　　滑板作伴 随性漫游

　　很多人出发前，总会把每天的行程都计划好，不过我旅行时，通常只是确定地区或国家，到达后再考虑住宿、行程和景点。我喜欢这种随意漫游的感觉，没有一个景点是必去的，没有一间餐厅是必食的。这样说来散漫得有点像伪文青！

　　这次行程，我只买了一本电子版的《Lonely Planet》，上车前用朗读功能，听听下一个地点的资料，到了后再背着20升背囊，踩着滑板车走走停停。

　　货架常空的古巴商店

　　旅行时，我通常带有两盒牙线。到达古巴当晚，发现其中一盒刚好用尽，于是我整个行程，就特别留意古巴的超市有否售卖牙线。走了几个城市，我就知道古巴全国，原来真的很难买到牙线。古巴的物资缺乏，不单是牙线，就算是一些你平日觉得随手可得的物品，在这个岛国也不易找。

　　古巴到处都有bodega，即国营的杂货店。本来这里的杂货店只能凭粮券去换，大米、谷物、食油、白砂糖、黄糖、食盐、咖啡，连火柴也有。而7岁以下的小孩，更会有每日一升的牛奶供应。近年古巴改革，有些店面贴着Venta Libre，意即“自由买卖”。不过这又跟资本主义的生意不同，只有凭粮券的古巴人，才能以特价购买粮油之类，而这些产品，也有国家补贴。

　　这些杂货店通常面积特大，更显空洞，货物特别单调，整个柜子只放了两行相同的物品，一式一样的粮油、疏落有序的黑豆。选择这么少，你一定以为门庭稀落，那就错了，无论店里产品如何孤零，永远也挤满了一堆当地人。每年到了9月—12月，政府会每人每月派发12只鸡蛋，众人奔走相告，店外立刻排起长龙。

　　这种系统，听起来完美，但执行起来，还是很易滋生腐败。我在古巴期间，《格拉玛报》就连续数日，报道当局拘捕了19名官员，指他们偷卖鸡蛋谋取私利，窃取国家财产超过35万美元。

　　一边排队，一边聊天

　　在古巴，全国总动员的“运动”，并非排球，也非棒球，而是排队。

　　不过古巴的排队方法，也有独特之处。排队时不是排成一行或轮筹制度，而是用último方法。所谓último，西班牙语即“最后”之意，你在排队之时，先走到无序的人群当中，大叫一声“Quién es el último？（谁是最后一位啊？）”排最后的人就会应声，你一直跟着他就可以。

　　这种排队方法的好处，是不用硬生生站着，可以在附近找个位置坐下，也可以站在一旁跟朋友聊天。只要你留意你前方的人的位置，就不会脱队。另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是你排队时，一定要跟前方的人有交流，去过古巴的人大概都会留意到，古巴人真的很喜欢聊天，喜欢的程度出乎想象，有时甚至让你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演说。

　　你可能会有疑惑，这种方法不是很容易有人插队吗？一位在古巴的中国留学生说：“不会的，因为古巴人对插队的反应，还是比较激烈。”留学生没有解释何为激烈，但真的，在古巴没有见过人插队。看来在美洲最后一块共产土地上，表面看起来，还是很公平。

　　重温无网络时代

　　一直听闻古巴上网特别困难，某晚我忽然想到，在古巴一个月，可能都不能上网，我居然吓醒了。有些网瘾的我，每次去旅行，都第一时间买张sim卡。后来我上网找些资料，其实古巴可以上网，只是又慢又贵，这才稍为放心。

　　刚到首都夏湾拿的两天，我确实没有上网。没上网的日子，其实很清净，起码一起床不会急着看报纸。后来遇到一名在古巴学医四年的中国留学生，她带我去电讯局买上网刮刮卡，并带我到了某酒店上网。

　　两天没有上网，忽然又见Wi-Fi讯号，心情难免有些激动。上网一小时要4.5元美金（约31元人民币），真的是分秒必争。我这个有网瘾的人，在古巴一个月，共上了10小时的网，不算少，但已经是我过去十多年以来，上网时数最短的一个月。

　　在古巴，因为外国旅客不能买打电话的sim卡，而本地人的手机也不能上网，于是，大家忽然就回到没有网络的年代，就像处于上世纪与本世纪的交汇点。还记得那个年代，约朋友要靠电话，到了咖啡馆，是共聚聊天，而不是各自上网。如果你怀念那个没网络的年代，那么你就应毫不犹豫飞来古巴，重温那种感觉。

　　禁运之下的古巴

　　我带的行李中有一辆滑板车。这辆滑板车在古巴甚受欢迎，经常听到有人说：“Cuánto vale la carriola？”就是问我要不要卖滑板车给他。有次在餐厅吃饭，老板忽然把30元红币（约30美金）放到我桌子上，说要换走我的滑板车。

　　三十美金，以当地水平，算是很高价钱，一个高级医生的月薪，也只有60美金。不过，我旅行时要用滑板车代步，不能卖啊。那个老板纠缠不休，又说是为他儿子而买，又说古巴什么也买不到，我只能婉拒。

　　来古巴旅行，有一个话题必然重复出现，就是实施了多年的禁运。自1961年起，美国政府对古巴实行前所未有的禁运，古巴一直不倒，但经济也受到严重打击。今年古美关系似乎有转机，很多游客也想趁着美国商家入侵这个岛国之前，尽快来看看古巴的怀旧风情。

　　有一次与一位旅馆运营者聊天，问他对解除禁运有何看法，他兴奋地说：“我听说有个网站，可以买到很多相机，那个是什么网站？”我问是不是亚马逊，他大声说是啊，“希望以后可以在亚马逊买东西，还有宜家家私。”

　　不过旅客间谈到来古巴的原因，最多人就是说：“希望在麦当劳和星巴克到来前，可以亲身来古巴参观。”我跟荷兰旅客说起这件事，旁边一名古巴女孩一听到麦当劳，兴奋地说：“我好想吃麦当劳啊。”大家听到都笑了。

　　我一方面消费古巴那种扭曲的经济环境，沉醉于停顿和冷藏了的六十年代，另一方面，也希望古巴发展可以尽快恢复正常，纵然很多人说，美国人一来，古巴就要变天。

　　旅游业：全民首选

　　到古巴前，其实没有想过有这么多旅客，到了才发现四处都是欧洲和加拿大的游客，加拿大人习惯给小费，随手便给了5美金小费——这是古巴专业人士月薪的十分之一。

　　在中国有所谓的“买官”，就是行贿进入官场。在古巴也有类似情况，但却是“买”一个在旅游热点工作的机会。我之前遇到一名大学毕业生Luis，英语说得甚为流利，他说自己大学毕业，做的社会服务就是教授英语，算是回报国家，月薪只有20元美金。说起来他自己也发笑：“20美金啊，大学毕业生只有20美金，你说是不是很可笑？”我问他将来有何打算，他说：“就是找个关系去音乐厅工作。”音乐厅即casa de la musica，是听音乐、喝东西的地方，游客甚多，小费收入也不俗。

　　古巴的平均月薪只有20元美金，高级医生有60元，听起来很低，但如果把免费医疗、教育、有限的配粮以及国家补贴的项目，例如水电汽油等计算在内，古巴人的收入也许要稍高。有位古巴的华裔经济学家Junsan Hung Silva跟我说：“最起码在古巴没有真正无家可归的乞丐，平均学历也算高，只是，这还是不够嘛。”

　　大概因为旅游业的收入较任何工作都高，一问之下，才知道很多服务员的正职往往是工程师、医生、护士等专业。我住的家庭旅馆，女主人原来是护士；我参加了一个半日团，导游原来是电脑程序员。总之，无论你学什么，最佳的出路，就是从事旅游相关的工作，你坐的士付的车费，可能就是对方正职月薪的一半了。听起来，其实挺可悲。

　　原始沙滩 人间伊甸园

　　这应该是我目前看过最美的沙滩。沙滩位于古巴的西边，叫Maria La Gorda。这里的海滩，绝对比充斥欧洲和加拿大旅客的Varadero漂亮，可能因为交通相对麻烦，游人相对较少。这里有一家高级酒店，有Etecsa电讯的Wi-Fi可供上网。

　　Music+Dance 无处不在

　　如果说古巴人的物资匮乏，但有一样事物，却一定较别国多，就是音乐。我在拉萨的咖啡馆，经常会听到在播放的古巴歌曲，对Buena Vista Social Club情有独钟，一首Chan Chan，“我对你的爱，无法否认”，纵然不懂西语，总能感受到古巴音乐那种独特的氛围，听似热闹，实则半带忧伤。

　　我第一次走进夏湾拿的老城区时，让我最惊讶的是当我吃饭时，有街头表演者走到餐厅即场演奏，极尽韵味，与录制的音乐CD无异。而且古巴人一听音乐，身体就忍不住左摇右摆。有时在街头巷尾，没有任何预警之下，音乐声起，两个陌生人就会疾徐有致地起舞，之后绅士和淑女会亲亲脸颊，相互道别。

　　后来辗转过很多地方，发觉自己最怀念的，不是古巴风光，更非岛国食物，而是那种随处可得的现场音乐，无论是教堂前，餐厅里，大街上，小巷中，无处不在。

　　我问过古巴朋友，这么多音乐，会不会担心扰人清梦呢？朋友笑着说，当然不会啦，古巴没有人会不喜欢音乐。离开古巴后，回在没有现场音乐的城市，总觉有少许dry。

　　DIY 古巴人的家常便饭

　　我住的第一间家庭旅馆，厕所的冲水柄坏了，店家就用一支笔绑着一条鱼丝，代替抽水马桶的小杠杆。到了另一间旅馆，又遇到相同情况，我轻轻一拉，鱼丝居然断了。我有点尴尬跟店家说马桶有问题，店家摇摇手说没问题，倒象是家常闲事。当我回到旅馆，一切都修好了。

　　古巴禁运足足54年，修理、DIY，在古巴变成日常事。我这次去古巴旅行，带上了一辆山寨滑板车，也不贵，在夏湾拿时，不慎断开两截。我当时刚到古巴一星期，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想着不如干脆把滑板车丢弃算了。恰好那时有两位热心市民Luisbey及Ledian主动上前帮我，只见他们拿起松脱的弹弓、螺丝等，用专业的眼光去比划，二人商量一会，就开始纯熟地修理，不到15分钟，滑板车就修好了。我问他们二人的职业，原来一个是工程师，一个念工程系。

　　对了，古巴的机械工程，总让旅客大惊小怪，满街道上的老爷车，外壳仍是那种复古情怀，但车身内却是翻天覆地。这里缺的只是物资，但不缺的，是创意。

　　必备锦囊包

　　WIFI

　　用Wi-Fi上网后，如果要断线，不要只关掉连线，否则仍然会计时计费。要真正断线，需在电脑或手机进入http：//1.1.1.1/然后按Cerrarsesión。

　　旅馆

　　古巴的家庭旅馆通常只有一两间房，遇上旺季，特别容易爆满。如果担心自己找不到，可以让旅馆主人帮忙找找，古巴人的关系网超强。另一个方法，是尝试透过当地的官办旅行社找酒店，有时比家庭旅馆更划算。当地旅行社有：Cubanacan、Havanatur、Ecotur、Paradiso。

　　货币

　　目前仍有分古巴披索（简称MN或CUP，中文有时称之为土币）及可兑换披索（简称CUC，发音是kuk或ceu：pe，中文有时称之为红币）。官方兑换价为25CUP=1CUC，两者相差25倍。最好两样货币都有，土币用来买水果、当地小食、坐泥鯭的士、巴士等，比较方便及便宜。在古巴，大部分城市都有银联提款机，而且汇率较现金好，建议少带现金，多用提款机。不过还是要带现金，因为机场的提款机，经常失灵。现金要带欧元或加拿大币，不要带美金，因为兑美金有10%的手续费，算是古巴对美国的小“报复”。

　　电话卡

　　外国旅客不易买到古巴sim卡。建议买张古巴公共电话卡，打166，输入卡号及密码，便能使用。订旅馆、问餐厅营业时间、跟初相识的朋友保持联系，极为方便。不过这张卡可能要古巴朋友帮忙才能买到。

　　推荐软件

　　手机不能随时上网，可以多用离线软件，有几个自己最常用：

　　MAPS.ME：超准确的免费离线地图，非常好用。（http：//maps.me）

　　Yandex：如果不懂西班牙语，最好当然是Google Translate，但离线功能只限Android使用，iPhone可以用俄国出品的Yandex。（https：//translate.yandex.com）

　　交通

　　坐长途巴士，职员会为行李扣上小纸牌做记号。这个服务，是免费的，但有些职员会问乘客要钱，遇到这种情况，可以温柔地说你没有零钱，又或者放下小量土币以打发。

　　文、图/Pazu 薯伯伯 编辑/白瑜彦 版式/段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