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嫂鱼 一场蝶梦认酸甜

  宋嫂鱼又称西湖醋鱼,是浙菜中的名肴。在不同的故事里,又被演绎出不同的滋味。宋嫂的烹饪里带着悲愤,带着期待;东坡尝到了得意的“甜”,佛印却被它的酸味刺激出些许恶作剧不成的失落。人生如梦,有人春睡佳美,有人早生华发,呵呵,都是些蝴蝶翅上的小扑闪。

  那知许事,且食醋鱼。

  舟前三国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西湖的清丽景致闻名天下,但这让人心醉的“良辰美景”里,流溢出来的也并非全是“赏心乐事”。

  相传在宋代,有宋氏兄弟两人隐居西湖,以打鱼为生。但这轻舟渔唱的简单生活,总会遭到命运的羡妒。这残忍的命运化身为杭州的恶霸赵大官人,突然走进了宋家兄弟平静的生活中。

  赵大官人见宋家大哥的妻子生得美貌,想强占为妻,居然阴谋将宋家大哥害死。宋嫂和宋二哥悲愤欲绝,上官府告状,却反遭棒打。

  伸冤未成,年轻的宋二哥的眼神里尽是惘然。强忍住悲伤的宋嫂,却清晰地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回家后,宋嫂要宋二哥赶快收拾行装外逃。假如滞留不去,恐怕很快就要再遭毒手。

  临行前,嫂嫂烧了一碗鱼,却加糖加醋,做法和平时完全不同。宋二哥十分诧异,便问嫂子。宋嫂含泪解释道,鱼有甜有酸,酸代表着宋大哥惨死的不幸,甜则是她对宋二哥未来生活的期待。担荷苦难,走向光明,这就是一道普普通通的家常菜包含的无限意味。

  宋二哥听了之后十分感伤,却也有了迈开步子的勇气。他吃过鱼后,便向嫂子辞行。历尽坎坷之后,宋二哥考取了功名,并回到杭州,将仇人赵大官人就地正法。但他心中最惦记的人——宋嫂子,却杳无音讯。

  直到有一天,宋二哥出去赴宴,席间吃到一道菜,竟然和嫂子当年的“甜酸鱼”味道一模一样。宋二哥一追问,才发现原来嫂子在这儿做家厨,这道菜正是她烧制的。叔嫂相见,百感交集。宋二哥找到了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心中充满了满足感,便辞了官,和嫂子一起回到西湖老家,重新过起从前的捕鱼生活。

  磬中鱼

  一个悲情的开始,有了一个安定的结局。这也让这道菜有了更多空间,去变幻出更丰富的味道——比如戏谑带来的乐趣。

  因此,接下来这个故事的主角,是苏东坡和佛印。我们只领会其中的快意,对于其“历史的真实性”不作要求。

  有一天,佛印烹了了一碟西湖醋鱼,请东坡来吃饭,想戏耍一下他。东坡到了佛印的住处,却发现桌上空空如也。这时,他发现佛印身边的磬冒出热气,心里有了答案。

  他皱起眉头,装出在苦思的样子。

  佛印问他怎么了。

  东坡继续“挖坑”:“有一副对联,我拟了上联,但好几天还未能把下联想出来,现在还在想。”

  佛印顿时来了兴趣,说:“上联是什么?”

  东坡回答:“向阳门第春常在。”

  佛印一听,哈哈大笑,说:“才高八斗的苏学士,居然犯起迷糊来了。这是一副很流行的对联,下联不就是‘积善人家庆有余’吗?”

  东坡嘿嘿一笑:“你自己也知道‘磬有鱼’,怎么不拿出来,大家一起享用呢?”

  佛印无奈,只好认输,取出了藏在磬里的鱼,跟苏胖子一起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Tips

  雅舍谈吃

  梁实秋曾经点出宋嫂鱼的精髓所在:“溜鱼里当然是汁里加醋,但不宜加多,可以加少许酱油,亦不能多加。汁不要多,也不要浓,更不要油,要清清淡淡,微微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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